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别了令人窒息的书山学海,陈默揣上他那个鼓鼓囊囊(但显然比计划中瘪了不少)的钱包,带着一丝“计划被打断”的肉痛和“故友重逢”的欣喜,化身导游小陈,正式开启了李伟和林薇的京城深度游。
走在九十年代初的北京街头,本身就是一场时空交错的体验。
巨大的标语牌上还残留着过去的印记,但旁边可能就立着“卡拉oK,最新金曲,欢迎体验”的闪烁灯牌。
二八大杠的自行车流依旧是马路上的绝对主力,铃声叮当作响,汇成一股奔腾的钢铁洪流,但偶尔也能看到颜色鲜艳的“天津大发”面包出租车和少数进口轿车穿梭其间,引得李伟频频侧目。
“默哥,你看那车!真亮!比我们县长的伏尔加还气派!”李伟指着一辆驶过的黑色桑塔纳,眼睛发直,几乎要扭过头去追着看。
“嗯,官车标配,以后会越来越多。”陈默淡定点头,
内心oS:“啧,还是老款方头方脑的,跟后世流线型的没法比。钣金倒是挺厚实,撞一下估计不吃亏,不过在这年头,确实是身份的象征了,啥时候咱也能…算了,先搞定双学位,等公车改革或者下海潮再说。”
林薇显然更适应这种都市的繁华,她兴致勃勃地看着橱窗里的衣服和饰品,时不时点评两句:“这款式上海好像也有,不过北京的颜色更大胆些。”
她指了指一件肩垫高耸的连衣裙,
“看,这就是港片里流行的‘大姐大’风范。”
陈默瞥了一眼,内心oS:“这审美…时代的眼泪啊,再过几年就看不下去了,不过…她穿的话,身高倒是撑得起来?”
他赶紧咳嗽一声,驱散这危险的想法:“嗯,挺…有气势的。”
林薇得意地一扬下巴:“算你有眼光,不过我还是喜欢上海那边更精致一点的剪裁。”
王府井大街已经显露出商业中心的雏形,百货大楼里人流如织。
新兴的专卖店门口放着大喇叭,循环播放着郭富城的《对你爱不完》,节奏明快,吸引了不少年轻人驻足。
空气中混杂着糖炒栗子的甜香、炸羊肉串的膻香和偶尔飘过的汽车尾气味。
“默哥,这歌真好听!啥名字?”李伟跟着节奏笨拙地晃着脑袋。
“《对你爱不完》,郭富城的。”陈默随口答道。
林薇惊讶地看向他:“行啊陈默,你还关注这个?我以为你只关心《经济参考报》呢!”
陈默面不改色:“偶尔换换脑子,劳逸结合。”
内心oS:“我能告诉你这歌我听到想吐吗?前世公司年会行政小妹必点曲目…简直是精神污染!”
第一站,自然是故宫。
穿过天安门广场,看着城楼上悬挂的巨幅画像和巍峨的故宫城墙,李伟激动得脸都通红,一个劲念叨:“课本上,课本上就是这样的!我真的到北京了!看到天安门了!”
他甚至下意识地想整理一下并不存在的红领巾。
林薇也收起了嬉笑,眼神里带着肃穆和惊叹,她拿出傻瓜相机,郑重其事地让陈默帮她以天安门为背景拍了一张标准的“游客照”。
买票进门,陈默掏钱时手指微微颤抖,内心oS:“三张门票够我吃一周食堂小炒了!知识就是力量,金钱也是…肉痛!这导游当得亏本!”,踏入太和殿广场,那种历史的厚重感和皇权的威严扑面而来。
李伟看着那金碧辉煌的大殿,汉白玉的层层台阶,忍不住发出最朴实的感慨:“娘嘞!这皇帝老儿也太会享受了!这么大地方,得多少人伺候啊!这一天得花多少钱啊!他睡的那床得有多大?”
陈默正色,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用一种学术探讨般的语气,结合当前政治风向吐槽道:“嗯,所以最后凉了,这充分告诉我们一个道理:脱离群众、骄奢淫逸要不得,艰苦奋斗才是立身之本、强国之路。历史的教训,深刻而沉痛啊,同志们。”
他还特意加重了“同志们”三个字。
“噗嗤——哈哈哈……”旁边的林薇本来还在感慨建筑的宏伟,直接被陈默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逗得笑弯了腰,赶紧扶住陈默的胳膊才没蹲下去,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陈默!你能不能不要在这么庄严的地方讲这么冷的笑话!还‘凉了’…还‘同志们’…哈哈哈…你这思想觉悟怎么不去当政治老师…”
李伟先是一愣,琢磨了一下,随即也摸着后脑勺憨笑起来:“默哥说得对!是太浪费了!怪不得课本上说封建主义是腐朽的!”
陈默一脸无辜,任由林薇抓着胳膊:“我这可是基于历史唯物主义和当前政策导向的深刻总结。”
内心oS:“成功逗笑目标人物一次,肢体接触+1?导游KpI超额完成!就是代价有点费门票和形象。”
在御花园,林薇非要拉着陈默和李伟在一条雕花石凳上拍照。
“来来来,看镜头!陈默你别老是那副思考国家大事的表情!笑一个!自然点!李伟,对,咧嘴笑,好看!”林薇把相机塞给一个路过的游客大爷,然后跑回来挤在陈默左边,右边是憨笑的李伟。
陈默努力挤出一个营业式微笑,内心oS:“这石凳说不定哪个妃子坐过…等等,我这想法怎么跟那些地摊文学似的?打住!社畜之魂,要相信唯物主义历史观!…不过这阳光晒得石头挺暖和的。”
“咔嚓!”照片定格,画面里是阳光透过古树洒下的光斑,和三个笑容各异却同样青春的年轻人。
第二天,爬长城。
站在居庸关脚下,仰望蜿蜒在群山之巅的巨龙,三人都被这人类的奇迹震撼得说不出话。山风吹来,带着草木的清新气息,令人精神一振。
爬的过程更是对体力的终极考验。
李伟才爬两个烽火台就呼哧带喘,汗如雨下。
林薇小脸通红,香汗淋漓,早就没了昨天的精致,扶着城墙直摆手:“不行了不行了…歇会儿…陈默,你怎么…怎么都不喘的?”
陈默虽然也额头见汗,但呼吸还算均匀,得益于以前暑假被神秘大爷折磨…啊不,训练出的体能。
他甚至有余力从经济学角度分析:“所以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健康是效率的基础,平时多锻炼,边际效用极高,你看人家古代工匠,还得背着砖往上爬呢,那劳动强度…”
林薇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累得话都说不利索,干脆耍赖:“你…你闭嘴…有本事…你把我这包也背上…”说着就要把她的女士小背包塞过来。
陈默立刻望天,假装研究烽火台的建筑结构:“嗯,这砌墙的工艺不错,糯米灰浆,坚固耐用。”
内心oS:“背包?我这肩膀还得留着扛书呢!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啊不,翻书的速度!不过…看她累成这样,好像有点不忍心?”
好不容易爬到一个地势较高的烽火台,极目远眺,层峦叠嶂,青山如黛,心胸为之一阔,所有的疲惫似乎都值得了。
李伟激动地双手拢在嘴边,朝着山谷大喊:“啊——!我——到——长——城——了——!我——是——好——汉——!”
回声在山谷间层层回荡,引来其他游客善意的笑声。
林薇也恢复了活力,张开双臂迎着猎猎山风,裙摆和发丝飞扬,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脸上洋溢着自由与畅快的笑容,大声说:“感觉所有的烦恼都被吹走了!真好!”
陈默看着眼前壮丽的景象,心中也涌起一股“一览众山小”的豪情。
内心oS:“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卷王竞折腰!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看今朝的我能不能按时完成计划表!…不过,此情此景,确实值得暂时放下KpI。”
晚餐,自然是全聚德烤鸭。
看着老师傅戴着白帽,熟练地将枣红色的烤鸭推过来,现场片皮,刀工精准,薄薄的鸭皮油光锃亮,每一片都带皮带肉。
薄皮蘸上白糖,入口即化,酥香满口。荷叶饼裹着鸭肉、蘸上甜面酱、加上葱丝、黄瓜条…
李伟吃得满嘴流油,都顾不上说话,只能竖起大拇指,含糊地称赞:“香!太香了!皇帝请客也就吃这个了吧!”
陈默细心地把卷好的第一个鸭卷递给林薇,然后又给李伟卷了一个,最后才给自己卷,动作熟练而自然(前世应酬没少吃)。
听到李伟的话,他又忍不住职业病发作,边卷边说:“从经济学角度看,这只鸭子的价值构成比较复杂,包含了养殖成本、运输成本、厨师 specialized 的人力资本(这刀工得练多少年)、百年老店的品牌溢价、地段租金加成,以及我们为此支付的体验感和情绪价值…”
林薇优雅地吃着鸭卷,享受地眯起眼,听到一半就忍不住用还沾着一点甜面酱的手指虚点他:“食不言寝不语,陈大学霸。吃饭的时候能不能别做成本收益分析?享受当下,品味美食,懂不懂?你这叫缺乏生活情趣!”
陈默从善如流,把卷好的鸭卷塞进嘴里,含糊道:“懂,分析完毕,最终结论是:边际效用极高,值这个价。”
内心oS:“就是钱包又瘦了一圈…‘默默书屋’得抓紧扩大经营了!知识变现迫在眉睫!不然下次连鸭架子汤都喝不起了!”
三天的时间在欢声笑语和体力消耗中飞快流逝。
傍晚,华灯初上,他们沿着逐渐安静下来的街道走回北大,虽然身体疲惫,但三人的精神都格外亢奋。
“后天就去复旦报道了,”林薇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舍,但很快又扬起斗志,“陈默,你别得意,我在上海也不会输给你的!”
“默哥,我后天也回去了,”李伟憨厚的脸上满是感激和不舍,“俺爹俺娘肯定要问我北京啥样,我可得好好跟他们说说!说得他们后悔没一起来!”
陈默看着两位好友,笑了笑,夜色柔和了他平日过于冷静理性的轮廓:“北京就在这儿,跑不了,以后机会还多,你们来了,挺好。”
这句略显笨拙的话,却比任何华丽的告别都显得真诚。
内心oS:“终于…马上要回归我的计划表了!斯勒茨基方程,我来了!…不过,这几天,好像也不赖?甚至…有点开心?嗯,一定是错觉,是社交疲劳产生的幻觉。”
他把两人送到招待所楼下(陈默提前帮他们订了校内的招待所,价格实惠),互道晚安。
站在夏夜的微风中,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恋曲1990》的歌声,陈默深吸一口混合着暑气和城市活力的空气。
九十年代初的北京,古老与现代交织,困顿与希望并存。
而他这个重生的社畜,在这皇城根下,带着些许肉痛和满满的收获,完成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社交实践”,同时也更清晰地看到了这个时代脉搏的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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