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裹着湿冷的寒气,打湿了南宫婉的鬓角。她攥着帕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胶着在姻缘池边那个僵直的身影上,呼吸都带着滞涩。
墨星辰站在她身侧,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是南宫婉去年生辰送他的,玉面刻着缠枝莲,此刻被晨雾浸得冰凉。他看着姬千雪扶着石柱痛哭,夜辰却面无表情地整理衣袖,仿佛刚才那场剜心的惩罚与他无关。
“他连痛都忘了。”南宫婉的声音发颤,帕子边缘被泪水浸得发皱。她想起昨夜苏染素衣远去的背影,想起红线断裂时漫天的光点,心口像压了块湿冷的棉絮,闷得发慌。
墨星辰侧头,看见她睫毛上挂着的晨露,像未坠的泪。他想抬手替她拂去,指尖悬在半空又顿住——前几日因误会争执时,他也是这样,连碰她的手都带着犹豫。“三场悲剧,各有各的苦。”他收回手,看向姻缘池,池水泛着微弱的蓝光,映出两人模糊的影子。
南宫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忽然想起镜中那幕。白发老人临终前唤着妻子的名字,苏染站在桃树下,碎玉在掌心硌出红痕。“苏染守了三百年,等的人早换了轮回。”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鼻音,“她斩断红线时,笑比哭还难看。”
“他却连等的人是谁都不记得了。”墨星辰接话时,指尖终于触到她的鬓角。晨露沾在指腹,凉得像那年南宫婉被困冰窟时,他摸到的她的指尖。那时他闯过三重结界,抱着她冻得僵直的身体,以为要永远失去她。
南宫婉身子微顿,转头看他。墨星辰的眼神里没有了前几日的疏离,只剩浓得化不开的怜惜。她忽然想起争执那天,他摔门而去时,腰间的玉佩撞在门框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像碎在她心上。
“我们上次争执,是因为我瞒了你寻药的事。”南宫婉的声音轻了些,帕子在掌心拧出褶皱,“我怕你担心,却忘了你最恨被隐瞒。”晨雾渐渐散了些,阳光透过槐树叶落在她脸上,映出细小的绒毛。
墨星辰喉结动了动,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她的掌心带着帕子的湿意,指尖还残留着晨露的凉。“我不该逼你说,更不该摔门。”他想起昨夜夜辰机械的那句“我爱你”,心脏骤然缩紧,“比起他们,我们能吵能闹,已经是幸事。”
南宫婉反手握紧他的手,掌心的温度慢慢传递过来。她看着不远处的夜辰,他正弯腰擦拭姻缘池边的青石,动作规整得像个木偶。姬千雪站在一旁,银色眼眸里的悲伤,连晨雾都遮不住。“苏染遁入空门,他成了没有情感的器灵。”她声音轻得像叹息,“他们连争执的机会都没有。”
墨星辰抬手,将她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指腹擦过她的耳廓,带着熟悉的温度。“那年你被困万妖谷,我寻了七天七夜。”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后怕,“那时我想,只要你能平安,我什么都愿舍弃。”可后来安稳了,却因琐事起了嫌隙。
南宫婉的眼眶热了。她想起万妖谷的寒潭,她抱着石壁发抖时,墨星辰浑身是伤地闯进来,将她裹进染血的披风里。那时他的体温,和此刻掌心的温度一模一样。“我们总以为时间还多,却忘了珍惜眼前人。”她吸了吸鼻子,泪水终于落下来,砸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
墨星辰握紧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阳光彻底穿透晨雾,照在姻缘池上,泛起粼粼的金光。夜辰依旧在擦拭青石,动作没有丝毫变化,仿佛这世间所有的悲欢,都与他无关。姬千雪转身离去,银色的衣摆在晨光中划出一道落寞的弧线。
“以后有事,我们一起扛。”墨星辰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他看着南宫婉泛红的眼眶,想起那些共患难的日子,想起争执时的冷战,想起此刻掌心的温度,突然明白,相守从来不是一帆风顺,而是历经波折后,依然愿意握紧彼此的手。
南宫婉用力点头,泪水却流得更凶。她反扣住他的手指,指节相扣的瞬间,那些因怀疑而生的裂痕,像被阳光融化的薄冰,悄无声息地消散了。晨风吹过槐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诉说着那些错过与珍惜的故事。
两人并肩站在晨光里,紧握的手再也没有松开。姻缘池的蓝光渐渐温暖起来,映在他们交握的手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远处传来静心庵的木鱼声,清脆而安宁,与这掌心的温度交织在一起,成了最安稳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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