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千里潜行，初窥边陲
林凡离了西山，身形如电，并未选择任何世俗交通工具。筑基修士，已可长时间御气低空飞行，速度远超奔马，且更能避开沿途耳目，隐匿行踪。
他如同一道融入夜色的淡影，掠过沉睡的村庄、城镇，越过连绵的山丘与流淌的江河。耳畔是呼啸的风声，脚下是飞速倒退的大地轮廓。体内液态真元奔流不息，源源不断地提供着动力，神识则如同无形的雷达，时刻扫描着前方与周围，避开可能存在的监控与修行者的感应。
昼伏夜出，餐风饮露。对于曾在修真界历经磨砺的林凡而言，这等赶路算不得辛苦，反而是一种别样的修行。在高速移动中维持真元运转，精确控制飞行姿态与高度，本身就是对力量掌控的绝佳锻炼。
他循着周怀远提供的、赵坤车队可能的行进路线，但并未直接追踪车队。那样太容易被押运的黑衣阿赞察觉。他选择了一条更快捷、也更隐蔽的路径，凭借强大的神识和对地形的精准判断，直线穿插，目标直指滇南边境。
越往南行，天地间的气息越发显得不同。空气中的湿气加重，带着热带雨林特有的腐殖质气息与各种奇异的花草香气。灵气似乎也变得活跃而杂乱，其中隐隐掺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与幽冥宗功法同源的阴煞之气，只是更加稀薄、更加分散。
“看来，这南疆边陲，果然是幽冥宗活动频繁的区域。”林凡心中了然，更加警惕。
第三日深夜，他已深入滇南腹地。下方是连绵不绝、在夜色中如同黑色巨兽般匍匐的原始丛林，远处隐约可见起伏的山峦轮廓。根据地图和神识感知，他距离目标区域——黑水寨，已然不远。
他选择在一处人迹罕至、灵气相对浓郁的山谷中落下，寻了个干燥的洞穴稍作调息，恢复连日赶路消耗的真元。同时，将自身状态调整至最佳，以应对即将到来的未知风险。
晨曦微露，丛林苏醒，鸟鸣兽吼之声此起彼伏。林凡收敛了所有气息，如同一个最普通的旅人，沿着崎岖的山路，向着黑水寨的方向潜行。他换上了一套在当地集市购买的、不起眼的粗布衣服，脸上也做了一些简单的伪装，看上去就像个进山采药或淘金的边民。
越是靠近黑水寨，周遭的气氛越发显得诡异。山林间偶尔能看到一些残破的、用石块或木头堆砌的奇异图腾，上面涂抹着已经发黑的血迹，散发着淡淡的怨念。空气中那股阴煞之气也愈发明显，甚至能隐约听到一些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若有若无的哭泣与哀嚎声，扰人心神。
“迷魂瘴、蚀骨花、还有这扰人的鬼哭藤……此地果然遍布凶险。”林凡目光扫过那些隐藏在郁郁葱葱下的致命威胁，心中冷笑。这些对普通人乃至低阶武者而言是绝境的东西，对他这等筑基修士，尤其是身怀纯阳真元者，威胁有限。他轻易避开了几处天然的毒瘴区，那些试图缠绕上来的鬼哭藤触碰到他周身自动流转的纯阳气息，便如同遇到克星般迅速退缩。
途中，他也遇到了一些形色各异、浑身散发着彪悍或阴戾气息的“路人”。有扛着猎枪、眼神凶狠的土着猎人；有穿着迷彩、身上带着硝烟味的亡命徒；也有包裹在黑袍里、只露出一双冰冷眼眸、行踪诡秘的修士。彼此相遇，大多警惕地互望一眼，便迅速拉开距离，在这片无法之地，谁都可能是猎人，也可能瞬间变成猎物。
林凡低调行事，尽量不引起任何注意。通过神识的暗中探查和偶尔听到的只言片语，他对黑水寨的情况有了更直观的了解。
那里没有法律，只有强弱。由几个最大的武装势力头目和几个据说法力高强的“法师”共同掌控，维持着一种脆弱而血腥的平衡。寨子里充斥着毒品、军火、人口以及各种违禁品的交易，而最神秘、也最令人畏惧的，则是位于寨子最深处、被称为“祭祀谷”的区域。据说那里是几位大法师的地盘，常年阴气森森，外人轻易不敢靠近，而“尊者”及其交易，很可能就在那里进行。
经过大半日的潜行，在日落时分，林凡终于抵达了黑水寨的外围。
那并非一个传统意义上的村寨，而是依着山势、杂乱无章地搭建起来的一片巨大棚户区与少量坚固石堡的混合体。建筑大多破败不堪，污水横流，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烟草、酒精、汗臭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各种肤色的面孔混杂在一起，喧嚣、叫骂、狂笑与偶尔响起的枪声交织，构成了一幅混乱堕落的浮世绘。
寨子入口处有持着自动武器的武装人员懒散地把守，但对进出的人流盘查并不严格，只要缴纳一定的“入场费”即可。林凡混杂在几个前来交易的马帮队伍中，轻易便进入了寨子内部。
他没有急于去寻找“祭祀谷”，而是如同一个真正的好奇游客，在混乱的街道上缓慢穿行，神识却如同无形的水银，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收集着各种信息。
他“听”到了军火商在帐篷里讨价还价；“看”到了瘾君子在角落里神情迷幻；感知到了几个气息不弱、明显是修行者的人，在暗中窥伺着来往人群……
就在他经过一个贩卖各种古怪药材和兽骨的摊位时，脚步微微一顿。他的神识捕捉到，在摊主与一个戴着斗笠的顾客进行交易时，那顾客袖口不经意间露出的一小块暗红色火焰纹身——与之前在西山别院袭击他的那名杀手首领身上残留的印记，一模一样！
影煞组织的人，也在这里活动！
林凡眼神微冷，不动声色地记下了那斗笠客的身形特征，继续向前走去。
看来，这黑水寨果然是鱼龙混杂，幽冥宗、影煞，以及其他牛鬼蛇神都汇聚于此。他的行动，必须更加小心谨慎。
夜幕缓缓降临，黑水寨非但没有沉寂，反而更加喧闹起来，各色灯笼和霓虹灯亮起，映照着人们脸上放纵与贪婪的神情。而在寨子的最深处，那片被黑暗笼罩、隐隐有诡异雾气升腾的“祭祀谷”方向，传来的阴冷气息也越发浓重。
林凡找了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位于相对偏僻角落的小旅馆住下。房间简陋，但胜在安静。他关好门窗，布下一个小型的隔音与警示结界。
站在窗前，望着远处那如同巨兽张口般的黑暗山谷，林凡目光沉静。
赵坤的车队预计明日抵达。真正的风暴，即将在那祭祀谷中上演。
而他，已悄然就位。
（第二十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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