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
跟他们废什么话!
这群疯狗听不懂人话!
”
陈斌喘着粗气,拖着钢筋挤到张清明旁边,眼珠子赤红,像头被逼到墙角的困兽,“干他娘的!
冲出去!
老子开路!
”
“别硬拼!
”
张清明低吼,目光飞快扫过四周。
左侧,两排歪斜的窝棚夹着一条堆满破烂的窄巷,是唯一的空隙!
“往那边!
钻巷子!
”
他话音未落,祭台上的秦老头喉咙里猛地发出一声非人的、如同夜枭般的尖啸!
那声音尖锐刺耳,带着一种直透骨髓的阴寒!
人群像是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打,短暂的迟滞瞬间消失,眼中凶光大盛,更加疯狂地扑了上来!
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壮汉,脸上横着一道蜈蚣似的疤,眼珠子瞪得几乎要爆出眼眶,手里高举着一根前端削尖的粗木棍,嘶吼着直刺张清明胸口!
“找死!
”
陈斌怒吼炸响,动作快如闪电。
他根本没看那刺来的木矛,全身力量拧成一股绳,腰背发力,手中沉重的钢筋带着破风声,自下而上,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狠狠抡向那壮汉的脚踝!
“咔嚓!
”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地响起!
壮汉杀猪般的惨嚎瞬间盖过了所有喧嚣,整个人如同被砍断的木桩,重心全失,直挺挺地向前扑倒,手里的木矛脱手飞出,擦着张清明的肩膀飞了过去,深深扎进后面的土墙里。
“走!
”
张清明看准时机,左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揪住陈斌的后衣领,借着陈斌一棍抡空的回旋力道,将他猛地朝左侧窄巷方向一甩!
同时右手枣木拐杖横扫,将侧面一个试图扑上来的干瘦男人砸得踉跄后退。
“薇薇!
带豆子!
”
他头也不回地嘶吼。
林薇薇反应极快,一把抓住吓傻的豆子胳膊,用尽力气将他拖向窄巷。
豆子脚下拌蒜,几乎是被她半拖半拽着踉跄前行。
狭窄的巷道成了救命稻草,也成了新的囚笼。
两边是摇摇欲坠的窝棚板壁,头顶是乱七八糟搭着的破塑料布和烂竹竿。
脚下是滑腻的污泥、破碎的瓦罐和腐烂的菜叶,每一步都像踩在陷阱上。
“别让他们跑了!
”
“堵住!
堵住巷口!
”
疯狂的叫嚣在身后紧追不舍,脚步声杂乱沉重,撞得两侧板壁砰砰作响,灰尘簌簌落下。
陈斌冲在最前头,像头蛮牛,用肩膀狠狠撞开挡路的破箩筐和半扇歪倒的破门板,硬生生在垃圾堆里撞出一条路。
“操!
这他妈是条死胡同!
”
陈斌的怒吼带着绝望。
巷子尽头,赫然被一堵用破家具和烂砖头胡乱堆砌起来的、足有两人高的垃圾墙死死堵住!
散发着浓烈的霉烂和尿臊味。
追兵的声音已到巷口!
杂乱的脚步和粗重的喘息如同催命符!
“翻过去!
”
张清明当机立断,一个箭步冲到垃圾墙前,背靠着冰冷的砖石和朽木,双手在身前一扣,“陈斌!
上!
”
陈斌没有丝毫犹豫,后退两步,猛地加速前冲,沾满污泥的解放鞋狠狠踩在张清明交叠的手掌上!
“起!
”
张清明左臂肌肉瞬间坟起,爆发出惊人的托举力!
配合着陈斌自身的蹬踏,硬生生将他沉重的身体向上猛送!
陈斌低吼一声,双手堪堪扒住垃圾墙顶端几根突出的粗木棍,借力猛地向上蹿去!
哗啦一声,带落一堆碎石烂瓦。
他狼狈地翻上墙头,立刻转身向下伸手:“快!
老张!
把薇薇递上来!
”
张清明转身,林薇薇已经拖着豆子冲到跟前。
他二话不说,双手托住林薇薇的腰,用力向上举起!
“抓住陈斌!
”
林薇薇脚尖离地,双手奋力向上伸去。
陈斌在墙头俯身,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用尽全力向上拉扯。
林薇薇另一只手也扒住了墙头的杂物,身体悬空,双脚在湿滑的墙面上蹬踏借力。
就在此时!
“小贱人!
给我下来!
”
一声恶毒的咒骂在身后响起!
一个满脸横肉、眼神凶狠的妇人不知何时冲到了近前,枯瘦如柴却布满蛮力的手臂如同鹰爪,狠狠抓向林薇薇悬空的小腿!
张清明眼角余光瞥见,心头一凛!
想也不想,右脚闪电般向后踹出,正中那妇人抓来的手腕!
“咔嚓!
”
又是骨头断裂的脆响!
妇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抓向林薇薇的手顿时软软垂下。
但她的冲势未止,整个人如同失控的破麻袋,狠狠撞在张清明的后背上!
巨大的冲力让张清明身体猛地向前一个趔趄!
托举林薇薇的力道瞬间中断!
“啊——!
”
林薇薇只感觉脚下一空,身体猛地向下坠去!
手腕还死死被陈斌抓着,整个人吊在半空,单薄的身体狠狠撞在冰冷的垃圾墙上!
“薇薇!
”
陈斌在墙头目眦欲裂,手臂肌肉虬结,死命攥紧,手背上青筋如同蚯蚓般暴突。
“清…清明哥!
”
林薇薇痛呼出声,小脸煞白,另一只手徒劳地在湿滑冰冷的墙面乱抓。
张清明被撞得气血翻腾,后背火辣辣地疼。
他猛地扭头,眼神如刀,狠狠刺向那个抱着断腕在地上打滚哀嚎的妇人。
那妇人接触到他的目光,如同被毒蛇盯上,哀嚎声戛然而止,只剩下恐惧的呜咽。
“豆子!
爬上去!
”
张清明不再理会,转身对着吓呆的豆子低喝,一把抓住他的后腰带,用力向上托举,“踩我肩膀!
”
豆子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扒住墙面凸起的砖块和朽木,借着张清明的托力,笨拙地向上攀爬。
陈斌在墙头腾出另一只手,揪住豆子的衣领,连拖带拽地把他扯了上去。
“老张!
快!
”
陈斌趴在墙头,朝下焦急地伸出手。
巷口,追兵的身影已经清晰可见,几张疯狂扭曲的脸正挤进来!
张清明深吸一口气,后退两步,一个短促的助跑,左脚猛地蹬在垃圾墙上一块还算结实的木板边缘,身体借力向上蹿起!
右手精准地抓住了陈斌伸下的手!
陈斌闷哼一声,用尽吃奶的力气向上猛拽!
张清明右脚在墙面一蹬,配合着拉力,身体利落地翻上了墙头。
“走!
”
他毫不停留,拽起还在墙边的林薇薇,和陈斌一起拖着吓软的豆子,从垃圾墙另一头滑了下去。
墙外是一片长满半人高枯草的荒地,远处是黑沉沉的老河岔河堤轮廓。
身后,垃圾墙那边传来气急败坏的咒骂和撞击声,但暂时被堵住了去路。
四人连滚爬爬地冲进荒草丛中,冰冷的草叶刮过裸露的皮肤。
一直跑到河堤脚下,确认后面没有追兵跟来,才瘫倒在冰冷的泥土上,剧烈地喘息着。
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草叶腐败和河水淡淡的腥气。
“操…操他祖宗…”
陈斌仰面朝天,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肺管子生疼,“那…那老秦头…他妈的…到底是人是鬼?!
”
林薇薇蜷缩着,双手紧紧捂着被撞疼的肩膀,小脸埋在膝盖里,肩膀微微耸动。
刚才那一下撞击显然不轻。
豆子瘫在旁边,像被抽掉了骨头,只剩下喘气的力气。
张清明撑着膝盖站直身体,后背被撞的地方依旧隐隐作痛。
他望向棚户区的方向,那几股黑烟在夜色中显得更加狰狞。
秦老头嘶哑的咆哮似乎还在耳边回荡——“钥匙呢?没钥匙剥不开龙骨!
沉渊的债…总得有人还!
”
裤兜里,那半截青铜钥匙的冰冷,透过布料,渗入骨髓。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投向身后那条在黑暗中静静流淌的老河岔。
浑浊的河水无声地翻滚,水面反射着城市边缘残余的微光,像一条蛰伏的、巨大的暗青色鳞片。
“债…还没还清,”
张清明的声音在河风中显得异常冷硬,“剥龙骨的‘刀’…已经递到‘人’手里了。
”
陈斌喘着粗气,抹掉脸上混着黑油和草屑的污迹,嗓子嘶哑:“操!
那老鬼到底什么玩意儿?死得梆硬还能跳出来煽风点火?他说的‘使者’又是哪路神仙?还有那‘龙髓’…真他妈有龙?”
“感觉…秦大爷…不是‘活’的…”
林薇薇抱着撞疼的肩膀,小脸在昏暗中白得吓人,“像…像被什么‘东西’…提着线的木偶…线头…就在那半张符纸上…”
她下意识看向棚户区方向,那里黑烟缭绕,人群的嘶吼隐隐传来。
“管他木偶还是僵尸!
”
陈斌烦躁地踢飞一块石子,“现在全城疯子都想要咱兜里这破钥匙去剥龙骨头!
老张,这玩意儿到底能开哪扇鬼门?溶洞底下那‘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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