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那句充满人生智慧的梭哈宣言,让保姆车里的空气,安静的吓人。
刚才还做着升职加薪美梦的一帮人,脖子像是上了发条,整齐划一的扭过来,用看疯子的眼神,死死盯着他们的新官。
“老。。。。。。老板。。。。”
刘小胖的脸肉眼可见的白了,嗓子都在抖。
“赌?那是犯法的啊!我们现在是国家的人了!正处级干部聚众赌博,这抓住了,是不是罪加一等啊?”
问得好。
这确实是我唯一的担忧。
苏眠心里嘀咕,脸上却是一副你看不透我的表情。
“肤浅了,小胖。”
他伸出食指摇了摇。
“我们这不是去赌,这是在执行公务。”
“是用一种创新的,市场化的手段,去招抚一个对社会造成重大经济损失的特殊目标。”
林小漫推了推眼镜,镜片上闪过一抹锐利。
“主任,你的意思是,用资本冲击代号赌神这个目标的核心规则?”
“必胜的赌局,会强化它的存在,可如果它碰上一个。。。。。。压根不在乎输赢,甚至以输钱为乐的对手呢?它的规则,会不会因此崩溃?”
“不愧是我们的cSo!”
苏眠打了个响指。
“一点就透!”
我靠。
我就是想去撒钱爽一把,她居然连理论基础都给我补全了?
这不就是我画个火柴人,她非帮我解释成后现代主义么!
团队里有个学霸就是好,吹牛逼都显得有理有据!
“哪。。。。。。那我们要怎么做?”刘小胖还是腿软。
苏眠咧开嘴,一个充满铜臭味的灿烂笑容绽放开。
“很简单。”
“第一步,搞钱。”
他说着,又点开那个App,找到后勤部,电话直接拨了过去。
电话秒接,一个很利落的女声响起。
“你好,国家异常现象对策委员会后勤保障处。”
“你好,我是江城特招办主任,苏眠。”
苏眠换上一副汇报工作的腔调。
“我需要申请一笔精准扶贫的专项资金,用来执行一次A级目标的招抚任务。”
“苏主任您好!王教授交代过,您的所有申请都享受最高优先级。请问您需要多少额度?”对方语气很客气。
“嗯,不多。”
苏眠顿了顿,报了个数字。
“先来一千万吧。”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
死一样的寂静。
五秒后,那个女声才带着抖音再次响起。
“苏。。。。。。苏主任。。。。。。您说。。。。。。多少?”
“一千万。”
苏眠重复道。
“现金。”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瞬间粗的像是台破风箱。
车里的刘小胖和林小漫,也直接傻了。
一千万。。。。现金?!
老板这是要把银行提款机给撬了?!
“苏主任。。。。。。这个。。。。。。这笔钱的现金,已经远远地超出了我们的日常备用金!需要。。。。。。需要至少三位委员联合签字审批!”女声快哭了,“而且。。。。。。您要这么多现金,是要买什么特殊耗材吗?金子做的符纸,还是钻石做的罗盘?”
“不。”
苏眠的回答,干脆利落。
“我们是去发工资。”
“发。。。。。。发工资?”
“对。”
苏眠开始一本正经的胡扯。
“我们这次的目标是个财迷,根据我们的KpI管理模型,想招抚他,就必须让他感受到我们组织的雄厚财力,和我们求贤若渴的诚意。”
“这一千万,就是我们给他准备的入职激励金,我们要用钱,砸到他怀疑人生,砸到他心甘情愿的为国家做贡献!”
对,就是这样!
用最专业的术语,说最离谱的话!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电话那头,彻底失声。
苏眠都能想象出,一个可怜的后勤小姐姐,正抱着电话,世界观在疯狂碎裂。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沉稳的男声接过了电话,是王教授。
“苏眠!你小子又在搞什么幺蛾子?!”王教授的声音听着血压就很高。
“王老,我在执行任务啊。”苏眠的语气瞬间委屈的不行。
“这是我根据待业人员的特殊情况,量身定制的沉浸式招聘方案!是您和领导们鼓励我大胆创新的,怎么我一创新,就全是阻力呢?”
王教授被他噎了个半死。
“行了行了!少跟我耍嘴皮子!”
王教授没好气的说。
“一千万现金目标太大!我让财务先给你转五百万到你那个临时帐号上,剩下的,用最高信用的不记名黑金卡代替!密码六个八!随便你刷!”
“还有。”
王教授补充道。
“赌场的位置。。。。我已经让玄烨把资料发给你了。记住!你是去招安,不是去赌博!别特么把我们委员会的脸都给丢尽了!”
“保证完成任务!”
苏眠啪的挂了电话。
一分钟后,手机短信响起。
【尊敬的苏眠主任,您的帐号尾号xxxx,已入帐¥5,000,000.00元。】
看着那串零,苏眠的嘴都快咧到天上去了。
“好了,第二步。”
他把手机揣回兜里,对着车里石化的几人,又是一个响指。
“换衣服,化装侦查!”
半小时后。
江城郊区,一间废弃工厂外。
一辆黑色保姆车停下。
车门打开。
走下来的第一个人,是苏眠。
一身骚包的白色西装。
头发用发胶抹的油光锃亮。
一副硕大的墨镜。
嘴角叼着根没点燃的雪茄。
一个活脱脱的八十年代港片暴发户。
他身后,是林小漫。
一袭开叉到大腿根的红裙。
烈焰红唇。
眼睛跟会勾人似的。
再往后,是一身笔挺黑西装,脸上刻着生人勿近的僵尸叔叔。
他现在的身份是金牌保镖。
虽然他还在为自己没安正的胳膊烦恼。
刘小胖和林小漫,则是一副跟班和小蜜的打扮,一人提着一个银色金属手提箱。
里面,是钱。
至于玄烨,他拒绝了这种毫无意义的表演,选择留在车里提供技术支持。
苏眠看着自己这支焕然一新的队伍,点了点头。
不错,有那味儿了。
高进看了会沉默,龙五看了会流泪。
他走到工厂一个不起眼的铁门前,按照玄烨给的信息,敲了三下。
“咚,咚咚。”
铁门上的小窗户拉开,一双眼睛扫了他们一遍。
“干什么的?”
苏眠扶了扶墨镜,从兜里掏出那张黑金卡,夹在指缝间,对着小窗户晃了晃,语气欠揍的不行。
“听说,你们这儿有人不会输?”
“我们老板不信。”
“他带了点零花钱,想来跟你们这儿的赌神,聊聊人生。”
铁门后有一双眼。
死死盯着苏眠指缝里的那张黑卡。
卡上没有多余的记号,只有一个烫金的草书信字。
龙飞凤舞。
门后的人懂行。
他眼里的警惕没了。
换成了一种敬畏。
还有藏不住的贪婪。
“吱嘎”一声。
厚重的铁门被拉开一道缝。
一股子劣质烟草味,汗臭味,还有铁锈的气味,混在一块,扑面而来。
门后探出个脑袋。
光头。
黑背心。
脖子上挂着条晃眼的金链子。
他上上下下的,把苏眠这一伙人重新扫了一遍。
目光在苏眠那身扎眼的白西装上停了停,又在林小漫那双要命的长腿上多看了几眼,最后,落在了僵尸叔叔那张惨白的脸上。
他看呆了。
“咳。。。。”
光头汉子干咳一声,想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可嗓子眼有点发毛。
“我们这儿。。。。。。只收现金。”
苏眠笑了。
他懒得回话,只是朝身后歪了歪头。
刘小胖提着箱子,跟要上刑场似的,走上前。
“啪嗒”。
银色的手提箱当着光头的面被打开。
一瞬间,满箱的红色,晃得那光头汉子眼都睁不开。
整整一箱。
崭新的百元大钞,油墨味都还没散干净。
光头的喉咙狠狠咽了一下。
他在赌场混了这么多年,见过带支票的,也见过带金条的,可像这样,提着一整箱现金来砸场子的。。。。
真是头一回见。
这哪是来赌钱的。
这是来拍电影的。
“里。。。。。。里面请。”
光头汉子的态度立马变了,满脸堆着笑,哈着腰,把铁门彻底拉开。
苏眠叼着雪茄,迈开步子,第一个走了进去。
林小漫挽着他的胳膊,身段妖娆。
僵尸叔叔跟在后头,他身上那股死人气,让周围想凑上来的小混混全都自动退开好几步。
大夏天,透心凉。
工厂内部,是另一个世界。
吵死人的音乐,呛死人的烟味,一张张赌桌前,挤满了人。
那些赌徒,个个双眼通红,神情不是癫狂就是绝望。
骰子撞击的声音。
荷官报点的声音。
赢钱的狂笑。
输钱的咒骂。
乱七八糟的混成一团。
苏眠一进来,跟往油锅里泼了盆水一样,炸了。
他这一身赌神的打扮,太惹眼了。
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全都射了过来。
苏眠要的就是这个。
他停在赌场大厅的正中间。
摘下墨镜。
环视四周。
他慢悠悠的开了口,声音不大,却保证每个人都能听见。
“今天,谁是这儿管事的?”
“听说你们这有个赌神,逢赌必赢?”
“我这人没什么爱好,就喜欢干点不可能的事。”
话音刚落,刘小胖又打开了另一个手提箱。
然后把两个箱子里的钱,“哗啦”一下,全部倒在最近的一张空赌桌上。
两百万现金。
堆成了一座小山。
整个赌场,死一样的安静。
所有赌徒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座钱山,呼吸声都粗了。
就在这时,一个穿唐装的男人快步走了过来。
他手里盘着两个核桃,身后跟着一群保镖。
“这位老板,好大的手笔。”
唐装男人脸上挂着笑,但那双眼,精明得和狼一样。
“我是这儿的管家,姓彪。”
“老板想怎么玩?”
“不跟你们玩。”
苏眠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没意思。”
“我要直接跟你们的赌神玩。”
“让他出来。”
彪哥的脸僵了一下。
“老板,我们这儿没什么赌神不赌神的。赌桌上,全凭运气。”
运气?
苏眠笑了,从钱山上随手拿起一沓钱,点着了嘴里的雪茄。
然后把那沓烧着的钱,又随手扔回了钱堆里。
火苗一下子蹿了起来。
“嘶。。。。”
全场都是抽气的声音。
所有人都看疯了,这他妈是在烧钱玩啊。
彪哥的眼角也狠狠的抽了一下。
“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语气已经冷了下来。
“没什么意思。”
苏眠吐了口烟。
他用下巴指了指那堆正在烧的钱。
“在我眼里,钱,就是纸。赢了,是纸。输了,也是纸。”
“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赢钱。”
“我就是想看看,你们的赌神,到底能不能让我。。。。。。输得开心。”
嚣张。
狂妄。
简直无法无天。
彪哥死死的盯着苏眠,他身后的保镖手已经按在了腰上。
就在这时,一股冰冷的寒意,笼罩了整个赌场。
灯光都暗了几分。
彪哥的身体轻微的僵硬了一下。
随后,他脸上的冷意尽然消失了,换上了一种更奇怪的热情笑容。
“好。”
“既然老板有雅兴,我们自然奉陪。”
“贵宾厅,请。”
那股冰冷的寒意,更浓了。
苏眠能感到,有东西盯上他了。
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视线,冰冷,贪婪。
死死的盯着他。
还有他身后的那堆钱。
成了。
在彪哥的带领下,他们穿过大厅,进了一个极为奢华的包间。
包间中央,只有一张赌桌。
一个穿着燕尾服,戴着白手套的荷官,跟个木头人似的站在那里。
“老板,想玩什么?”
“就玩最简单的。”
苏眠一屁股坐下,把那张黑金卡扔在桌上。
“比大小。”
“一把,一百万。”
“我赢了,钱归我。我输了,也算我赢。”
彪哥:“???”
荷官:“???”
提着空箱子的刘小胖和林小漫:“???”
这剧本不对啊。
输了也算赢?这是什么鬼规矩。
“我输的越惨,就越开心。”苏眠翘起二郎腿补充道,“只要能让我开心,这张卡里的钱,随便你们刷。”
那股冰冷的寒意,瞬间浓得化不开。
整个房间的温度,都降了好几度。
一种无形的力量,开始在赌桌上聚集。
荷官得了彪哥的眼色,手有点抖的拿起了骰盅。
他甚至不需要做什么。
赌神的力量,已经接管了这场赌局。
赌神的意思很清楚。
这个蠢货想输,那就让他输到倾家荡产,输到精神崩溃。
“哗啦啦。。。。”
骰盅摇响。
“啪!”
落在桌上。
“买定离手。”
苏眠看都懒得看,随手扔了个一百万的筹码在小上。
“开!”
荷官打开骰盅。
六六六,豹子,大。
苏眠输了。
“哈哈哈哈。好。开的好。”
在所有人莫名其妙的注视下,苏眠猛的一拍桌子,笑的无比开心。
“输的感觉。太他妈爽了。”
“继续。”
他直接把五百万的筹码推了出去。
“这次还押小。”
荷官再次摇动骰盅。
他手里的骰子,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锁定了。
无论怎么摇,结果都只有一个。
大。
“开。”
五五六,大。
苏眠又输了。
“漂亮。”苏眠笑得更开心了,“再来。这次,一千万。”
他把剩下的筹码,加上那张黑金卡,全都推了上去。
“还押小。”
房间里的寒意,几乎要结成冰。
那股无形的力量,变得有些躁动。
它从没见过这样的赌徒。
不贪婪,不恐惧,不绝望。
他只是。。。。。。单纯的享受失败。
这完全违背了它的存在逻辑。
荷官的手,开始发抖。
他看着苏眠那张写满“快让我输”的兴奋的脸,第一次,对自己即将摇出的,必胜的点数,有了一丝怀疑。
“开。快开啊。”苏眠不耐烦的催促道,“还等着我给你们发奖金吗。”
“啪。”
骰盅落下。
荷官用尽全身力气,掀开了骰盅。
一一二。
小。
苏眠,赢了。
整个房间,瞬间死寂。
荷官傻了。
彪哥傻了。
就连那股冰冷的,无所不能的赌神的意志,也出现了短暂的混乱。
它。。。。。。算错了?
不,不可能。
在它的规则里,它就是主宰。
它想让对方输,对方就绝不可能赢。
除非。。。。。。
除非对方从一开始,想的就不是“赢”。。。。而是。。。。”输”?
当你想让一个一心求输的人输的时候,你让他赢了,那他到底算是输了,还是赢了?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房间。
苏眠猛地站起身,一个大嘴巴子,抽在了发懵的彪哥脸上。
“他妈的。”
苏眠指着桌上那堆筹码,火冒三丈。
“老子是来花钱买开心的。不是来赢钱的。”
“你们就是这么做生意的?”
“让你们的赌神滚出来见我。”
“今天,他要是不把我这五千万的账全都赢走,我他妈就把你们这破赌场给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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