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延庆统率鄜延路驻军。
姚古掌管熙河路防务。
王恩节制泾原路兵卒。
这五路军马世代承袭,百年间与西夏血战不休,将士皆百战精锐,实为大宋最强战力。尤其北宋末年,西军已成朝廷唯一可战之师。
然刘延庆所部虽强于寻常禁军,在西军五路中却属末流。种师道秦凤军与种师中环庆军纪律严明,韧性十足,堪称西军翘楚。姚古熙河军与王恩泾原军亦胜于鄜延兵马。
刘延庆虽系将门之后,却贪生畏战,奢靡成性。其虚报四成兵额,五万之数实仅三万。自停西夏战事后,部众操练懈怠,战力渐衰。
然朝廷对此浑然不觉,童贯亦不知情。其举荐刘延庆,只因昔年任西北宣抚使时,唯刘延庆对其逢迎备至,岁岁孝敬,堪称心腹。
童贯盘算:以五万百战西军剿灭万余草寇,当易如反掌。若胜,己有举荐之功;若败,尽可推责于刘延庆。
御座上赵佶颔首道:“童卿所奏甚善,即命刘延庆率鄜延军进剿梁山!”
五日后,鄜延路总管刘延庆接到圣旨,立即调集本部兵马向东进发。
沿途州县供应粮草,大军轻装疾行,二十日内赶了一千二百里路,抵达汴梁城外。
赵佶派童贯出城犒军,同时诏令梁山周边州府驻军及船只尽数集结济州,归刘延庆节制。
刘延庆率部抵达济州时,当地已聚集官军三四万、民夫数万。加上鄜延路三万精兵,总兵力超过十万。
望着城外浩浩荡荡的军阵,刘延庆捋须笑道:梁山贼寇大半已受招安,余部不过一两万残寇。朝廷调我五万西军征讨已是小题大做,何必再动用济州驻军?
言语间既显露出统率十万大军的得意,又暗含对济州官军分功的不满。
济州太守张叔夜劝道:刘总管明鉴,梁山贼寇非比寻常。先前高太尉、童枢密使统兵二十三万征讨,皆铩羽而归。如今虽招安了宋江等人,但那柴皓能聚众抗命,必有非凡之处,还望总管慎之。
刘延庆闻言冷笑:童枢密使在西北战无不胜,怎会在梁山失利?分明是你们这些内地官军不堪用!就凭我这几万西军,不用济州一兵一卒也能踏平梁山,擒杀柴皓!
张叔夜不敢再言童贯败绩,只得叹道:朝廷既命我等配合,自有深意,总管切莫轻敌。
副将王渊也劝谏:常言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梁山连败官军,必有过人之处,我军当谨慎行事。
见心腹爱将开口,刘延庆这才颔首,心里却不以为然:既是圣意,便令济州官军分驻左右两翼及后军。命王渊率一万精兵为先锋,本总管亲统四万西军为中军,对外号称二十万大军,进剿梁山!
这番部署倒也稳妥:以骁将王渊为先锋既保前路无虞,又让嫡系部队掌握主攻;令济州官军拱卫侧翼后路,既可策应中军,又不致分薄战功。
在刘延庆看来,此番征剿实乃牛刀杀鸡。数万西军携十万之众,旌旗蔽日,声势浩大。莫说区区草寇,便是正规敌军见了也要胆寒。
刘延庆这番排兵布阵,已是给足了梁山柴皓面子。
至于那号称八百里的梁山水泊?
这位西北出身的将领平生所见河流屈指可数,此刻脑中完全勾勒不出水泊景象,只当是个稍大的湖泊罢了。
待大军压境,若贼寇敢在岸边迎战,正好一举歼灭。若龟缩不出,便率众乘船直捣梁山老巢。手握十余万雄兵,投鞭足以断流,岂会被区区水泊阻隔?
济州太守张叔夜见状暗自摇头,只得密令官军严加戒备,又暗中多征调些船只备用。
与此同时,柴皓早获知刘延庆率军来犯的消息,朗声对众将道:刘延庆已至济州,正领着十余万大军杀奔梁山而来——正是我新梁山扬威之时!
闻听朝廷十余万大军来剿,柴皓与梁山众将非但不惧,反倒跃跃欲试。自梁山整军以来,将士们日日操练月余,就等着朝廷派兵来犯。此战若能重创官军,新梁山的威名必将震慑四方!
惧意?绝无可能!
虽说梁山仅有两万兵马,但个个骁勇善战。反观官军大半是民夫与羸弱厢军,真正能战的不过刘延庆所率三万西军。以两万对三万,兼占地利之便,众将自然胸有成竹。
更何况西军威名远播,若能击败鄜延路这支劲旅,柴皓与梁山的威名必将响彻寰宇,叫朝廷再不敢小觑!
西北多旱少涝,想必鄜延路军马不识水性。若刘延庆敢进水泊,定叫他尝尝梁山水寨的厉害!
这回怕又要让兄弟们见笑,头功还得归我们水军。阮氏三雄搓着手笑道。先前大败高俅童贯,正是水军建了头功。
不料柴皓摆手道:刘延庆乃西军五路统帅中最无能之辈,还不配脏了我梁山的水——此战我们要拒敌于水泊之外!
柴皓豪迈道:“要让朝廷明白,我梁山不仅水战所向披靡,即便与西军正面交锋,亦能大获全胜!”
此言一出,众将皆露惊色。
以往朝廷来犯,梁山皆凭水泊天险,借水军之利击退官军。此番众人本以为故技重施,不料柴皓竟欲主动出击。
朱武沉吟片刻,谨慎进言:“主公,州府官军虽不足惧,但西军乃百战之师。若弃水战之优,于陆地迎击鄜延路兵马,恐正中敌军下怀。”
数名将领亦点头附和。
柴皓见状不怒反笑。朱武等人敢于直言,正显赤诚之心。
“依常理,确不该与西军硬撼。但刘延庆此人徒有将门虚名,贪生畏战,沉迷享乐,常年克扣军饷,麾下兵马空额近半。其部久疏战阵,千里跋涉而来,早已师老兵疲。而我梁山以逸待劳,更兼刘延庆骄纵轻敌。”
“据朱贵探报,其行军队伍首尾相隔百里,犯兵家大忌。先锋王渊已至梁山三十里外,后队尚在济州城下。中军营寨五十里外,防备松散。若遣精骑夜袭,必致其大乱。届时再伏兵于中军与王渊之间,断其呼应,必令西军溃不成军!”
“所谓精锐?我梁山偏要碾碎这精锐!”
朱武听罢恍然,方知主公早有妙算。此计环环相扣,暗合兵法精髓,当即赞道:“如此刘延庆必败,梁山威名更盛!”
鲁智深抚掌大笑:“主公明鉴!刘家父子在西军中最是无能,全仗谄媚童贯才得虚名!”
刘延庆与其亲信 侵吞鄜延路将士粮饷,谄媚朝中权贵不遗余力,对待士卒却苛刻至极,致使众多鄜延路豪杰纷纷投奔老种相公的秦凤路。
剩余将士亦对刘延庆心怀不满,临阵之际定然不肯用命。
这刘延庆,不过是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罢了!
鲁智深这番出自西军旧将之口的剖析,令梁山众将愈发钦佩柴皓的见识。
身居梁山却能洞悉两军虚实,运筹帷幄,真如诸葛孔明、唐太宗这般经天纬地之才!
我梁山之主,实乃百年难遇的英明统帅!
请主公发令!
众将齐声应和,单膝跪地等候柴皓部署。
柴皓含笑颔首,手持令箭道:今夜突袭,我亲率王进、史文恭及八百羽林军为前锋,自刘延庆中军南门攻入!
林冲、秦明、杨志领三千铁骑,自东门杀入!
武松、鲁智深、史进率步军伏于刘延庆中军与先锋王渊营寨之间,若王渊出兵救援,便乘势攻之!
着轰天雷凌振携霹雳炮随军,以火器震慑敌胆!
叔父柴进与公孙先生、朱武军师等留守山寨!
主公,我等 愿暂充步卒,定叫官军见识梁山水军登陆亦能逞威!
阮氏三雄抱拳 。
柴皓欣然应允:壮志可嘉,准了!
此战我梁山三军协力,必能大破官军!
当夜,柴皓亲率梁山三军悄然下山。
将士衔枚,战马裹足,借夜色掩护疾行。
梁山军常年以鱼虾为食,士卒皆无夜盲之患,此乃夜袭制胜之机!
五十里外,鄜延路大营。
总管刘延庆正在中军帐内设宴畅饮。
其子刘光世及心腹 尽数列席,更有童贯派来的监军使者同席作乐。
监军大人鞍马劳顿,请满饮此杯。
刘延庆举起金樽向监军敬酒。
帐中酒器皆为黄金所铸,刘延庆与监军所用的杯盏更是镶珠嵌玉,极尽奢靡。
仅此便可见其 之甚!
自古军中禁酒,大战当前仍纵情宴饮,足显刘延庆骄纵轻敌,军纪废弛!
主帅尚且如此,麾下将士可想而知。
刘延庆统领十余万大军征讨梁山,众人皆以为胜券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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