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里的菜,一茬接一茬地疯长。夏小雨每日小心地间苗采摘,自己食用只消耗极少部分,大部分水灵鲜嫩的蔬菜都被她整齐地码放在空间一角。再加上偶尔狩猎所得的野物,以及采集的各类山货,那扩大至两立方米的空间,竟也显得有些拥挤起来。
食物,在这个年代是硬通货。守着这些“宝藏”,却无法尽数转化为改善生活的资本,夏小雨心中渐渐萌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交易。
她需要钱,需要票证。分家得来的三块钱早已用完,她想要买布给孩子准备襁褓,想要买点灯油在漫漫长夜里有些光亮,想要买些盐和更必要的调味品,甚至,她还梦想着能弄到一点棉花,做一床真正暖和的被子。
明面上的道路是行不通的。私人买卖是严重的“投机倒把”行为,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但暗流涌动的“黑市”,却如同野草,在政策的缝隙中顽强生长。村里一些精明的、胆大的社员,偶尔会私下交换些东西,或者偷偷去邻镇的黑市碰碰运气,这些信息如同隐秘的蛛丝,被有心人捕捉。
夏小雨就是那个有心人。她不动声色地留意着村民们的闲谈,从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信息:邻镇红旗公社,每逢农历三、八的日子,在镇子西头废弃的砖窑厂附近,会有一个自发形成的、规模不大的“集市”。
风险与机遇并存。
下一个逢八的日子,夏小雨天不亮就起来了。她换上了一身最破旧、打满补丁的深色衣裤,用一块洗得发白的旧头巾将头脸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沉静的眼睛。她仔细检查了要带的东西:空间里,是捆扎整齐、品相极佳的小白菜和十几根水萝卜,还有用旧布小心包好的六枚野鸡蛋。这些东西混在普通的野菜山货里,不算太扎眼,但懂行的人一看便知品质非凡。
她没走大路,而是凭着方向和记忆,沿着田间小径和山脚,绕远路往红旗公社走去。晨露打湿了她的裤脚,寒意沁人,但她心中却是一片火热与警惕交织。
到达砖窑厂附近时,日头已经升高了一些。她没有立刻靠近,而是躲在一处土坡后,仔细观察。
那里确实聚集着一些人,但绝非想象中的喧闹集市。所有人都很安静,行色匆匆,彼此之间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有人挎着篮子,有人背着背篓,也有人空着手,只是眼神机警地扫视着。交易通常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双方低语几句,货物和钱票迅速易手,然后立刻分开,融入四周的环境,仿佛从未出现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紧张。
夏小雨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她学着那些人的样子,将准备好的小篮子从空间取出挎在臂弯(里面只放了一小部分样品),低着头,步履从容地走进了那片区域。
她刻意避开那些看起来过于精明或四处张望的青壮年男子,目光在人群中搜寻。很快,她注意到一个蹲在角落的老大娘。老大娘穿着洗得发白的靛蓝布衫,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脚边放着一个盖着布的竹篮,眼神里带着几分农民的朴实和等待的焦虑。
夏小雨犹豫片刻,走了过去,在老大娘身旁不远处停下,也蹲了下来,假装整理自己的篮子的盖布。
老大娘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篮子里那异常水灵的小白菜和饱满的野鸡蛋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闺女,这菜……咋卖?”老大娘压低声音,凑近了些问道。
夏小雨心跳漏了一拍,她稳住心神,同样压低声音:“大娘,不要票,小白菜一毛五一捆,萝卜一毛两根。鸡蛋……八分一个。”这个价格是她根据偷听来的信息和物资稀缺程度估算的,比供销社凭票购买的价格略高,但不要票,品质更是天差地别。
老大娘显然被这价格和品质打动了,她犹豫了一下,指了指鸡蛋:“家里媳妇坐月子,缺营养……给我拿四个鸡蛋吧。”她又看了看那水灵灵的青菜,“白菜也来一捆。”
夏小雨心中一阵激动,她强作镇定,手脚麻利地从篮子里(实则从空间调换)取出东西,用早已准备好的干荷叶包好,递给老大娘。
老大娘从怀里掏出一个旧手帕包,小心翼翼地数出九毛二分钱,又从中抽出两张皱巴巴的票证塞给夏小雨:“闺女,我这有半斤粮票,一张肥皂票,凑合着用,行不?”
粮票和肥皂票!这正是夏小雨急需的!
“行。”她干脆地接过钱票,迅速塞进裤兜。
交易在短短几十秒内完成。老大娘挎着篮子匆匆离去,夏小雨也立刻起身,换了个更偏僻的位置,心脏仍在砰砰直跳。
第一次!她成功用自己生产的物资,换来了现金和票证!
尽管数额很小,但这意义非凡。这证明了她设想的路是可行的,她拥有了一个除了工分之外,能够获取经济来源的隐秘渠道!
她没有贪多,在确认无人跟踪后,便迅速离开了砖窑厂范围,绕路返回薄家沟。
回到她那间破旧却安全的小屋,插上门栓,夏小雨才彻底放松下来。她将那张半斤粮票和肥皂票看了又看,又将那九毛二分钱仔细收好。
虽然过程充满了紧张与风险,但成功的喜悦和一种掌握自身经济命脉的萌芽般的自主感,让她浑身充满了力量。
这扇通往经济独立的大门,已经被她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一条缝隙。门后的世界虽然风险暗藏,却也充满了改变命运的可能。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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