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艺结束后,沈屹开车送温阮回家。
车窗外的路灯飞快向后掠,温阮却盯着指尖发呆,脑子里全是赵刚说的话——“从入伍第一天起,钱包里就放着你的照片”。
沈屹跟她说话,她也没听见。
“想什么呢?”沈屹伸手碰了碰她的胳膊,温阮才猛地回神,像受惊的小鹿。
“啊?”她眨了眨眼,“你刚才说什么?”
沈屹笑了,把车速放慢:“我说,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你下午没怎么吃。”
温阮摇头,又低头看指尖:“不用,我不饿。”
苏瑶坐在后座,探出头调侃:“阮阮,你这是被暗恋冲昏头了吧?魂都丢了!”
温阮的脸颊瞬间红了,慌忙别开脸:“谁……谁被冲昏头了,我就是有点累。”
“累?”苏瑶拆台,“刚才赵刚说沈哥带照片带了十三年,你眼睛都亮了,还说累?”
温阮瞪了她一眼,却没反驳,只是又陷入了发呆。
车停在楼下,沈屹帮她解开安全带:“上去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温阮“嗯”了一声,推开车门,脚步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上。
苏瑶跟在她后面,笑着说:“我送你上去,顺便跟阿姨聊聊,你这状态,我不放心。”
推开门,林慧正在厨房忙活,闻到声音探出头:“回来啦!快洗手,我炖了排骨汤,马上就好。”
温阮机械地换鞋、洗手,走到厨房门口,林慧正拿着勺子尝汤,对她说:“阮阮,帮我把糖罐递过来,汤有点淡。”
“好。”温阮点头,目光落在灶台边的两个罐子上。
一个白色,一个透明,她记得糖罐是透明的,可脑子里乱糟糟的,盯着罐子看了半天,才伸手拿起白色的那个。
她打开盖子,舀了一勺,往汤里撒。
“多撒点,提提鲜。”林慧背对着她,没看到她拿的是盐罐。
温阮又舀了一勺,撒进汤里,动作慢得像放电影。
直到林慧转身,看到她手里的罐子,惊呼:“你拿的是盐!不是糖!”
温阮这才低头看罐子,白色的罐身上写着“盐”,她瞬间僵住:“啊……不好意思,我刚刚是做了什么?”
林慧赶紧拿过勺子,舀了一勺汤尝,咸得她皱眉:“我的天!你这孩子,魂丢哪去了?盐不要钱啊?”
苏瑶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阿姨,她不是魂丢了,是被十三年的暗恋冲昏头了!”
温阮的脸更红了,慌忙拿过清水,往汤里倒:“我再加点水,稀释一下……”
“别加了!”林慧无奈地夺过她手里的水壶,“再加水就成刷锅水了,重新炖吧。”
温阮站在旁边,手足无措,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对不起妈,我不是故意的。”
“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林慧看着她,又气又笑,“你啊,就是被沈屹那孩子的话砸懵了。”
正说着,门铃响了。
苏瑶跑去开门,看到沈屹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刚在楼下买的粥,怕你们汤坏了,没的吃。”
“沈屹来得正好!”苏瑶把他拉进来,“你快管管阮阮,她把盐当糖撒进汤里了!”
沈屹走进厨房,看到灶台上的盐罐和半空的汤,忍不住笑:“这么慌?”
温阮的耳尖红了,低头踢了踢地面:“我……我就是没注意。”
“没事,”沈屹拿起保温桶,打开盖子,粥香飘出来,“我买了小米粥,还有你爱吃的咸菜,先垫垫肚子。”
林慧看着他们,笑着说:“还是沈屹细心,阮阮,你跟沈屹去客厅吃,我重新炖排骨汤。”
温阮跟着沈屹走到客厅,苏瑶识趣地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温阮端着粥碗,小口喝着,还是有点发呆。
沈屹看着她,轻声问:“还没反应过来?”
温阮点头,又摇头:“不是没反应过来,就是……觉得像做梦。”
“不是做梦。”沈屹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照片是真的,十三年也是真的。”
温阮的手心发烫,赶紧抽回手,端起粥碗猛喝一口,却差点呛到。
沈屹拍着她的背,笑着说:“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下午,温阮想帮妈妈收拾厨房,结果洗碗的时候,手一滑,盘子“哐当”掉在地上,碎成好几片。
“我的天!”林慧跑进来,“你这孩子,今天到底怎么了?”
沈屹也走过来,蹲下身帮她捡碎片:“我来吧,你去歇着。”
温阮站在旁边,看着沈屹的侧脸,他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一点额头,认真捡碎片的样子,让她又想起那张带了十三年的照片。
“沈屹,”她轻声问,“你带那张照片,会不会觉得……麻烦?”
沈屹抬头看她,眼神温柔:“不麻烦,看到它,就觉得有盼头。”
收拾完厨房,温阮去晾衣服,结果把沈屹的袜子挂反了,领口也没整理好,歪歪扭扭地挂在绳子上。
沈屹走过来,笑着帮她调整:“你看,袜子要这样挂,不然会变形。”
温阮站在旁边,看着他的动作,小声说:“对不起,我今天有点笨。”
“不笨,”沈屹帮她把衣服理好,“只是有点开心过头了,我理解。”
晚上,林慧的排骨汤炖好了,三人一起吃饭,温阮还是有点心不在焉,夹菜的时候差点夹到盘子外面。
沈屹把她爱吃的排骨夹进她碗里:“多吃点,补补脑子。”
温阮瞪了他一眼,却还是把排骨吃了。
饭后,沈屹要走,温阮送他到门口。
沈屹从车里拿出一个保温杯,递给她:“刚泡的咖啡,你晚上要是还发呆,喝点清醒一下。”
温阮接过保温杯,打开盖子,一股淡淡的咖啡香飘出来,还夹杂着一丝咸味。
她愣了一下,抬头看沈屹。
沈屹笑着说:“你今天好像需要清醒一下,所以……我加了点盐。”
温阮的脸瞬间红透了,举起保温杯想打他:“沈屹!你故意的!”
沈屹笑着躲开:“晚安,明天见。”
他坐上车,还对着她挥手,温阮看着车开走,才低头看保温杯,嘴角却忍不住弯了起来。
她喝了一口咖啡,咸中带苦,却意外地让人清醒了点。
原来被人放在心上十三年,是这种感觉——连犯傻,都有人陪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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