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颜院门口。
“颜锦?是他?”宿卿辰忽然开口说了句。
“你认识?”潜野问。
“和奚宁一样,也是生意上的大人物,之前见过几次,而且他的妹妹,是奚宁的小妾。”
“看来是找对地方了。”潜野接道。
两人正准备进院,远处传来人声,是奎槡跑了过来。
“王爷!王爷!”
“不好了,五爷他…他晕倒了。”
奎槡着急忙慌的说着。
潜野突然紧张起来: “什么!”
两人正欲回府,潜野回身看了看宿卿辰,奎槡见主子还定在原地,又叫了几声。
“你们先回去吧,”宿卿辰说,“我先进去打探一番。”
潜野回了句好就离开了,难得见北桀王神色如此慌张,传闻说他是个冷面冰霜的主儿,这还是宿卿辰来王府后,第一次见他露出慌乱之态。
难得
一种莫名的感觉闷在他的心头。
真是奇怪。
进了颜院,这位颜锦和宿卿辰以前就认识,早年在生意上打过交道。
颜锦招待人入了坐:“卿辰,什么时候回来的?”
“好久不见,锦兄。”
商人的脑袋聪明,知道来人别有目的,回道:“我们有五六年没见了吧?上次见面还是在闵州城。”
“回来有些时日了,你这庭院还挺气派,我记得上次来你院上谈生意,好像不是座院子。”
颜锦没想隐瞒,表明的说:“没错,这是我另修的家院,老院在北市,这里是之后才搬来的。”
既然带了目的来此,宿卿辰也没和他绕圈子,有意的问:“怎么没在北市修建家院?我记得北市的老院宽敞,还着实气派,称得上古宅了,就是瞧上去,稍显年久。”
“搬迁祖屋是家父生前就已定下的事,家父尚在的时候,找了风水师看了祖屋的风水,说是北市老院的地基不宜修建房屋,不利于家中安生,须得尽早搬迁才好,这才在南市选了一处地,另修了一座院子。”
宿卿辰打趣的说:“原来是这样,锦兄竟然还信风水玄学一说。”
颜锦端过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道:“我没记错的话,贤弟不也是这一门派的吗。”
宿卿辰莞尔笑了一声,道:“我那都是班门弄斧的雕虫小技,上不了台面的,不过说到玄学,起源于上古,这其中的玄机虽不是一般人能参悟,却也让人不得不信其中的玄妙之处。”
他又道:“南市人多物广,比北市繁华,搬迁到此也挺好。”
颜锦接道:“家父生前原本也是想着在老院地基上修建,之所以请风水师,也是考虑修建方位,结果发现老院地基不利于家宅,这才迁移到南市。”
此时进来一位送茶水点心的小生。
“这样看来,锦兄选择此地,想必此地风水定是上等。”
小生添了茶水,颜锦接道:“看了好几个地方,选择此处,是因为家妹在此地,家妹从小被家父惯坏了,三天两头要回家一次,索性就离得近些,也免去她心里整天挂念。”
说到这里,颜锦语调突然沉了下去。
宿卿辰趁此时机,提及道:“锦兄妹妹的事我听说了一些,不想让你忆起伤心事,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颜寐她……”
北桀王府
潜野着急忙慌赶回王府,一进家门就去了东院。
“感觉好些了吗?”潜野细声问着躺在榻上的五爷。
“阿野,你回来了?我没事的。”
潜野将人扶起:“来,起来先把药吃了,跟你说过多少次,就算自己去拿药,也要让人在一旁跟着,你自己的身子都不知道爱惜吗!”
潜野此刻有些生气。
一旁的奎槡说:“五爷他…”
“我让你说话了吗!”潜野厉声说,“本王让你将五爷送回府,堂堂一个大将军,连主子都护不住。”
五爷声音有些微弱:“好了,你别冲奎槡发火,是我自己逞强,下次不会了。”
潜野还是生气,毕竟这也不是一两次这样了:“这次幸好路过的村民发现了你,及时将你送回来,要是没被人发现,张爷地方偏远,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让我…”
“好了,我都说了以后会注意的,你不是在查案吗?快去忙你的事,我没事了。”
潜野转头看向奎槡:“可疑人追到没有?”
奎槡没吭声,用手指了指嘴巴,方才被潜野训了一顿,现在闭口不言了。
“奎将军的耳朵是聋了吗,需不需要本王给你找个大夫仔细瞧一瞧。”潜野厉声说着。
他立刻回禀道:“没有,当时在大街上,人太多了,让他给跑了。”
五爷问道:“你看清楚了吗?来人的目的是针对王府?”
“可以确信,我刚出王府大门就看见几个人在府院附近鬼鬼祟祟,见我出来扭头就跑了,我快步追上去,可是当时正值晌午,街上到处都是人,那人穿着便服,一不小心就给跑了。”
“和奚院那晚出现的刺客相比,是同一个人吗?”潜野问。
奎槡挠了挠头说:“这个…就不好说了,没有正面交手,不能确定。”
潜野忽然想到了什么:“你现在马上去颜院守着,可疑人很有可能就是奚院那晚的刺客。”
奎槡一脸疑问:“颜院?”
“就是刚才你找到我的地方,宿卿辰还在颜院。”
“…哦哦,好,我马上去。”
奎槡一脸懵,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潜野刚才的神情是之前从未有过的,别人没有发现,五爷却看出来了。
他何时对第二个人如此上心过。
五爷咳了两声:“我耽误你办事了,都是我不好。”
潜野端过水,将药给了五爷:“又在胡说什么,累吗,你别担心,有我在,不管来的是谁,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你半分。”
潜野一直待在五爷房里,可神色一直不好,人在屋中,可心思却飘去了别的地方。
他在担心宿卿辰。
颜院内
颜锦放下茶杯,沉声道:“一言难尽啊。”
宿卿辰试探的说:“外面的人谈及到颜寐,我也只当听了个表象,说颜寐是在奚院出的事?”
颜锦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颜寐在嫁进奚院之前,我们家族生意刚刚起步,颜寐从小娇生惯养,一直生活在家父的庇佑下,外面许多人和事都未曾见识过。”
“在嫁给奚宁之前,颜寐和一个乡野小生看对了眼,两人偷偷见了几次面,后来被我发现,我给了那小子一笔钱,之后他离开了颜寐,颜寐知道后和我吵了一架,伤心了半月之后就嫁给了奚宁,一开始她很反对这桩婚事,后来忽然愿意嫁入奚院,我猜她,许是想明白了,发现那乡野小生就是看上我们家的势头,才和她好上的。”
宿卿辰:“可我还听到有人说,颜寐在奚院遭受奚宁的冷漠,心有不甘,与奚宁的大夫人发生了隔阂,以致招来了祸端。”
颜锦脸上表情忽而沉重起来,言道:“是吗,外面的人竟是这样说的,颜寐嫁入奚院之前,奚宁已有正妻,颜寐便成了妾,虽说是妾,但奚宁对颜寐十分上心,对两个夫人一视同仁,大夫人有的,颜寐一样不少,奚宁和我妹妹,二人更是相敬如宾,琴瑟和鸣。”
总算探出一丝苗头,宿卿辰接道:“这样看来,倒是外面的人故意编造传闻引人误解,我甚至还听说,奚宁大夫人之死和颜寐有关,这样看来,此事定是胡编乱造了。”
可颜锦却道:“不完全是,大夫人之前滑过胎,此事与颜寐有关。”
宿卿辰疑问:“哦?怎么说?”
“大夫人身孕期间,经常吃不下东西,颜寐顾念大夫人身体,在大夫人每天食用的安胎药里加了助食的药,此药方是生母告诉颜寐的偏方,为的是以后能用上,但她不知道的是,此药与奚宁从西域带来的补药有相冲的特性,两种药不能同时饮用,故而害了大夫人的孩子。”
宿卿辰明白了,转而说:“也就是说,颜寐放的药并无害,只是与奚宁带回的药起了冲劲,大夫人滑胎其实是一个意外,不过,这事到底是颜寐做的,虽无心,但此事她有责任。”
颜锦应声点头:“颜寐将此事告诉了奚宁,奚宁知道后十分生气,不过事已至此,后悔也晚了,颜寐是好意,疼惜大夫人身子,并不是故意为之,而且补药是奚宁带回来的,此事他也有责任。”
“奚宁是真的很疼爱颜寐,他吩咐知晓此事的下人不得将这件事说出去,一旦发现必将严惩,这事到这里也就作罢了,大夫人因此落下病,身子调养了大半年才恢复。”
此时来了位下人传话:“主子,门外来了人,自称是北桀王府的人。”
“北桀王府?”颜锦道:“来人有说什么事吗?”
“说了,来接人。”
宿卿辰起身,道:“今日叨扰了,我先回去了。”
“回去?你这是?”
“锦兄有所不知,我现在是北桀王府的贤士,告辞了,锦兄。”
颜院门外
宿卿辰走出大门,便看见奎槡坐在门外的石梯上,他悠的走近,道:“奎将军这是在等我?”
奎槡一个白眼给过去:“我不在这里等你,难道是等猪啊。”
宿卿辰知道他的性子:“宿某不才,怎敢劳烦奎将军亲自来接。”
“哎哟喂,宿才人这时候还谦什么虚啊,你还什么不敢的,要不是王爷吩咐,你以为我愿意在这晒太阳,热死我了。”
“潜野让你来的?是出了什么事吗?”宿卿辰问。
“你还敢直呼王爷姓名,你……哎,你反应到还挺快,你怎么知道有事发生?”
“是遇上对手了吧,”宿卿辰说。
奎槡打量着宿卿辰,心想这人还会识心术?
“不好说,在王府门外发现可疑人,可惜让他给跑了,王爷担心那人会来颜院截你,就让我来了。”
宿卿辰又问:“是奚院那晚的刺客?”
“不确定,单看功夫和身手应该是同一个人,我说你是不是在外得罪了什么人,你来王府之后出了多少事了。”
宿卿辰没接此话,随即道:“先回去吧,对了,你家五爷如何了?”
奎槡伸了个懒腰,道:“五爷的身子是老毛病了,王爷和五爷真是有缘无分,要是五爷身子再好些,说不定还有机会呢。”
宿卿辰愣了一会儿:“你是说你家王爷和五爷是那种关系?”
“那种?哪种?”
“五爷可是一心惦念王爷,怎么,你来王府这么久,没看出来?”
宿卿辰心想,当然看出来了,忽而问道:“那你家王爷他也…”
这事奎槡还真不知道:“害,王爷怎么想的我就不清楚了,王爷心思不好猜,我之前问过他,王爷只说拿五爷当家人看待,没别的,我跟你说这些干嘛,走吧走吧,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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