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军营
“我说今晚这外边儿怎么这么亮,原来是天上的月亮啊。”在营外看守的戎麒麟一边看着上空,一边对一旁的莫亦铭说着。
几个月的停战,边关的夜空之上多了一层月色,给原本寂寥的西北增添了一份明亮。
今夜是戎麒麟和莫亦铭在营外看守,莫亦铭坐在一旁,看着上空,没搭理刚才戎麒麟的话。
戎麒麟又说了一句:“哎,亦铭,你看,边关竟然出现了月亮,好圆好亮啊,许久都没见到这么美的夜空了。”
莫亦铭还是没理他,静静的坐在那儿,一晚上没出声。
戎麒麟侧过头看他,问道:“你怎么了?这几天闷闷不乐的。”
尉元启要他回去,莫亦铭心里堵的慌,来边关这几年,尉元启对他的态度转变的太快。
沉默片刻,莫亦铭开口道:“你有喜欢过谁吗?如果你喜欢的人一心想推开你,但你又放不下,当如何?”
戎麒麟冥想了片刻,道:“我没喜欢过谁,不过,若是人家不想要你,又何必凑上去,自讨没趣。”
言毕,戎麒麟忽然意识到不对,忙问道:“哎等等!你有喜欢的人了!?难怪上次你问我想不想家,原来是思念心上人了啊,快和我说说是城里哪家的姑娘?”
莫亦铭没有回答,而是接道:“我常常在想,明明对方心里有你,却装作一副陌生疏远的样子,这样的人,活着不累吗?”
戎麒麟凑上前,小声问道:“怎么了?那姑娘父母不同意你俩?不会吧,你好歹也是城里出了名的富家少爷,就这条件,她父母还不满意?”
莫亦铭摇了摇头:“是我父母不同意。”
戎麒麟接道:“你问过人家姑娘没,会不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莫亦铭伸手,在伏地而坐的草地上把弄着已经泛黄的枯草,接道:“他见了我跟耗子见了猫一样,躲都来不及躲,还问什么问。”
两人并肩靠着坐在一起,夜间看守比白天相对自由,只要没有异动出现,偶尔偷懒闲聊在边关也是常事。
戎麒麟用一种自己身经百战的语气说:“这不是躲能解决的问题,很多事情要当面问清楚才行,这样就算最后真的不能在一起,至少心里是清楚的,总比你这样不明不白的好。”
“哎,你还没说呢,哪家的姑娘啊,这么上心。”
莫亦铭起身准备去放松一下,回道:“哪家的啊,算国家的吧。”
“什么?!”戎麒麟惊呼道,“亦铭,你不会是和哪个公主私下好了吧?这可使不得,要是被发现了,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小心!”
一旁尉元启快步冲了上来,挡在身前,莫亦铭见势不对,又回身挡了回去,手臂被利箭刺伤了。
有人混进军营了!
戎麒麟才反应过来,忙上前看着莫亦铭渗血的手臂道:“亦铭!你受伤了!”
发现一旁多了个尉元启,又道:“尉大人,正好,大人带亦铭先去处理伤势,我马上带人去附近追查方才的刺客。”
尉元启看了看莫亦铭的手臂,还在渗血,伸手道:“我看看你的伤。”
莫亦铭退后了一步,不让尉元启碰他:“尉大人什么时候学会偷听墙角了。”
尉元启没回答,再次伸手道:“去药帐,你的伤口太深,必须包扎。”
莫亦铭避开了尉元启的手:“不劳烦尉大人,我自己会处理,哎!你松手!放开我!”
尉元启一把拉过人去了药帐,莫亦铭一路嚷嚷:“你放开我!尉大人这是做什么,在军营拉拉扯扯,就不怕被人看见生出嫌话吗。”
尉元启还是没吭声,莫亦铭嘴上不停:“你不是躲着我吗?现在这是干什么?做给谁看!”
两人来到药帐,尉元启一手拉着莫亦铭的手腕,一手在药桌上找药。
莫亦铭唠唠叨叨个没完:“尉元启!你放开我!前几日不是故意避开我吗?今日又是犯了什么病,这么好心,又当我存在了?别以为你是王爷钦点的大人,我就不敢对你呼来直去!”
尉元启突然转身,双手搂着莫亦铭腋下,将人抱着放在身后的方桌上,沉声道:“别动。”
这一动作让莫亦铭止了声,尉元启开始给他处理伤口,包扎好后他转身离开,莫亦铭一把搂过他的后颈。
“元启,”莫亦铭的声音明显比方才轻柔了许多,“你这么担心我,又怎么舍得让我离开你,你到底在顾虑什么?我都不怕,你还有什么事好担心的?”
尉元启没将人推开,也没说话,莫亦铭知道他心里的事。
“是因为我父母他们不同意我们的事,你就要狠心抛开我,是吗?这件事就这么让你为难?”莫亦铭在尉元启的边缘试探。
尉元启抬眼看着他,道:“你说的没错,我这样的人,活着确实很累。”
终于划开了一道口子,今日不把话说清楚,莫亦铭是不会罢手的。
尉元启忽而问道:“如果有一天要你在我和你父母之间选择一个,你当如何?”
莫亦铭不明白,道:“为什么一定要在两者之间选一个,我两个都要,父母生我养我,弃之则是大不孝。”
他放在尉元启后颈的手收了力道,接着说:“与心爱之人被迫分开,与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相守,既弃了心上人,又负了身边人,更是不忠不义,为何不能两全其美。”
尉元启沉声道:“你父母给你订了亲事。”
莫亦铭接道:“他们订了亲事,我就一定要娶吗,我该尽的孝道要尽,该爱的人要爱,我都不怕,你还怕什么。”
尉元启不是怕,他是左右为难:“我不是怕,自古忠孝难两全,我不想你为难,若因为我而失了孝道,遭人唾弃,我岂不成了罪人。”
“骗子,说的好听,不想让我为难,却愿意让我伤心难过,今夜若不是我受伤,这些话你是不是打算藏在心里一辈子。”
莫亦铭凑近,头搭在尉元启肩头,柔声道:“元启,你能不能不要再躲着我了。”
尉元启在他侧额亲了一口,随即笑了一声。
“报!”
营帐外传来人声。
“报!尉大人,众将士搜寻军营周围未发现可疑之人,在营外草地拾得一张信纸。”
“拿进来!”
莫亦铭去了屏风后方回避,营外小兵将信纸呈交给尉元启,尉元启打开信纸,上面赫然写着七个黑字!
阳月初始,姜城殁!
尉元启将信纸捏在手中,沉声道:“一只被马践踏在足下的狗,也敢这般放肆,派人在营外看好了,来人若是再敢犯境,就提着那人的脑袋回营!”
莫亦铭听出他声音里的不悦,从屏风走出问道:“怎么了?信上写了什么?”
他从尉元启手里拿过被揉成一团的信纸,打开看了看:“当初陛下就不该心软,乘胜追击,一举攻城,拿下他窦王朝,权倾天下。”
尉元启开口说:“陛下若不是考虑攻城会殃及无辜百姓,现在哪里还有他窦衍林猖狂的份,窦衍林这只狐狸,从未现身西北边境,他倒是会藏,把自己保护的严丝合缝,如今多次挑衅,看来,他们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想再尝尝皮开肉绽的感觉了。”
莫亦铭上前,一只手握住尉元启的手臂,道:“此事要不要书信告诉王爷?”
“不必,他们若是再敢潜入军营,就让他们站着进来,爬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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