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脖子流进腋下，何知行皱了皱眉头，勒紧雨衣，把191对着伊田的枪口捂住。
“我不知道——你不如干脆直接问子肥泉——”
何知行用头点了点前面十几米开外的龙娘。
“我对我自己的外貌和经济条件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至于性格也有缺陷，能力也非常平庸，观念和她也不和，至于学历也不比你们的华丽，qs相对宾大低了百名，不过专业还算热门吧——在我们华夏就只能等到奔三去相亲市场随便找一个一样的大龄剩女，也是三十的那种，凑合着过日子带小孩——”
……
子肥泉回了一下头，何知行瞬间住口，他突然想起来前面是一个八百岁的超大龄剩女。
怎么这么远还能听到……
……
“所以碰见她是完全不敢想的，也完全不敢高攀的，但既然发展到这一步，那我也不会逃避责任——是不是有点太书面了——”
“——你也知道啊……”
狐狸种似笑非笑，抿起嘴唇。
“不懂的还以为是在接受电视台采访的说——能力和观念没了解过，但你的性格和我相处得还算可以，至少没有什么矛盾——”
“那是子肥泉调教得好。”
何知行有些调侃地用了这个词，不知道同声传译器是怎么说的，伊田的目光似乎变了变，有些耐人寻味，看看她社长的背影又看看身旁之人。
不会想到她家乡的特产了……
……
“怎么感觉翻译有点问题啊，非常抱歉，我可能理解错意思了——那外貌也非常能打啊，而且你这身高，扔在日苯会被女孩子抢光的呢——”
“——这个我不太清楚，但华夏境内是很一般的。”
何知行笑笑道，他才注意起伊田的身高，似乎比她社长还低了半个头，可能连一米六都没有——不过当然，如果测身高是把耳朵算在内那是能超过子肥泉的，后者的两双龙角还是往两边偏得多， 并不是往上长。
……
“伊田，其实我已经把你的简历递给宋小姐了——她也已经同意——”
“诶——这是什么话，我只是和你聊聊天而已，没有任何讨好意味的说——”
狐狸种晃了晃脑袋。
“你知道长生种最喜欢什么样的人吗。”
……
“什么样的，我只知道你们不喜欢小孩。”
“对——我们经历了这么多，更倾向于那种——额——怎么说，充当收留和引导的角色，这种身份或许会激起情欲和怜惜与保护欲的产生……可以明白吗。”
……
何知行想了想，点点头，伊田就算平常再怎么像少女但好歹也活了八十多年，这种话当然也一样能毫无芥蒂地讲出来——所以有些好笑，在与他共事过的异性中，最高地位的宋绥才是最嫩的那个。
……
“打个比方，如果我是一个身怀绝技者，那我肯定会想找人炫耀——不要把长生种想得很高贵，他们也是人，只是活得久了一点而已——这种炫耀的过程会满足我的虚荣心和好胜心，但长生种并不是直接讲出来，而是在与另一半生活后灌输，影响，乃至潜移默化地改变——
这种过程，我们会有快感。”
……
“快感？没翻译错？”
“嗯。”
伊田笑笑。
“其实这是我在宾大的研究项目啦，我和社长的专业八杆子打不着，能认识只是在路上饿晕了她把我捡起来而已——但现在突然想了起来，当时论文没能写完，因为缺少实证——我也没能按时毕业，干脆直接退学用社团的工作经历进了管理部，所以有时候选择更重要是不是——”
“……好像跑题了。”
“非常抱歉，我说到兴头上了——”
狐狸种欠了欠身。
“这只是长生种评判择偶标准的一小部分，其他的还是和普通人差不多的——但不要误会，这也是喜欢，没有任何利用的意思，只是多了一点小小的情欲而已。”
……
……
“所以的你的意思就是说失败者很受长生种喜欢——”
“不是哟，指的是丧失了方向的，漂泊的——如果把一个人直接丢到陌生的世界上，那他会不由自主地寻找着依托，盲目地选择道路，灵魂无处安放，这样或许最合我们的胃口呢——不过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呢，是吧。”
“……”
“但——何知行，我看你有一点点这种特质，”
伊田笑笑。
“说不定激起了社长的保护欲了呢——又或许不只是社长哦，所以要小心。”
……
“——你们聊得很开心啊。”
子肥泉放慢脚步等两人追上，直接插入了中间的空隙，挪腾着肩膀把他们挤开——
“伊田，前面有辆车，你去查一下车牌。”
狐狸种点点头，加快速度追上前面的陈万安。
……
“伊田又在和你说她的论文？那时她整天念叨都快神经衰弱了，不是在求我给饭吃就是在找例证——”
“然后没找到是吧。”
“对，被导师批了后还来找我诉苦——”
……
何知行耸耸肩，他可不会问你喜欢我什么这种烂俗的问题，感受到心意就行了，其他的没必要多说。
“她不会把我们写进论文里吧。”
“不要乱说，除了做的时候我感受不到什么所谓的快感，她用词就不准确——还有，我没有什么保护欲，你做得很好，不需要保护——”
……
只有占有欲是吧……
……
伊田在前面招呼他俩过去，十几米开外就是安妮的三层住宅，蓝白色的外表沾染了些许暗黄，前面的花园久不搭理，后面的泳池直接成了绿色——应该是前任主人不要的被管理部低价淘来送给亚人。
“这是……车主是花盛顿平权社团分部的核心骨干，我说的是那个冲击国会山的社会组织——他来这干什么——”
伊田看着手机皱起眉头。
“这个分部很乱的，就说这个骨干，还有几项罪名在身，前不久才从狱中释放，马上就被召了进去——对，这个分部在大规模招人——”
……
何知行和陈万安对视一眼，前者走上前按了按门铃。
……
没动静。
再按。
……
里面传来模糊的响声，似乎什么东西被撞翻在地，有人，不，两人或以上咚咚咚地下了楼梯，不过脚步很乱且极慢，还有厚重的喘息声。
……
“他们在做爱。”
子肥泉面无表情，其他三人看了看龙娘，何知行抽出193手枪推弹上膛，食指在金手指和扣进扳机徘徊，枪口向左下，屈起右臂随时抬起激发。
“老陈，你到我后面，在门边等着，别拿手枪，用泰瑟，跟着我进，直接电安妮，不要管其他的——我控制住后面那个男的，体位应该是女前男后——伊田你去敲门，子肥泉……你也让开，就让伊田一人出镜。”
陈万安点点头，有些支支吾吾，不过还是立即掏了枪，这只龙娘则像没事人一样呆在角落，欣赏起了杂乱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蹲下摘了一朵野花。
……
一双手掌重重地拍在门上，狐狸种皱了皱眉头，门开始抖动起来，伴随着男女厚重的呼吸声。
“花盛顿亚人管理部，我带了慰问品——”
“不用……走开——”
安妮的声音。
……
“这是我们的工作，请您配合——”
“不用……是你。”
…….
伊田看了看何知行，后者示意继续。
……
“对，是我——”
“……那个男的在吗，就是那个……很帅那个，何知行，对……”
“我有上门许可，如果没有您的签字和会面，可能本部还会继续派人过来麻烦你——所以请你配合——”
“别扯我头发……你把慰问品从门口递给我，我开条缝——”
……
“好。”
伊田跑开了，三人静静听着安妮的喘气声，何知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子肥泉则挂着一股莫名的笑容。
……
狐狸种终于回来。
“就在我手上，请你开门——”
……
“……好，直接递给我——”
……
门开一条缝，何知行面色一凛，把伊田扯开猛地一脚踹在上面，举起193直指后面的男人，副部长紧跟而上，按着他肩头朝前面的安妮扣下泰瑟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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