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响起的时候,我正盯着东侧塔的监控画面。
老周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林川,三号塔周围地面在动。”
我没有回答,把画面放大。泥土翻起,一道黑影冲出,撞在防护罩上。冲击波让整个高台都震了一下。我抓住控制台边缘稳住身体,左眼的晶体一阵发紧,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
“不是维度生物。”我说,“是守夜人。”
第二辆装甲车已经冲到防线前,炮口对准了能量节点。炮火击中防护罩的瞬间,光层出现了裂纹。那不是普通的裂痕,而是像玻璃一样从内部开始碎裂的痕迹。
赵明的声音接入通讯:“共振频率锁定在七点八赫兹,和灰点上次测试的数据一致。他们用了维度共振炮。”
我立刻调出主控界面。能量条正在下降,红色数字跳得很快。赵明说只剩四十分钟。
“启动备用电源。”我按下通讯键,“老周,地下机组交给你。”
“已经在路上。”老周的声音很稳,“十分钟后接通。”
我闭上右眼,用左眼连接零域系统。图纸在脑中展开,但比平时慢。刚才启动净化矩阵消耗太大,精神力还没恢复。我强行把意识压进能量流,找到生态圈实验残留的脉冲信号。
那是上个月做的测试,用来模拟城市生态循环的小型能量网。现在它还在运行,虽然微弱,但能用。
我把这段信号导入防护罩基底。控制台震动了一下,能量条回升了百分之五。不够,但能撑一会儿。
“无人机小队准备。”我继续下令,“目标前线装甲车,干扰炮管充能。”
屏幕上显示六架无人机升空,呈扇形推进。它们刚靠近敌方阵地,对方就开启了电磁屏障。前三架直接失联,后三架被迫拉升高度。
“他们的防御升级了。”赵明说,“不是简单的干扰,是定向压制。”
我盯着画面,看到第四辆装甲车完成充能。炮火再次击中防护罩,这次裂纹扩散得更快。东南角的能量节点开始闪烁,随时可能断开。
不能再等。
我伸手在控制台上划出坐标,启动领域构建。第一道支撑梁出现在空中,淡蓝色线条迅速延伸,连接到受损节点。图纸成型的瞬间,脑袋一沉,太阳穴突突地跳。
第二道结构刚投射一半,防护罩突然变了。
原本透明的能量层表面浮起一层半透明膜,像是水面上泛起的油光。那层膜没有形状,却在缓慢流动。下一秒,一辆刚发射完的装甲车被自己的炮火击中。
炮弹原路反弹。
三辆先锋战车接连爆炸,火光冲天。剩下的车辆紧急后撤,暂时停止了攻击。
我愣住了。
这不是我设计的结构。
“发生了什么?”老周问。
“防护罩……自己变了。”赵明的声音带着惊讶,“反射层是自发生成的,没有外部指令输入。”
我看向能量图谱。那一层膜状结构正在吸收外界攻击频率,并转化为反向波动。它不是被动防御,而是在学习。
零域系统在进化。
“记录所有数据。”我对赵明说,“任何异常波动都要标记。”
“已经在做了。”他停顿一下,“但这不符合以往的运行逻辑。你的能力需要主动构建,不可能自动响应。”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零域从来不会自主行动。每一次结构生成,都需要我明确的设计意图和精神力输出。这种被动防御升级,超出了能力边界。
可它确实发生了。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手臂上的晶状裂纹比之前多了,一直蔓延到手肘。皮肤有些发烫,但不是疼痛。那种感觉更像……有东西在里面生长。
“东区情况怎么样?”我换频道联系老周。
“敌人退了,但没走远。”他说,“我们在清理战场,发现几辆残骸还能回收。”
“小心检查。”我说,“特别是武器模块和控制系统。”
几分钟后,老周发来一张照片。是一块烧焦的金属片,上面有个标志。我放大图像,看清了那个图案。
心脏猛地一缩。
那是我三年前在规划局用过的设计图标。一个简单的几何图形,三角嵌套圆环。只出现在一份废弃的城市基建方案里,从未公开发布。
我调出个人数据库确认。那份文件编号是A-317,提交时间是灾变前十七个月。之后就被归档,再没人提过。
可现在,它出现在守夜人的装备上。
“赵明。”我接通加密线路,“查所有历史图纸的访问记录。重点排查A-317文件。”
“你怀疑技术外泄?”
“不只是外泄。”我说,“他们拿到了我没公开的东西。”
那边沉默了几秒。“我会封锁服务器。但你要想好,如果真是内部问题,动数据库可能会触发反制程序。”
“先做比对。”我说,“查灰点过去六个月的装备序列,看看有没有类似标识出现。”
“明白。”
我放下通讯器,盯着屏幕上的零件图像。那个标志很小,几乎被烧毁,但位置很特别——它刻在控制模块的底座上,像是出厂时就印上去的。
不是临时加的。
这意味着,有人早就拿到了我的设计。
或许,有人能复制我的能力。
我抬起左手,看着晶化部分。这能力来自零域,是独一无二的。除非……他们通过某种方式捕捉到了我的构建频率。
就像上一章末尾,那些维度生物出现时,防护罩曾有过一次微弱的共振反应。当时我以为是能量波动,现在想来,可能是被记录了。
“林川。”赵明的声音突然变急,“我比对出结果了。灰点在两个月前交付的一批武器中,发现了三个相似标识。其中一个,和你现在看到的完全一致。”
我握紧控制台边缘。
他们不仅拿到了图纸,还在量产。
“通知所有小组。”我说,“加强数据中心防护等级,任何人不得擅自上传或下载历史文件。另外,把A-317文件设为最高密级,只有我能访问。”
“已经执行。”他顿了顿,“但有个问题。这份文件最后一次被调取,是在十一小时前。”
“谁?”
“Ip经过多重跳转,最终源头指向……我们自己的内网。”
我的心沉下去。
不是外部入侵。
是内部有人在查我的资料。
“查权限日志。”我说,“所有人,包括后勤、医疗、工程组。只要接触过内网的,全部列出来。”
“这会花时间。”
“尽快。”我切断通讯,转向监控画面。
老周带着小队正在拆解一辆残骸。他们动作很小心,用绝缘工具分离电路板。其中一人举起一块控制芯片,对着镜头示意。
我放大图像。
芯片外壳上有两行编码。第一行是生产序列,第二行是设计来源代码。最后一个字符,是三角嵌套圆环的简化符号。
和我的图标一模一样。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远处的防护罩还在运转,那层反射膜依然存在,缓慢流动。它不再只是屏障,而像有了某种意识。
零域在变。
而敌人,已经摸清了我的底牌。
我打开个人终端,调出一份新图纸。不是防御工事,也不是能量结构。是一辆车的框架设计,带有独立供能系统和零域接口。
如果他们能复制我的技术,那我就抢先一步,把能力装上战车。
图纸刚成型,左眼突然刺痛。晶体表面闪过一道细光,像是回应某种召唤。
我盯着屏幕,手指悬在确认键上方。
就在这时,通讯器亮了。
是赵明。
“林川,你得看看这个。”他的声音低,“我在A-317文件的原始数据里,发现了一段隐藏信息。它不属于原文件,是后来嵌入的。”
“内容是什么?”
他沉默了一秒。
“是一串坐标。定位点在旧城区地下三层,那里……有一间没记录在案的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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