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营如同鬼魅般散入南川腹地,不断制造着混乱与恐慌。其中一支小队,由萧凡亲自率领,如同最敏锐的毒蛇,专门寻找着足以致命的目标。
这一日,前方斥候传回一个令人心惊又兴奋的消息:发现一支规模空前的南川运粮队,正沿着官道向北行进!其粮车连绵竟达数里,护卫兵力更是高达四千之众!看旗号,是南川负责后勤的重将巴图亲自押运!
“四千人……”即便是萧凡,听到这个数字也不禁眉头紧锁。他身边此刻能集结的虎啸营战士,不过四百余人。十倍之敌,且对方必有准备,正面强攻,无异于自杀。
“王爷,这……这块骨头太硬了,我们怕是啃不动啊。”一名百夫长面露难色。
萧凡目光灼灼地盯着地图,脑中飞速计算。如此大规模的粮草,必然是供应前线十五万大军的关键!若能将其摧毁,对蛮烈的打击将是毁灭性的!黑山城的压力必将骤减!
“硬啃自然不行。”萧凡声音低沉,眼中闪烁着猎人般的光芒,“但毒蛇咬杀野牛,又何须与牛角力?只需找准要害,一击致命!”
他下令:“全军集结,暗中跟随这支粮队!保持距离,勿要打草惊蛇!给本王盯死他们,寻找最适合下口的地方!”
于是,四百虎啸铁骑如同阴影般,远远吊在那庞大的粮队之后。南川护粮官巴图显然也知责任重大,行军极其谨慎,斥候放出极远,队伍收缩严密,难有机会。
萧凡并不急躁,耐心如同磐石。他仔细观察着地形、对方的行军规律、护卫队的换防间隙。
一连跟了数日,机会终于出现!
前方地形逐渐收窄,一座名为“一线天”的天然峡谷出现在官道上。这是北上前往前线的必经之路,峡谷长约三里,两侧崖壁陡峭,最窄处仅容数辆马车并行通过。
“天助我也!”萧凡眼中精光爆射,“就是这里!”
萧凡立刻下令,四百虎啸营战士如同上紧的发条,高速运转起来。
他亲自勘察地形,选择在峡谷中段最狭窄、且有一处弯道的地方作为主要伏击点。
“雷隼,带你的人,上东侧崖顶!负责操纵滚木礌石,封锁峡谷北口,阻击试图前冲的敌军!”
“诺!”
“王擎,带你的人上西侧崖顶!同样准备滚木礌石,封锁南口,截断其退路!并负责以弩箭覆盖峡谷中部!”
“诺!”
“其余人等,随本王在峡谷两端出口外埋伏!待其队尾入谷,立刻以最快速度,在南北谷口外挖掘壕沟,设置拒马,彻底封死他们!动作要快!”
命令一道道下达,清晰明确。虎啸营战士们展现出极高的军事素养和效率。
他们利用夜色和地形的掩护,如同蚂蚁般,将早已准备好的、隐藏在附近的巨大滚木、巨石搬运到崖顶预设位置。这些本是南川军为了修路或建造营寨而砍伐堆积的木材石料,此刻成了埋葬他们自己的利器。
同时,一队工兵好手利用携带的工兵铲,在峡谷内选择了几处关键地段,迅速挖掘出数道浅壕,里面插上削尖的木桩,并巧妙地用枯草浮土掩盖。
整个伏击阵地,在无声无息中迅速布置完成。虎啸营战士们隐藏在崖顶的灌木丛、石缝后,如同蛰伏的猛兽,耐心等待着猎物进入死亡陷阱。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山风吹过峡谷的呜咽声。
翌日下午,庞大的南川粮队终于逶迤行至“一线天”峡谷入口。
押运官巴图看着眼前险要的地形,本能地感到一丝不安,下令队伍暂停,加派斥候入谷仔细搜查。
斥候小心翼翼地进入峡谷,来回检查了两遍,并未发现任何异常(虎啸营的隐蔽功夫极佳)。回报峡谷安全。
巴图稍稍安心,但依旧谨慎,下令:“队伍收缩,加快速度,快速通过峡谷!弓弩手戒备两侧山崖!”
粮队开始缓缓进入峡谷。沉重的粮车在狭窄的谷底发出吱呀呀的声响,队伍拉得老长。
萧凡隐藏在峡谷南口外的密林中,冷静地计算着进入峡谷的车辆和人数。当判断对方主力,尤其是大部分粮车已进入伏击圈,而队尾也开始入谷时,他猛地一挥手!
“动手!”
一支响箭带着凄厉的呼啸声,射向天空!
信号!
“放!”东西两侧崖顶上,雷隼和王擎几乎同时怒吼!
轰隆隆——!
无数早已准备好的巨大滚木和礌石,被猛地推下悬崖!如同山崩一般,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狠狠砸向峡谷南北两个出口!
刹那间,南北谷口就被巨大的木头和石块彻底堵死!正在通过的南川后队和前队,瞬间被砸得人仰马翻,死伤惨重!
“敌袭!有埋伏!”峡谷内的南川军顿时大乱!士兵们惊恐地尖叫,队伍瞬间拥堵在狭窄的谷底,乱成一团!
“放箭!”崖顶两侧,虎啸营战士们的劲弩开始发威!箭矢如同雨点般从高处倾泻而下,覆盖了整个峡谷!南川军无处可躲,成片成片地被射倒!
“不要乱!举盾!向崖壁靠拢!弓箭手还击!”巴图到底是老将,声嘶力竭地试图稳定队伍。
然而,来自头顶的打击只是开始!
噗通!噗通!
慌乱的南川士兵踩中了被巧妙掩盖的壕沟,惨叫着跌入其中,被尖桩刺穿!
更可怕的是,虎啸营射下的并非全是普通箭矢,还有大量火箭和蘸裹了火油的布团!
时值深秋,天干物燥。粮车本身又是木质,且装载着干燥的粮草!
火箭落下,瞬间点燃了粮车和地上的枯草!
火借风势,迅速蔓延!顷刻之间,大半个峡谷变成了一片火海!
“救火!快救火!”巴图目眦欲裂,嘶声吼叫。但混乱的士兵自顾不暇,哪里还能组织起有效的救火?更何况,来自崖顶的致命弩箭从未停止!
浓烟滚滚,烈焰腾空,惨叫声、哭嚎声、燃烧的噼啪声、弩箭的呼啸声交织在一起,将“一线天”峡谷变成了真正的人间炼狱!
南川军彻底崩溃了。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在火海中乱窜,互相践踏,不是被烧死,就是被射杀,或者跌入壕沟惨死。
巴图在亲卫的保护下,试图向北突围,但被雷隼亲自带人用滚木礌石和箭雨死死封住。又想向南逃,同样退路已绝。他绝望地看着周围如同修罗场般的景象,看着那数里粮车在烈火中化为灰烬,发出一声凄厉不甘的怒吼,最终被一支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弩箭贯穿咽喉,栽倒在地。
屠杀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
当峡谷内的惨叫声渐渐平息,只剩下烈火燃烧的噼啪声时,萧凡才下令停止攻击。
四百虎啸营战士,几乎零伤亡(仅有数人被流矢所伤),便全歼了四千南川护粮军,并将足以供应十五万大军半月之久的巨额粮草,焚毁殆尽!
黑色的烟柱冲天而起,方圆数十里可见。
萧凡站在峡谷上方,冷漠地俯瞰着下方那片燃烧的死亡之地。
“蛮烈……这份大礼,希望你喜欢。”
他没有任何迟疑,立刻下令:“全军集合,立刻转移!”
此地不宜久留,南川援军很快就会赶到。但他们此行的战略目标,已经超额完成。
一把大火,不仅烧掉了南川军的粮草,更烧掉了蛮烈十五万大军的短期战争潜力,也烧黑了黑山城守军的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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