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叶天雄心勃勃地计划着将老宅打造成“天医堂”总部，但第一个需要面对的现实问题是——他快没钱了。
老头子留下的那几个铜板，在付了拖拉机车费后，已经所剩无几。赵雅送来的早餐解决了燃眉之急，但午餐、晚餐，以及未来的生计，都需要真金白银。
“唉，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叶天摸着干瘪的钱包，叹了口气。看来挂牌行医的伟大事业，得先往后放一放，当务之急是搞点快钱。
怎么搞？叶天蹲在天井里，看着那口废井发呆。
去工地搬砖？就他这小身板（虽然实际上力气不小），估计没人要。
摆摊算命？好像有点对不起老头子教的医术。
难道要去……卖艺？表演胸口碎大石？或者，卖点药？
卖药！叶天眼睛一亮。他药箱里还有不少老头子炼制的成药，比如治疗跌打损伤的“活血膏”，清热解毒的“败火丸”，虽然名字土了点，但效果绝对是杠杠的。这些药在乡下不值钱，但在城里，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说干就干！叶天从药箱里翻出几个小瓷瓶，每种倒出几粒药丸，又找出几贴黑乎乎的膏药。他用干净的油纸包好，塞进帆布包里。
然后，他找了块硬纸板，用烧黑的木棍歪歪扭扭地写上几个大字：“祖传秘方，包治百病！” 下面还用小字补充：“跌打损伤，风寒感冒，疑难杂症，药到病除！”
看着自己的“广告牌”，叶天满意地点点头。虽然字丑了点，但气势足！
他背着包，扛着牌子，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门，准备到人多的地方去碰碰运气。
柳巷外面就是一条比较热闹的街道，店铺林立，人来人往。叶天找了个相对宽敞的墙角，把纸板往地上一立，然后把油纸包着的药摊开放在面前，自己则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闭目养神，等待顾客上门。
他这独特的造型和唬人的广告词，果然吸引了不少目光。路人纷纷侧目，指指点点。
“哟，这年头还有摆摊卖狗皮膏药的？”
“祖传秘方？骗人的吧？看他那样，像江湖骗子。”
“包治百病？口气比脚气还大！”
议论声不绝于耳，但大多是看热闹的，真正上来问价的寥寥无几。
蹲了快一上午，腿都麻了，只卖出去一贴“活血膏”，还是被一个扭了腰的大爷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买走的，只收了人家十块钱。这点钱，也就够买俩肉包子。
叶天有点泄气。看来城里人警惕性很高，不像村里人那么朴实。
就在他考虑是不是要换个地方，或者干脆吆喝两嗓子的时候，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喂，小子，谁让你在这儿摆摊的？懂不懂规矩？”
叶天抬头一看，只见三个穿着花衬衫、叼着烟卷的小青年晃了过来，为首的是个黄毛，斜着眼打量着他，一脸不善。
“规矩？什么规矩？”叶天愣了一下，心想难道摆摊还要办证？
“这条街，是我们龙哥罩着的！”黄毛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想在这儿做生意，得交管理费！”
原来是收保护费的。叶天明白了，这是遇到地头蛇了。
“管理费？多少？”叶天皱了皱眉，他全身家当加起来都不够五十块了。
“不多，一天一百！”黄毛伸出根手指，晃了晃。
“一百？”叶天差点跳起来，“大哥，我这一上午才卖了十块钱，你就要一百？抢钱啊！”
“少废话！没钱就滚蛋！”黄毛身后的一个红毛上前一步，一脚就把叶天立在旁边的纸板踢翻了。
叶天脸色沉了下来。他不想惹事，但不代表他怕事。老头子教他本事的时候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打得他妈妈都不认识！
“把牌子给我捡起来。”叶天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语气平静地说。
“哟呵？还挺横？”黄毛乐了，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灭，“小子，找练是吧？”
周围的路人见要打架，纷纷躲远了些，生怕殃及池鱼，但又不舍得离开，远远地围观。
叶天看着眼前这三个歪瓜裂枣，估计连村里的大鹅都打不过，也懒得废话。他身影一晃，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
紧接着，“啪啪啪”三声清脆的响声。
黄毛、红毛和另一个绿毛，每人脸上都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大嘴巴子，被打得晕头转向，原地转了个圈，差点摔倒。
三人捂着脸，又惊又怒地看着叶天，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
“你……你敢打人？！”黄毛又惊又怒，色厉内荏地吼道。
“打的就是你们这种不学无术、欺行霸市的混混！”叶天冷哼一声，“赶紧滚，再让我看见你们收保护费，下次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三个混混互相看了一眼，都知道今天踢到铁板了。好汉不吃眼前亏，黄毛撂下一句“你等着！”，便带着两个跟班灰溜溜地跑了。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哄笑，有人甚至鼓起了掌。看来这帮混混平时没少欺压商户，叶天这下算是为民除害了。
“小兄弟，好样的！”
“不过你得小心点，他们肯定回去叫人了！”
“快收摊走吧，那龙哥不好惹！”
有好心人提醒道。
叶天对着众人拱拱手，表示感谢。他看了看地上被踢翻的牌子，也没心思再摆摊了。看来靠摆摊卖药这条路，在城里行不通，太低级，还容易惹麻烦。
他收拾好东西，正准备离开，一个穿着朴素、面容憔悴的中年大妈犹豫着走了过来。
“小……小大夫，你刚才那膏药，真的管用吗？”大妈怯生生地问道。
叶天一看有潜在客户，立刻换上和蔼的笑容：“大妈，祖传秘方，效果绝对好！您哪儿不舒服？”
“不是我，是我儿子。”大妈叹了口气，“他在工地上干活，把脚砸伤了，肿得老高，去医院看了，开了药，但效果慢，疼得厉害。我看你刚才挺厉害的，就想问问……”
“脚伤？那用我的活血膏正合适！”叶天立刻从包里拿出一贴膏药，“贴上去，保证很快消肿止痛！价格好说，您看着给就行。”
大妈看着叶天真诚（主要是穷）的眼神，又想到他刚才教训混混的身手，觉得这小伙子不像坏人，便掏出二十块钱：“我就这些了……”
叶天接过钱，把膏药塞到大妈手里：“够了够了！快拿回去给儿子贴上吧！如果有问题，可以来柳巷最里面那家老宅找我，我叫叶天。”
大妈千恩万谢地走了。
看着手里的二十块钱，叶天心情复杂。这赚钱速度，还不如去捡瓶子呢！
“不行，得想个高端点的路子。”叶天一边啃着用这三十块钱（加上之前十块）买来的烧饼，一边琢磨，“得让有钱人主动来找我看病……可是，怎么才能让有钱人知道我呢？”
他想起昨天救赵雅的情景。那种疑难杂症，才是他发挥的舞台，也才能赚到大钱。
“看来，得等赵雅那边帮我宣传宣传了？”叶天心里升起一丝希望。
不过，指望别人终究不靠谱。叶天决定，下午再去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
他背着包，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路过一家装潢气派的中医馆时，他停下了脚步。
医馆门楣上挂着一块巨大的牌匾，上面写着三个鎏金大字：“济世堂”。门口人来人往，求医问药的人络绎不绝，看起来生意非常红火。
“济世堂……”叶天摸着下巴，“名字挺响亮的嘛。不知道里面坐堂的医生水平怎么样？”
他好奇地凑到门口，探头往里看。只见大堂宽敞明亮，药柜高耸，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忙碌地问诊抓药，一派正规气象。
“啧，这才像点样子。”叶天有点羡慕。跟人家这一比，自己那个“祖传秘方”的摊子，确实跟骗子没啥两样。
就在这时，济世堂里面一阵骚动。一个伙计模样的人急匆匆地跑出来，对着街对面喊道：“王大夫！王大夫！您快回来看看！有个病人情况不对！”
叶天顺着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留着山羊胡、戴着圆框眼镜的老者，正从对面一家茶馆里慢悠悠地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个紫砂壶，看样子是刚喝完茶。
这就是济世堂的王大夫？派头不小啊。叶天心想。
王回春王大夫听到伙计的呼喊，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悦被人打扰了清闲，但还是迈着方步走了回来。
叶天心里一动，也跟着人群，混进了济世堂，想看看是什么疑难杂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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