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实力为后盾,连开口谈条件的资格都没有。
凭三寸之舌游说天下,不过是纸上空谈!”
“属下明白。”刘晔低声应答,心中苦涩难言。
他自然听得出来,这是在责其不识时务。
孙策无法阻挡赤壁军的锋芒,荆州亦然。
刘磐、黄忠之流,在王炅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刘繇自身难保,又岂有底气前来豫章索要朱皓?
“子敬。”王炅将一把短刃轻轻搁在案上,唇角含笑,“带刀登岸,是想效仿荆轲刺秦的旧事吗?”
“将军。”鲁肃神色坦然,“生死由您裁决。”
“锵——”一声轻响,王炅抽出匕首,寒光映照脸庞,声音平静:“我以为你是聪明人。
乔舜早已讲明,若你能带来五千石粮食,鲁家便可得我军庇护,安然离去。
可你带来的,却是数千敌军!”
“我……!”鲁肃喉头一哽,眼中满是无奈与悔意。
他何尝不曾竭力劝阻孙策与周瑜出兵?
可孙策一心要在江东称霸,固执己见,听不进任何逆耳忠言。
在他眼里,纵使赤壁军势大,也不过是一群江上草寇罢了。
“当啷。”王炅随手将匕首抛至鲁肃面前,沉声道:“如今孙策视你如仇寇,临淮已不可归。
若想死,尽可自尽;若想活,留下效力赤壁军,我许你高位重任——只望你莫负赤壁!”
“什么?”鲁肃猛然抬头,震惊不已。
“很意外?”王炅目光平静,仿佛只是寻常对话。
鲁肃苦笑点头:“我出身临淮豪族,以商贾立身,行事反复,将军竟愿容我?”
“呵。”王炅忍不住笑了,“世人眼中,王政南是贼首,赤壁军是叛军。
既然如此,豫章缺的正是你这般经世之才,为何不能留你?”
“子敬……”鲁肃深吸一口气,神情复杂,终是郑重跪拜,“拜见主公。”
“好。”王炅颔首,“明日你随乔舜回海昏,暂代诸葛瑾掌管户部,诸般事务自有乔蕤为你详解。”
“属下遵命。”鲁肃肃然领命。
“诸葛瑾?”
刘晔忍不住开口:“诸葛玄的侄儿?”
“正是。”
王炅坦然承认,毫无遮掩。
刘晔心头一震,脱口而出:“难道诸葛玄真与赤壁军暗通款曲?”
“并非如此。”
王炅轻啜一口茶,缓缓道来:“他离开豫章前,在海昏以性命立誓——若他死于荆州之手,诸葛瑾便为赤壁军效力!”
“咯噔”一声,刘晔踉跄后退半步。
连鲁肃也不由动容。
刘表杀了诸葛玄,反倒为赤壁军添了一员谋士!
……
赤壁军大获全胜,一战定江东。
消息不出两日,已传遍四方。
淮南、曲阿、江夏、长沙各地皆为之震动。
二月初,
长沙郡攸县,
荆州大营帅帐之内。
刘磐盯着斥候呈上的军情,久久不语。
“将军。”
黄忠眉峰紧锁,沉声道:“孙伯符在庐江势如破竹,首次对阵江东,却败在赤壁军手里。
我们须得万分警惕。”
“确实。”
刘磐面露惊色,声音微颤。
黄忠略作思忖,又道:“柴桑驻有一万兵马,主将正是锦帆贼甘宁,传闻随军军师乃诸葛瑾。
是否该向襄阳请示,再决进兵时机?”
“甘宁?”
“诸葛瑾?”
刘磐冷哼一声,“一个江上水寇,一个落魄书生,何足挂齿!”
“将军!”
黄忠正色劝道:“切莫轻敌。”
“罢了。”
刘磐只得应下。
名义上他是主帅,实则兵权尽在黄忠之手,岂敢不听其言?
江夏,西陵渡口,
江夏大营之中。
黄射、陈就、张硕等人无不震惊。
不过半年,昔日被他们视为草寇的天岳山匪,竟已强盛至此,连孙策都折戟沉沙。
“太守!”
陈就脸色阴沉,抱拳请命:“末将愿率军讨伐豫章!此人扩张迅猛,再任其坐大,必成江夏心腹大患!”
“不可。”
黄祖摇头拒绝。
陈就急道:“太守!王猛死于我等之手,如今其子若成气候,必定挥师复仇,直指江夏!”
“够了。”
黄祖抬手制止,语气冷淡:“出兵豫章之事,自有州牧府裁决。
若我等擅自兴兵,恐惹刘表猜忌,更会招致襄阳文武不满。”
“诺。”
陈就咬牙领命,满心不甘。
“王政南……”
黄祖起身远眺,唇角浮现一丝冷笑。
刘表无人可用,竟派刘磐为主将,连黄忠都被配作副手,意图征讨豫章。
可刘磐败得越惨,他反而越快意。
因为只有他们溃败,自己才有机会领军东进,染指江东!
与此同时,
江东吴郡曲阿,
州牧府内正议事纷争。
许劭与许贡因是否赎回朱皓而意见相左。
“州牧。”
许劭昂首进言:“孙策兵败,足见赤壁军战力惊人。
待其击破荆州,势必转锋南下,进逼丹阳。
此时断不可用人换人。”
“许子将!”
许贡勃然不悦:“你可知朱皓身份?若他在扬州遇害,朝廷震怒,朱儁若在朝中弹劾州牧,你我如何自保?”
“荒唐!”
许劭拍案而起,怒斥道:“人非货物,岂能买卖?朱皓是人,刘子扬就不是人了?”
“这……”
许贡一时语塞,目光扫过默然不语的太史慈。
显然,他倾向换回朱皓。
毕竟,有骠骑将军之子相助,刘繇便可得朝廷臂助,亦能借朱皓声望拉拢会稽豪族。
而太史慈,不过是个投奔而来的地方同乡罢了。
“哼!”
许劭拂袖转身,不再理会许贡,只冷冷望向一侧。
许子将名满天下,交游皆为世家俊彦,怎看得起太史慈这般出身寒微的武夫?
“唉……”
刘繇长叹一声,愁容满面:“贼势猖獗,不仅朱皓陷于敌手,连子扬亦遭拘禁。
如今取舍系于我一人,教我如何抉择!”
“州牧。”
太史慈起身欲言。
“子义。”
刘繇轻轻一抬手,语气诚恳:“你我同出一地,血脉相连,我又怎会拿你去换朱皓?总还有别的路可走。”
“我?!”
太史慈心头一冷。
他不过是主动请缨,愿赴豫章征战,几时说过要拿自己去换人?
自北海一战后,他千里迢迢投奔刘繇,本以为能施展抱负,却不料许劭视他如草芥,连许贡也处处讥讽。
一身武艺无处施展,只能日日巡视军情,做个无名小吏。
当初渡江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子义。”
许贡嘴角微扬,语带嘲弄:“你真打算用自己的命,去换回子扬和朱皓?”
“荒谬。”许劭冷笑一声,毫不留情。
“呵……”太史慈胸中憋闷,愤然道,“我不过是个巡营小官,若真能换回他们二人,舍了这条命又有何不可?”
“子义!”刘繇眼眶骤然泛红,似有动容。
“告辞,州牧。”太史慈猛地偏过头,大步朝门外走去。
“子将!”刘繇急声喝道,“快,拦住他!”
“诺。”许劭低头应命。
却并不着急,慢条斯理地起身,踱步而出。
“嘿。”许贡轻笑两声,故作不解,“州牧,子扬曾力荐太史慈为将,以抗孙策,如今为何弃之不用?”
“你不明白。”刘繇神色已复平静,目光清冷,“子将素有识人之明,既瞧不上子义,我若强行重用,岂不惹天下人耻笑,说我不能知人善任?”
“原来如此。”许贡顿时了然。
难怪方才许劭反对换人时,只提刘晔,全然无视太史慈的存在。
……
太史慈走了。
许劭的鄙夷,许贡的讥讽,刘繇的漠视。
曲阿城内,他受尽冷眼,终是孤身一人离去。
但并未北返青州。
而是策马疾行,直奔豫章而去。
一年前,初入江东。
许劭讥他出身寒微,不堪大用。
偌大的州府厅堂,文武列班,唯有一人挺身而出——刘晔。
力荐他为主将,抗衡孙策、孙贲。
可惜,刘繇未纳其言。
此番前往豫章,一是为报刘晔举荐之恩,二也是想亲眼见见那位从未谋面的赤壁军统帅。
单换一人,不论是朱皓还是刘晔,或许并非屈辱,而是一种无声的信任,一种对他本事的认可。
所以他想去看看,那个执掌一方风云的人。
二月下旬,豫章境内风平浪静。
仿佛荆州已无意再争。
可甘宁与诸葛瑾仍不敢松懈。
彭泽渡口,依傍彭蠡泽畔。
王炅手持钓竿,悠然垂钓。
身旁仅立三人:刘晔、赵毅、王虎。
“将军。”刘晔语气干涩,“我们跋涉数里,就为了在此钓鱼?”
“正是。”王炅微微一笑,神情淡然。
刘晔抖了抖鱼竿,叹息道:“以人易人,州牧绝不会答应,此举只会失尽人心。
莫非将军想强留我于豫章?”
“子扬。”王炅忽而转头,“你以为,这大汉江山,还有几分希望?”
“倾颓已久。”刘晔目光空茫,“百姓困苦,四海流离。”
身为皇族之后,他本有匡正社稷之志。
可十年来,十三州灾祸不断,朝中权臣更迭不休——何进死,董卓起,王允诛逆又引李傕郭汜之乱。
外有诸侯割据,不奉天子,各自称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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