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炅双手搭在马鞍之上,居高临下,唇角微扬:“今日之势,尽在我算计之中,确也算遂我所愿。”
“铿——”
寒光一闪,黄盖长剑横于颈侧,声音沙哑:“我以死谢罪,只求你放过这些兄弟。”
“弃械者,可活命。”
王炅神色平静,语气淡漠。
“放下兵器。”
黄盖转身面对部下,一字一句道:“从今往后,你们归顺王政南。”
“将军——”
一名年轻校尉不甘跪地。
“军令如山!”
黄盖手臂一沉,利刃割破脖颈,鲜血喷涌而出。
“锵锵锵——”
“哐当哐当——”
无数兵刃落地,甲胄卸除,士卒们默默走向敌阵。
“将军……”
“来世再做同袍。”
那年轻校尉仰天大笑,举剑自刎。
风拂江面,血色残阳之下,有人轻叹:
“若有来世……
不再踏足江东。”
“哈哈,戎马半生,何惧一死!”
一名又一名将士横剑自刎,倒在黄盖面前。
乱世之中,性命如尘土般轻贱。
那些倒下的身影,就像田埂上被镰刀割断的野草,无声无息地扑向大地,瞳孔中的光一点一点熄灭。
“王政南……”
“你赢了。”
“若有来世,我绝不踏足江东一步。”
黄盖嘴角扬起一丝笑,眼角却渗出血痕,顺着皲裂的脸颊缓缓滑落。
刀光闪起,鲜血喷涌,在日头下洒成一片猩红虹彩。
那个曾纵横江南、被称作东吴猛将的黄公覆,就这样走完了他轰烈的一生,如同江面掠过的一道残霞,绚烂却转瞬即逝。
他曾是孙策麾下亲军。
近四千士卒中,投降者逾三千。
追随他自尽于江畔者,亦有数百。
这一幕,令赤壁军第二军团所有将士心头震颤。
“公覆啊……”
大江中央,程普立于战船之上,低声呢喃。
当年他们并肩追随孙坚征战四方,谁曾想,终究难逃埋骨沙场的命运。
“咳——”
孙策拔出佩剑,咬牙切齿:“王政南!他日我必踏平赤壁,屠尽尔等兵卒,祭公覆英魂!此剑为誓,江流为证!”
话音未落,他双臂用力,咔的一声将剑折为两段。
断刃裹着血水,坠入滔滔江流,瞬间被浊浪吞没。
“孙伯符。”
王炅拄刀立于岸边,神色冷峻:“从你挥兵渡江那天起,今日之败局便已注定。
若真要报仇,我赤壁军就在此恭候。”
“只管来。”
“我会亲自杀回江东。”
说罢,孙策转身登船,步入舱内。
背影阴沉似铁,仿佛从尸山血海中爬出的修罗,再不复昔日豪迈。
袁胤已亡。
孙策率残部数百,携家眷仓皇北逃。
赤壁军几乎未损一兵一卒,便赢得这场大战。
渡口边。
赤壁将士指挥降卒收敛尸体。
王炅望着黄盖的遗体,低声道:“子义,将他厚葬于此岸,愿他在天之灵所见,不是孙策再来犯境,而是我军直取淮南。”
“遵命。”
太史慈抱拳领命。
七月底。
王炅凯旋丹阳。
赤壁军大捷的消息迅速传开。
孙策败退、黄盖斩袁胤后自尽于江边之事震动天下。
寿春,州牧府。
厅堂内一片狼藉,器物碎了一地。
纪灵、陈纪、刘勋等人噤若寒蝉,远远垂首而立。
“小人!”
袁术咆哮如雷,“孙伯符这个忘恩负义之徒,可还记得当初是谁冒天下之大不韪,收留他们母子孤苦无依?”
“主公……节哀。”
李丰、纪灵纷纷劝慰。
“铛!”
袁术一刀劈在案几上,面目狰狞:“袁胤死了!他是我叔父唯一的血脉!就这么没了!孙伯符现在何处?”
陈纪苦笑:“主公,三日前他已离境,进入沛国境内。”
“纪灵!”
袁术厉声喝道:“提周尚人头来见!再率千骑追回孙策!”
“得令。”
纪灵拱手离去。
袁术冷冷扫视众人,又道:“李丰,你即刻动身去江东,找王政南讨回袁胤尸身!”
“是。”
李丰无奈应下。
江夏,西陵太守府。
黄射、苏飞、邓龙步入厅中。
“啪。”
黄祖合上战报,眼中闪过忌惮之色:“赤壁军在丹阳大破敌军,黄公覆被迫诛杀袁胤,而后以死谢罪,才换得孙策带残部渡江逃生。”
“嘶——”
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黄射惊道:“父亲,王政南此人,不可轻视了。”
“确实。”
黄祖脸色凝重,“眼下顾不得江东了。
我们在南阳与庞家之争已然落于下风,明日我便启程赴宛城。
你们听令:不准擅自渡江,不得招惹王政南!”
“谨遵父命。”
众人齐声应诺。
襄阳,州牧府。
刘表与麾下文武无不震惊。
赤壁军之强,一日千里。
如今之势,俨然已有独霸江东之象,不出数载,或将与荆州分庭抗礼。
“诸君。”
刘表缓缓开口:“江东的时代,怕是要终结了。”
蒯良叹息:“主公,赤壁军势不可挡,王政南统合江东只是早晚之事。
当务之急,唯有厉兵秣马,以备将来。”
“言之有理。”
刘表目光幽远,望向南方天际。
蒯良抬首进言:“主公,近闻庞山民在南阳声名鹊起,黄祖于江夏恐怕已难安枕。”
“哼。”
刘表轻笑一声。
黄祖与庞家相争,正合州牧府之意。
胜负未定之际,亦可为蔡瑁练兵争取时日。
数日后。
丹阳县外,赤壁大营之内。
军议司及内政五部要员尽数列席帅帐。
乔蕤、黄齐等人神色昂扬。
前番大捷之后,刘繇所辖州牧军已然溃不成军,不堪再战。
“主公。”
乔蕤拱手禀报:“周将军已赴任豫章太守,其工部事务暂由我代管。”
“嗯。”
王炅微微点头,神情冷峻。
鲁肃上前一步,恭敬道:“如今严白虎一众盘踞秣陵,是否当挥师进击?”
“不必着急。”
王炅抬手制止,声音低沉而坚定:“即日起,黄齐调任丹阳太守,廖化升为丹阳都尉,军政分立。
第一军团仍驻丹阳,防备淮南异动。”
“遵命!”
廖化躬身领令。
黄齐脸色微变,迟疑道:“主公,正值用兵之时,兵部若无人主理,恐运转不畅。”
“子瑜。”
王炅目光转向诸葛瑾,“你暂摄兵部。”
随即又看向黄齐,语重心长:“你出身寒微,这两年执掌兵部尚可,故特将你派往丹阳历练。
望你谨记,他日司天监听案之上,莫要见你的过失之录!”
“属下明白!”
黄齐顿时汗出如浆。
忠心虽可昭天地,然权位当前,谁又能全无私念?
“罢了。”
王炅语气稍缓,沉声道:“你既为丹阳太守,治理百姓须用心筹划。
将来赤壁军立足江东,中枢或将设于秣陵。”
“是!”
黄齐眼中精光闪动。
若江东安定,中枢落于丹阳,此地便如同当年的京兆、河南尹一般,乃国之心腹。
“子义、元俭。”
王炅俯视二人,“明日起,你们分兵两路,收复丹阳诸县,最终会师秣陵。
若严白虎敢出城迎战,就合力围歼。”
“遵命!”
太史慈与廖化齐声应诺。
“咚、咚、咚——”
王炅指尖轻叩案几,语气淡然却透着威压:“善政推行,须与豫章并进。
无论用何手段,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将我军政令、律法遍及丹阳每一乡每一镇。”
“谨遵军令!”
众人齐声回应。
“赵毅。”
王炅眸光深邃,“你即刻赶赴曲阿,并传令乌程黄汉升,命其率军横渡太湖,直扑州牧府,务必将刘繇等人押送至秣陵。”
“得令!”
赵毅抱拳领命。
“退下吧。”
王炅目光扫过帐中众人。
“喏!”
众人依次退出帅帐。
此刻赤壁军虽已有席卷江东之势,但仅凭铁骑横扫终非长久之计,内治之功同样不可偏废。
因此,内政五部压力倍增,尤以吏部最为吃紧,官吏储备已显匮乏。
次日清晨。
东方破晓,朝霞染江。
第一军团为左翼,沿江水东进,直指秣陵;
第二军团为右翼,经句容、江乘诸县,向秣陵迂回包抄。
与此同时。
司天监密信传至乌程。
潜伏吴郡多年的暗探即将启动,将成为瓦解州牧府的最后一击。
赤壁军兵锋所向,百姓惶惑,各县官吏观望不定。
这一战的结果,将决定未来是王炅还是刘繇主宰江东。
不过六日之间。
廖化与太史慈连克八城以上,所到之处,旧旗尽落,新政立施,乡镇县邑皆归赤壁军管辖。
秣陵城中,风声鹤唳。
“王政南……”
严白虎立于城头,远眺烟尘滚滚而来,神色复杂,“兵势竟如此凌厉。”
“如何?”
樊能忍不住发问。
严白虎苦笑摇头:“我们不及孙伯符远矣。
而王政南竟能逼得孙策仅率残部仓皇退回淮南,你真以为我们还能挡住这支大军?”
“……”
樊能面色阴沉。
严白虎摆了摆手,语气平静:“先守城,等州牧府消息便是。”
“唉。”
樊能轻叹一声。
樊能轻叹一口气。
兴平二年,
八月。
秣陵再次被围。
这一回,州牧府兵力枯竭,无力驰援。
曲阿城内,人心浮动。
许劭、许贡等人低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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