这一刻的邓秋琳力气出奇的大。
赵刚被她掐住脖子，竟然有些反抗不了。
“邓秋琳……”
赵刚也有些气急败坏了，双手握住邓秋琳的胳膊，用力把她拽开。
“不要闹了！”
“闹？”
邓秋琳动作又停下了，她歪着头看着赵刚，凌乱的长发下，一双哭肿了的眼睛里全是疑惑与不解。
“赵刚？”
赵刚愣了愣，看到这样的邓秋琳，他也是有些难受。
说话的时候，声音都轻柔了不少。
“你别闹了，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不会有了，永远都不会有了。”
邓秋琳松开了赵刚的手，茫然的往后退了两步。
手搭在自己的腹部上，一边退，一边说，“不会有了，永远都不会有了，老妖婆杀了我孩子，老妖婆已经把我的孩子杀了，她把我的孩子杀了！”
邓秋琳此刻的声音，声声泣血。
在外边听着的赵刚心生动容。
而在一门之隔的抢救室内，那些负责抢救的人，也是一样的心生动容。
“你说这个世界上，怎么有这么狠心的婆婆啊？”
“新媳妇儿刚怀上孩子，孩子还没成型呢，她就一包毒药下去，不仅夺去了没出世的孙子的命，还让邓秋琳同志这辈子，都没有了当妈的机会……”
“这老婆子真恶毒。”
“如果不是医生，还真不想救这种人。”
“是啊，太恶毒了，虎毒不食子啊，她连亲孙子都敢加害，可见比老虎要狠毒许多。”
“可不是怎么的，连带着那个小孙子也被带坏了，据说是他帮着诓邓秋琳喝下的堕胎药……”
“老的坏了，小的也不是啥好东西。”
“是啊！”
抢救室里，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
宋念念没有上前去接手，只是在一旁看着。
“没气了！”
主要负责抢救赵刚儿子的医生，抬起头来看向四周。
说出这个结论后，他抬眸看了一眼宋念念。
“宋同志？”
宋念念颔首，“被刀砍到了大动脉，血是止不住的。”
说是抢救，其实也是意思意思，宋念念并没有去参与。
因为她知道，救不了了。
小的死了，老的倒是没死，保住了一条命，陷入了昏迷中。
宋念念从满是血腥气的急救室里出来。
卫明城第一时间上前去，伸手扶着她。
“媳妇儿，你没事吧？”
“嗯。”
宋念念看着卫明城，让他别担心自己。
她说着看向走廊上，只见赵刚，没看到邓秋琳。
“邓秋琳走很久了？”
“嗯？走了一会儿了。”
“赵团长不去追吗？”
宋念念问。
卫明城没说话。
赵刚似乎意识到他们的视线，原本蹲在墙角的他缓缓站起来。
“宋同志，我娘，还有我孩子，他们，他们怎么样了？”
宋念念摇了摇头，“医生会出来跟你说的，你等等。”
话音刚落，里边的医生就把门打开，走了出来。
“赵团长，赵小五伤重抢救无效死亡，苗桂花同志保住了命，过两天应该就会醒过来了。”
说完医生看了看赵刚，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朝宋念念道谢，随即进了急救室。
保住了老婆子的命，医生并没有很高兴，相反的，他们还觉得，这是真正的祸害遗千年……
“我们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卫明城出声。
宋念念点头。
卫明城上前与赵刚说了句话，“节哀。”
说完夫妻就离开了医院。
冯宇的自行车还在外边，是他特意留下来，让他们使用的。
骑着自行车回到了家，宋念念洗漱，换了衣服。
外边天差不多亮起来了，她索性也暂时不睡了。
等卫明城去上班了，自己再睡。
两人在沙发上说话。
“今晚发生的事情，对赵刚的工作会有影响吗？”
宋念念询问。
卫明城点头，“有。”
“会有什么影响？会被开除吗？”
宋念念并非关心赵刚，只是这件事在她看来，就是赵刚的错。
不能其他人搭上了命，他还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
别跟她说什么事情是赵老婆子做的，人是邓秋琳杀的。
一个家庭，一个屋檐下住着的人，敌对，仇视到如此地步，他这个一家之主却毫无察觉？
宋念念觉得，不太可能。
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思，纵容他老娘针对他新媳妇儿，但是这就是赵刚的失职。
这件事他必须要负全责。
卫明城轻抚着妻子的头发。
“出人命了，是一定要被惩处的，或许看在他是团长的份上，不会直接开除，但是应该别想留在部队里了。”
“也好，两条人命，换来他的前途全毁。”
“嗯……”
同样身为有家庭的男人，卫明城也是很不认可赵刚把家里搞成这样的。
别跟他说，赵刚忙着部队里的事，没时间管家里。
这种借口，糊弄一下三岁小儿是可以。
但是糊弄成年人，那不可能。
两人说了一会儿的话，天色就慢慢亮了起来。
宋念念把面条拿出来，让卫明城下面条吃。
“你加两个鸡蛋。”
她叮嘱男人。
除了一些需要保鲜，害怕味道变质的肉类外，像鸡蛋，干面条这种东西，都是放在外边厨房的橱柜里的。
宋念念之所以提醒，也是因为担心男人，总是喜欢留好吃的给她，自己日子却过得苦哈哈的。
虽说他没有任何的怨言，但她却舍不得。
“念念吃一点再去睡？”
“也行。”
宋念念吃了一小碗，然后目送卫明城出门，她才关上门上楼补眠。
昨晚老赵家发生的事情，对宋念念倒是没造成什么影响，但是家属院里其他人却不一样。
许春芽一大早就来找陈春香，嘀嘀咕咕的说起了昨晚的事情。
“昨晚邓秋琳那疯样差点没把我吓死！”
许春芽现在回想起来，也还是心有余悸。
昨天她吃了晚饭就睡下了，迷迷糊糊的听到隔壁传来赵老婆子的哭喊声，一边哭一边骂。
她起初以为是平时的吵架而已。
但是不一会儿，她听到隔壁传来了一声加一声的救命声……
“那老虔婆平时看着凶狠，真正跟她玩命起来，也是个怕死的。”
“哭得那叫一个可怜，好像爹娘死光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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