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十三年的初冬,帕米尔高原已是银装素裹,寒风卷着冰粒,抽打在每一个生灵的脸上。天阙山口以东,帝国军依托着提前构筑的、由“星火水泥”加固的简易堡垒和纵横交错的壕堑,顽强地抵御着黑汗大军如同潮水般的猛攻。
战斗异常惨烈。黑汗大将阿史那土门用兵凶悍,不顾伤亡,驱使着“古拉姆”重骑兵,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帝国的防线。高原的严寒和复杂地形,确实严重限制了帝国火炮的射程和精度,重炮难以部署到最前沿。帝国军主要依靠改进后的后装线膛枪、大量装备的轻型迫击炮(格物院新成果)以及占据地利进行阻击。
韩擒虎亲临一线指挥,他放弃了传统的线性阵地,转而采用一种以支撑点为核心的、极具弹性的纵深防御体系。一个个由水泥堡垒和壕沟组成的支撑点,如同钉子般楔在关键位置,相互以火力支援,迟滞、分割着黑汗军的进攻锋芒。黑汗骑兵每一次看似凶猛的冲锋,往往在付出惨重代价后,只能夺取一两个前沿支撑点,却发现自己已陷入帝国军交叉火力的陷阱,不得不再次退却。
战事陷入了残酷的消耗战。帝国军凭借更优的武器和坚固工事,给予黑汗军巨大杀伤,但自身的伤亡和物资消耗也同样惊人。尤其是弹药,随着战事持续,开始变得紧张。
“大将军,箭矢和炮弹储备已不足五日之用!援军何时能到?”一名满脸硝烟的将领焦急地询问韩擒虎。
韩擒虎望着东方被风雪笼罩的山峦,眉头紧锁。按照日程,援军应该就在这两日抵达。但高原气候瞬息万变,他也不敢保证。
“告诉弟兄们,节省弹药,把敌人放近了再打!援军……很快就到!”他只能如此激励部下。
就在防线岌岌可危,士气开始出现浮动之际——
“来了!援军来了!”了望哨发出了声嘶力竭的欢呼!
东方山谷的尽头,出现了帝国的龙旗!以及……那喷吐着白色蒸汽,在皑皑白雪中格外显眼的钢铁长龙——军列!
援军,终于在最关键的时刻,抵达了前线!
不仅仅是生力军,随车运来的,还有堆积如山的弹药、御寒衣物、药品,以及……数百具造型奇特、如同巨大弩炮般的“雷火箭”发射架!
早已疲惫不堪的守军瞬间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士气大振!
韩擒虎立刻下令,援军迅速进入预设阵地,接管部分防区,让苦战多日的部队轮换休整。同时,他亲自查看了那些“雷火箭”。
“此物……真能扭转战局?”他看着那粗长的箭体和后面捆绑的助推火药包,将信将疑。格物院的工匠详细讲解了使用方法:瞄准大致方向,点燃引信,这“火箭”便能自行飞出数里之遥,落地爆炸,覆盖大片区域,尤其适合攻击密集阵型。
“传令!今夜子时,所有‘雷火箭’阵地,听我号令,齐射敌军营寨!”韩擒虎决定赌一把,用这新式武器,给骄横的黑汗军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是夜,风雪稍歇,月黑风高。黑汗大军的营寨连绵数里,篝火点点,人喊马嘶,他们正在为明日的总攻做准备,浑然不觉毁灭即将降临。
子时整!
帝国军阵地上,数百支“雷火箭”的引信被同时点燃!
“嗤——嗤——嗤——”
令人牙酸的喷射声瞬间响起!数百道拖着炽烈尾焰的“流星”,如同死神挥出的鞭子,划破漆黑的夜空,带着凄厉的呼啸,越过天阙山口,狠狠地砸向了黑汗军的营寨!
“轰!!!!!!!!!!!!!”
地动山摇!连绵不绝的剧烈爆炸声,瞬间将黑汗大营变成了喷发的火山口!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破碎的帐篷、兵械、乃至人和马的残肢被猛烈地抛向空中!惨叫声、惊呼声、马匹的悲鸣声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所淹没!
这突如其来的、覆盖式的、远超他们理解范围的恐怖打击,彻底摧毁了黑汗军的战斗意志!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武器,只知道死亡如同暴雨般从天而降,无处可躲!
营寨陷入了一片歇斯底里的混乱!士兵惊恐地四散奔逃,互相践踏,将领无法有效指挥……
“全军听令!”韩擒虎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战机,跃上高处,拔剑指向西方,“反击!为了帝国!杀!”
“杀!!!”
养精蓄锐的帝国援军与士气高昂的守军,如同决堤的洪流,从堡垒和壕堑中汹涌而出,向着已然崩溃的黑汗大营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总攻!
战斗,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追击与屠杀。
阿史那土门在亲兵拼死护卫下,仅带着少数残兵败将,狼狈不堪地向西逃窜,连王旗和大纛都丢弃不顾。
天阙山口之战,帝国军以劣势兵力,凭借坚固防御、顽强意志以及“雷火箭”这决定性的新式武器,取得了辉煌的、决定性的胜利!黑汗东进的精锐主力,几乎全军覆没于帕米尔高原的冰雪之中。
捷报伴随着风雪传回建康,林默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知道,此战之后,帝国的西陲将迎来一个长期的和平期。黑汗经此重创,数年内再无东顾之力。帝国的西路走廊,将真正畅通无阻。
天阙的雷霆,不仅粉碎了敌人的野心,也向整个西方世界,宣告了一个东方巨人的彻底崛起。帝国的龙旗,将在帕米尔高原之上,迎风飘扬,俯瞰着中亚的万里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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