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方心寒心里嘀咕着,脸上那副轻松自在的样儿倒是没掉下来。
他干脆顺着对方那调侃的劲儿,眼神里故意掺上点恰到好处的、对年长姐姐感兴趣的味道。
虽说眼前这女猎手长得确实不赖,那股野性劲儿也挺勾人,但他脑子里不自觉就飘过了自家店里那位看板娘的身影——啧,这么一比,眼前这位好像就差点意思了。
“搭讪?”
他像是被逗乐了,肩膀跟着笑声轻轻耸动
“姐姐您这话说的,您这么亮眼,我多瞅几眼,搭个话,这不挺正常的嘛?”
他话头一转,目光又溜达回她别在腰间的匕首和皮甲上那些细碎的刮痕,语气里带上了点不易察觉的打探
“不过说实话,我更好奇姐姐您的‘专业’。搁这鬼地方,一把利索的刀子和一身真本事,可比啥甜言蜜语都顶用,您说是不是?”
女猎手听了,非但没恼,反而像是被这话给取悦了,从喉咙里滚出一声短促的低笑。
她不着痕迹地调整了一下站姿,那身紧束的皮甲把她姣好的线条勾勒得更分明了,同时整个人依旧保持着一种随时能暴起拔刀的戒备状态。
“小嘴儿是挺会哄人,”
她眼神可没放松,依旧像探照灯似的在方心寒身上来回扫
“不过,光靠嘴皮子可不成。看你细皮嫩肉的,不像是在荒郊野地里打过滚的主儿。怎么着,迷路的小羊羔,稀里糊涂进狼口里了?”
她那试探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尤其是“狼口”这词,咬得格外意味深长。
方心寒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这是关键考验。
他不能露怯,否则那不等于承认自己是盘菜了?但也不能吹破天,容易漏馅。他维持着那副从容,甚至带了点年轻人特有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混不吝劲儿:
“羊羔?”
他嗤笑一声,抬手摸了摸自个儿的下巴,动作看着随意,那手却稳得出奇
“姐姐您可别光看表面。有些玩意儿,看着人畜无害,下起嘴来才狠呢。再说了……”
他故意把声音压低了点,身子往前凑了凑,营造出点分享秘密的亲近感。
“这年头,谁兜里还没两张保命的底牌啊?您说对不?”
他没接关于来历的话茬,反而暗示自己有点倚仗,还把问题轻巧地扔了回去。
女猎手眯缝起眼,对方心寒这番半真半假、又透着点自信的说辞,似乎没全信,但一时也挑不出啥硬伤。
他那种介于生嫩和老练之间的劲儿,还有话里话外对“危险”和“底牌”的门儿清,确实不像是个纯粹的小白。
“底牌?”
她重复了一遍,舌尖轻轻舔过有点发干的嘴唇,这动作让她看起来更像一头掂量猎物的母豹子
“但愿你的底牌,够硬实。不然等那血糊糊的月亮爬上来,你再想哭鼻子可就晚喽。”
她甚至带着点挑衅补充道
“血月升起来的时候,我可是会兽性大发的哦。”
方心寒迎着她的目光,半点不怵,嘴角还是那抹让人琢磨不透的浅笑:
“是嘛?那到时候,指不定哭鼻子的是谁呢。”
两人之间的空气好像凝固了几秒,无声的较量在眼神里噼里啪啦交错。
最后,女猎手先挪开了视线,倒不是怂了,更像是暂时把他归进了“需要再瞅瞅、有点意思的疑似同类”那个筐里。
她不再吭声,又把注意力放回到大厅里其他人身上,继续她的扫描和评估。
方心寒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知道这头一关算是囫囵着过去了。好歹在女猎手心里埋了颗“这小子不简单,保不齐也是条狼”的种子。
他没再多待,冲女猎手随意地摆了摆手,就又晃悠开了,下一个目标,是那个抱着几本厚得像砖头一样的书、戴着金丝眼镜的学者。
接下来几个钟头,方心寒就靠着这套看似闲逛、实则句句带钩子的法子,跟剩下的几位——学者、野蛮人、巫师、贵族少女、农夫——都打了个简短的照面。
他一直拿捏着那个分寸:把自己演成一个经验老道、手里有牌、而且对眼下这处境和“游戏规则”门儿清的“老油条”,一个需要提防的“潜在狼队友”。
时间在这紧张诡异的气氛里一点点磨蹭过去,窗外的灰雾看着更浓了,光线也一点点暗了下来,压得人心里发沉。
【警告!“血月”即将升起!请所有玩家在十分钟内,自行选择房间进入并锁好房门!黑夜阶段即将开始!】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跟最后通牒似的砸下来,大厅里的气氛瞬间绷得快要断了弦。
那七位“狼人玩家”再也绷不住了,立马行动起来,跟受惊的兔子似的,争先恐后地冲向走廊两边那些看起来还算结实的房门。
方心寒依旧是那个最沉得住气的。他眼神冷静地扫过那些仓惶的背影和一扇扇砰然关上的房门,像是在脑子里记着小本本。拖到最后一两分钟,他才像是随便挑了一样,闪身进了走廊中段一扇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木门。
“咔哒。”
门栓落下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窗外,一轮硕大无比、猩红得吓人、冒着不祥邪光的月亮,猛地撕开了灰蒙蒙的雾障,把那血拉拉的光辉,一股脑地泼进了古堡。
黑夜,算是正式登场了。
方心寒后背抵着冰凉的门板,脸上那点伪装出来的轻松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绝对的冷静和专注。
他连呼吸都放轻了,全身心地调动起“神明的微光”赋予他的那种强化感知,像张开一张无形的网,仔细捕捉着门外任何一丝一毫不对劲的动静。
可跟他想象中群魔乱舞、嘶吼砸门的混乱场面完全不同,整个古堡陷入了一种死寂。
只有血月那诡异的光,从门缝底下挤进来,在地板上划拉出一道细长细长的、让人心里发毛的红痕。
“合着…一晚上就派一个‘幸运儿’出来动手?”
方心寒心里琢磨着,这规矩倒是免了他被一拥而上的最坏情况。他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遍白天跟那七位“狼人”的短暂接触,琢磨着谁最有可能在第一个晚上就憋不住要开杀戒。
是那个看着最暴躁、脑子好像也不咋好使的野蛮人?还是那个眼神阴得能滴出水、浑身冒凉气的巫师?或者是那个装得楚楚可怜、实则浑身都是破绽的贵族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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