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与李伯借着“商议进货”的由头退出望湖楼,本以为能顺利与秦风汇合,却未料刚走到楼下转角,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带着疑虑的呼喊:“等等!那位姑娘……看着好生面熟。”
两人脚步一顿,心中同时一紧。云舒缓缓回头,只见交易会上那位身材肥胖的江南药商王坤正快步走来,目光紧紧锁在她脸上,眉头拧成一团,显然在努力回忆在哪里见过她。
李伯立刻上前一步,挡在云舒身前,脸上堆起笑容:“王老板认错人了吧?小女一直在杭州打理药铺,从未踏足苏州,怎会与您相识?”
“不对……”王坤盯着云舒的眉眼,语气愈发肯定,“去年周明远大人在京城举办药材商会,我曾见过一位姓云的女医,与姑娘的眉眼几乎一模一样!那位女医好像叫……云舒?”
“云舒”二字一出,周围原本往来的药商瞬间停下脚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云舒,空气中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云舒心中暗道不好——王坤竟见过自己,此次伪装怕是要暴露。
她强作镇定,微微垂眸:“王老板说笑了,小女姓李,名唤阿舒,并非您说的云舒。或许是天下间相似之人较多,让您认错了。”
“认错?”王坤突然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掀开云舒耳边的碎发,目光落在她耳后一处极淡的小痣上,“去年那位云舒姑娘耳后也有这么一颗痣!你还想狡辩?说!你是不是锦衣卫派来的探子?混入交易会有什么目的!”
这颗痣是云舒幼时意外留下的印记,极为隐蔽,平日里被头发遮挡,方才转身时不慎露出,竟成了暴露身份的关键。伪装被彻底戳穿,周围的药商瞬间变了脸色,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迅速围上来,堵住了云舒与李伯的去路,眼中满是敌意。
“看来真是锦衣卫的探子!”老胡从人群中走出,脸色阴沉,“竟敢扮作药商之女混入交易会,今日定要让你们有来无回!”
李伯将云舒护在身后,右手悄悄摸向腰间——那里藏着陆景渊为他们准备的信号弹,只需拉开引线,便能通知外围的秦风前来支援。可他刚碰到信号弹,便被两名壮汉死死按住手臂,动弹不得。
“老实点!”壮汉厉声呵斥,将李伯反手按在墙上,“敢动一下,就废了你的手!”
云舒看着被控制的李伯,心中焦急却不敢轻举妄动——交易会内外至少有三十多名药商与打手,硬拼绝无胜算,只能先拖延时间,等待秦风察觉异常。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直视王坤:“没错,我就是云舒。但我并非来抓你们,只是想问问,你们明知伪品药材会危害百姓,为何还要继续倒卖?就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王坤嗤笑一声,“有钱赚,还管什么天谴!若不是你们多管闲事,周大人与张总管怎会倒台?我们的生意怎会受影响?今日抓住你,正好用你当筹码,逼迫锦衣卫放了张总管!”
说罢,他挥手示意壮汉:“把他们俩押回交易会现场,派人看守,不许任何人靠近!我倒要看看,锦衣卫会不会为了一个女医,放弃追查我们!”
云舒与李伯被押回望湖楼三楼的交易会场,壮汉们将门窗全部锁死,派人在门口看守,其余药商则围在会场中央,七嘴八舌地商议对策——有人主张立刻杀了云舒灭口,有人提议用她交换被关押的同伙,还有人担心锦衣卫会很快找上门,想尽快收拾东西潜逃。
混乱中,云舒悄悄观察会场环境——会场东侧有一扇通往露台的小窗,窗外是望湖楼的后巷,若能设法打开窗户,或许能发出求救信号;李伯被押在离窗户较近的位置,正用眼神向她示意,显然也在寻找逃脱机会。
“都别吵了!”王坤猛地一拍桌子,会场瞬间安静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锦衣卫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了她,我们先派人去联络城外的接应人手,等入夜后再带着她离开苏州,到时候就算锦衣卫想追,也找不到我们!”
就在此时,会场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看守壮汉的惨叫与兵器碰撞声。王坤脸色一变,刚想派人出去查看,会场的大门便被猛地踹开,秦风带领着锦衣卫冲了进来,绣春刀寒光闪闪,瞬间控制住了场面。
“不许动!锦衣卫办案!”秦风一声大喝,目光迅速锁定被押在角落的云舒,“云姑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云舒松了口气,看着冲进来的锦衣卫,心中满是感激——定是秦风见他们迟迟未归,察觉异常,提前发起了行动。
王坤等人见状,知道大势已去,纷纷瘫倒在地,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锦衣卫很快将所有药商与打手制服,押出会场;秦风则快步走到云舒身边,解开她身上的束缚,又让人将李伯扶到一旁休息。
“陆大人担心你们的安全,让我们每隔半个时辰便留意会场动静,见你们超时未出,便立刻行动了。”秦风解释道。
云舒点点头,看向被押走的王坤,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有了他们的口供与交易证据,周明远团伙在地方的药材网络,终于可以彻底切断了。”
夕阳透过望湖楼的窗户,洒在满室狼藉的交易会场。云舒知道,此次虽因身份暴露陷入险境,却也成功将江南的贪腐药商一网打尽,为查案工作画上了关键的一笔。而这场有惊无险的经历,也让她更加清楚,只要与陆景渊、秦风等人并肩作战,再大的危险,也能化险为夷,再顽固的贪腐势力,终将被正义击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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