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你死缠烂打，拉着嘉德罗斯高强度刷炽焰山副本，积分终于像坐了火箭一样蹭蹭上涨。
炽焰主宰消散前的哀鸣，那声被熔岩吞噬的“不要……再来……”，仿佛仍在灼热的空气中低徊。
行吧，看在这位‘劳模’boSS贡献了这么多积分的份上，你大发慈悲地放过了它。
刚踏出副本的传送光晕，还没来得及感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虚荣感，空气瞬间紧绷。
“哼哼哼~这个小不点就是新晋第一的嘉德罗斯？”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人不可貌相，别大意了。”另一个声音冷静分析。
“先到先得，大家各凭本事！”第三个声音充满贪婪。
嘉德罗斯：“……”
你：“这么无视我吗……我好歹也是新鲜出炉的第二…………？”
榜首的诱惑力太大，加上嘉德罗斯刚被你拉着车轮战般刷完副本，元力状态并非巅峰，这简直是绝佳的狩猎时机。
埋伏在此的都是排名前百的精英，还组成了临时同盟。
“无聊。”嘉德罗斯的评价言简意赅，带着睥睨。
“你说什么？！”
“一群没胆色的渣渣，”他向前一步，将你自然地挡在身后半步，熔金眼眸扫过四周，语气狂傲依旧，“你们，尽管来吧！”
“好大的口气！”
“别跟他废话，一起上！”
“纳命来吧，嘉德罗斯！”
你摩拳擦掌，元力在指尖跳跃，却被嘉德罗斯一个眼神制止。
下一秒，没有惊天动地的大招，只有快到极致的身法和精准到毫厘的攻击。神通棍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
围攻的精英们如同扑火的飞蛾，人数优势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几乎只在几个呼吸间，围攻者便已人人带伤，狼狈不堪。
嘉德罗斯甚至懒得看那些失去战力的“战利品”，收棍而立，气息平稳得仿佛只是热了个身。
“走了。”他头也不回。
“哦。”你应了一声，跟上。心中却在咂舌：这家伙的体力条是无限的吗？或许，下次可以带去刷别的副本......实现积分自由指日可待......
“这样的杂鱼，”他边走边嗤笑，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个潜伏者耳中，“再来多少，也是没用。”
四周原本蠢蠢欲动的元力波动，如同被泼了冰水，瞬间偃旗息鼓，逃窜得无影无踪。
嘉德罗斯停下脚步，环顾空荡荡的四周，语气带着浓浓的失望和不屑：“连挑战的勇气都没有了吗？哼，这群渣渣连杂鱼都不如。”
就在这时，你的终端无声地震动。一条来自c的加密通讯瞬间弹出：
【守望星遗孤，寒冰湖！速去！！——c】
信息显现的刹那，便被终端内部一个闪烁的笑脸图案吞噬，不留一丝痕迹。
你读取信息的瞬间，一道锐利的目光便锁定了你——嘉德罗斯正侧目看来，那双眼仿佛带着穿透力，清晰地传递出‘你在看什么？’的无声质问。
他在意，却又因那份与生俱来的高傲，不屑于开口询问。
你捏紧了终端，那句“我要离开”卡在喉咙里。
就在你思索着如何开口才能不显得突兀时，嘉德罗斯却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瞠目的举动。
他猛地抬手，直接开启了大赛公共频道广播，他的声音瞬间强制性地灌入每一个参赛者的终端和耳中！
“喂！你们这群废物渣渣听好了！这个大赛既然把我的排名公告出来，无非就是想让我成为众矢之的。哼，这倒是省了我的麻烦！”嘉德罗斯的声音响彻整个赛区。
你：“！！！！”
“...要我说，够胆的家伙不论你们是谁，来多少人，不管你们是偷袭还是暗算，我嘉德罗斯就在这里等着，我会打败你们所有人！这场大赛，第一永远是我嘉德罗斯的，有不服的那就尽管来试试看吧！”
这番宣言无异于向整个赛场的参赛者竖起了中指，挑衅值拉满。
喧嚣的赛场，如同被按下了静音键。
对你而言，这混乱正是脱身的最佳掩护。只要趁下一波挑战者涌来时悄悄传送……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预想中的围攻并未到来。
嘉德罗斯就那样抱臂站在原地，目光却像钉子一样牢牢钉在你身上。
那无声的压力，比任何质问都更让你难以招架，仿佛在等着你对刚才那条神秘信息做出解释。
你暗自叹了口气，目光无意识地飘向远方。
一个手持巨大重剑的身影正缓步走来，绿色的发丝在风中飞扬。
那身影……让你一瞬间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那个记忆中模糊的轮廓——赞德？你用力甩甩头，将这不合时宜的联想驱逐。
嘉德罗斯敏锐地捕捉到你瞬间的失神和抗拒，眉头不易察觉地蹙起。
来人走到近前，重剑拄地，声音沉稳有力：
“初次见面，嘉德罗斯。我是蒙特祖玛，有着必须获胜的理由！希望能够与大赛第一的你来一场堂堂正正的战斗！”
嘉德罗斯眼中的不耐烦稍敛，打量着她，嘴角勾起一丝兴味的弧度：“不错，你比之前的那些渣渣都要强上不少，开始吧！”
你心中一喜，机会来了！手指悄然滑向终端的传送选项。
祖玛却并未立刻进攻，反而郑重道：“等一下，嘉德罗斯。连续经过了副本以及与其他参赛者的战斗，你的元力应该损耗不小，这样的战斗并不公平，我可以等你元力恢复......”
嘉德罗斯打断了她，眼中战意更盛，“不必了，蒙特祖玛，你是个不错的战士，所以我也会拿出相对应的实力，做好觉悟吧！”
祖玛眼中闪过一丝敬意，握紧了重剑：“既然如此，请赐教！”
战斗瞬间爆发！蒙特祖玛的重剑大开大合，攻势凌厉。
然而嘉德罗斯的每一次格挡、闪避、反击都精准无比，带着一种……教学般的引导感？
就在你指尖即将按下传送的刹那——
“你已经输了，还是不肯放弃吗？”嘉德罗斯平静的声音响起。神通棍稳稳停在祖玛颈侧一寸。
祖玛剧烈喘息，汗水浸湿了发丝，却倔强地不肯后退：“还没有结束！我和我的剑……都还可以战斗！”
“这一战你没有获胜的希望，但你战斗的意志值得赞赏。”嘉德罗斯收棍，语气带着一丝难得的耐心，“我今天可以饶了你，回去好好锻炼后再来挑战我吧！”
“今日一战若不能拼尽全力，他日我还有什么资格厚颜挑战！我还能继续！”祖玛的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嘉德罗斯看着她，熔金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那是看到同类倔强时的共鸣。他沉声问道：“你果然跟其他参赛者不一样，我可以感受到你发自内心的执念和战意。回答我，蒙特祖玛，是什么让你执着如此？”
祖玛挺直脊背，声音带着王族的骄傲与沉重：“我......印加王族的末裔！参加凹凸大赛，就是为了复兴王族！既然立志为王，又怎么能在此退缩！”
印加王族？阿兹特星？
你按向终端的手指顿住了。
那个曾经富饶丰饶、被神眷顾的星球，最终却因无休止的内耗与战争，连同其上的王族一同陨落......c在荒原上的时候和你提起过，关于印加王族的没落，不仅仅只是这些，还与当时‘佣兵’的‘首领’有关系。
嘉德罗斯：“哦？有意思！既如此，就让我看看想要成为王者的你还有多少能耐！”
蒙特祖玛：“求之不得！” 战意再次升腾！
就在这时——
【大赛系统公告：所有参赛者注意！隐藏副本‘炼狱林’已被成功攻略！】
你：“啧……” 隐藏副本又少了一个。
嘉德罗斯目光瞥向你：“嗯？”
紧接着——
【大赛系统公告：经过新一轮角逐，积分榜排名出现重大更迭！并列位居大赛排名第二、第三位的选手是：银爵、肖纳尔！】
你的第二名宝座还没捂热乎，瞬间滑落至第四。不过，好歹没跌出前十……？
几乎是同时，你的终端开始疯狂震动！c的信息如同轰炸般涌来：
【你还没动身？！】
【我的小祖宗！守望星遗孤命悬一线！你还在跟你的小情人刷积分？！】
【快去寒冰湖！！！立刻！马上！】
你这边终端嗡嗡作响，如同催命符。那边，嘉德罗斯与祖玛的战斗已近尾声，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你——尤其是嘉德罗斯，那眼神锐利得让你莫名……心虚。
“这就是你的极限了吗？蒙特祖玛。”嘉德罗斯的声音带着审视。
祖玛喘息着，握剑的手微微颤抖。
“脚步虚浮凌乱，双手无力握剑不稳，招式僵硬重复……”嘉德罗斯精准地点出她的不足，“你所谓的全力以赴，仅此而已？”
这哪里是生死相搏，分明是高手在指点后辈！
你看着嘉德罗斯，心中震动。
一年时间，他不仅力量暴涨，那份洞察力、那份对战斗本质的理解、那份引导他人突破的气度……早已超越了当初那个只知蛮勇的少年。
此刻的他已然站在了更高的维度。
祖玛声音带着屈辱：“嘉德罗斯！你……是在羞辱我吗？你明明可以结束战斗，为何次次手下留情？！我渴望的是与你全力一战！与其这样被戏耍下去，不如给我个痛快！”
“幼稚！这就是你所谓的王之道？！”
祖玛一怔：“你说……什么？”
“你的王道，难道就是鲁莽的去挑战强者，然后打不赢便一了百了吗？”嘉德罗斯的质问掷地有声。
“当，当然不是！我的王之道，是堂堂正正战斗到底！决不退缩！”祖玛辩驳。
“空有复兴王族的理想，行动却仅仅停留在个人得失！身为一个王，你想要你的子民跟随的就是这样一个没有气量的家伙吗？”嘉德罗斯步步紧逼，字字诛心，“失败之时就只想要抛下一切，这才是对你所谓的王之道最大的羞辱，也是对身为你对手的我的羞辱！”
嘉德罗斯的话语，如同惊雷在你心中炸响。
眼前这锋芒毕露的少年王储，与记忆中翡翠星雨林里那个并肩、眼神会露出迷茫的少年身影，渐渐重合，又瞬间被眼前这个更加耀眼的存在覆盖。
一种强烈的、被抛下的感觉攫住了你。
他已然前行了这么远……
狂傲褪去些许，显露出磐石般的根基，那是远超年龄的沉稳与对重担的清晰丈量。
停留在过去的，原来只有你自己。
胸口发闷。喉间哽着什么，又酸又涩。
为什么？
视野里，他指点祖玛的身影，与记忆中雨林里那个偶尔会露出迷茫侧影的少年，重叠，碎裂，最终被眼前这耀眼的、不容置疑的存在彻底覆盖。
你忽然低低地笑了出来，指尖无意识地抠进滚烫的岩石缝隙。
连自己都不明白在笑什么。是在笑那个固守着某些东西不肯放手的自己？
还是在笑这突如其来的、不合时宜的卑微感？
嘉德罗斯的目光重新锁定祖玛，声音放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蒙特祖玛，现在你还完全不合格。你并没有对自己器量的自信，也没有去掌控他人的自信。”
他指向祖玛手中的重剑：“在做到这些之前，至少，先试着相信你手中的剑吧。如果你对自己的元力武装都无法做到如臂使指，互相信任，那还有什么资格作为王去指使他人呢？”
蒙特祖玛如遭棒喝，瞳孔震动：“王的自信……和信任吗……” 她低头看向自己颤抖的手和那柄沉重的大剑，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它们。
片刻后，她抬起头，眼中的迷茫被一种新的光芒取代：“……受教了，嘉德罗斯。感谢您的指点！”
嘉德罗斯哼了一声，语气却缓和下来：“哼！我不需要感谢。我需要的，是你成为一个更好的对手。”
祖玛握紧剑柄，眼神无比坚定：“明白了！我绝不会让您失望！”
话音落下，她周身的气势变了。
尽管元力濒临枯竭，但那份犹豫和滞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锐意。
她的招式变得流畅而充满韧性，甚至隐隐引动了周围稀薄的元力向她汇聚——这是突破瓶颈的前兆！
与此同时，你终端的震动达到了顶峰：
【还在吗？】
【检测你元力波动异常紊乱！发生什么了？！】
你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迅速回复：
【我没事。这边遇到点意外情况。想办法帮我强制传送吧。】
对面沉默了几秒，回复简洁：
【好。定位：寒冰湖。启动倒计时：10秒。】
看着这冰冷的倒计时，一个压抑了很久的问题，终于冲破心防，发送了过去：
【...c，我是不是，很糟糕？】
这一次，回复来得更快：
【……】
【在我这里，你永远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世界第一。】
看着这行字，你微微一怔。
随即，一丝真正的笑意，极淡，却像破开阴云的微光，从嘴角漾开。
心底那点沉甸甸的东西，悄然松动。
是啊。
如果连“自己”都不爱、不认可“自己”，那生命该是何等苍白。
……
祖玛的剑再次被嘉德罗斯轻巧地格开，她踉跄后退，终是力竭，单膝跪地：“我……还是输了。”
嘉德罗斯收棍，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打得不错，蒙特祖玛。摒弃了那些杂念，你是作为一个真正的强者败在我手上。如果你仍坚持要以一个战士的姿态倒下，这次，我可以成全你。”
祖玛沉默片刻，抬起头，眼神清明而平静：“……”
嘉德罗斯微微颔首：“看来，你已做好了真正的觉悟。”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你脚下的地面骤然亮起刺目的传送白光！强烈的空间波动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嘉德罗斯猛地转头！
目光瞬间钉在你身上——不再是质问，是战斗被硬生生打断的错愕，是某种更深、更汹涌的东西骤然翻起又被强压下去的痕迹。
他的瞳孔里，清晰地烙下了你被白光吞噬前最后一瞬的身影。
你深吸一口气，迎着那复杂的目光，最终露出了一个释然、坦荡的微笑。
你挥了挥手：“去处理一些必须完成的事情啦~再见，嘉德罗斯！”
你们都有无法割舍的使命。
停滞不前，只会被彼此抛下。
唯有各自向前奔跑，才能在未来真正相遇时，拥有并肩而立的资格。
传送的光芒彻底吞没了你的身影，原地只留下灼热的空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元力气息。
嘉德罗斯维持着举棍的姿势，棍尖还残留着与祖玛交锋的微光。目光死死锁在你消失的那片空白。脸上的线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绷紧、下沉。
周身灼热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寒冰冻结，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呻吟。
那份被打断的戾气，对去向不明的烦躁，以及一丝……极其细微的、如同被遗弃般的滞涩感，明明白白地凝在他的眉宇间，沉在他的气场里。
高傲的王，领地内第一次出现了不受控的真空。那份绝对的掌控，被撕开了一道真实存在的裂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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