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有20万,总比把货都压在仓库里好。
再说了,货都在自家仓库里,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能出什么事?
蒋厂长完全没有意识到,林之南说的那些话,都变成了他自己说服自己的理由。
“行,那今天就把合同签了。”蒋厂长拍板。
林之南微微一笑:“可以。但合同里要加上一点。”
“什么?”蒋厂长又开始不满。
林之南没有在意他的脸色,说出自己的要求:“这批货是我的,厂里任何人都无权在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下转卖他人。”
“这……如果你把钱都给了,那自然是这样。可你又没把货款结清……”蒋厂长犹豫。
林之南:“这一条必须加上,如果有人不遵守这一条约定,将货转卖,那么棉纺厂必须要按照当时的市场价双倍赔偿给我。”
“如果蒋厂长不答应这一点,这批货我可以不要。仓库的租金我也可以照常支付。”
“你这是要挟?”蒋厂长生气。
林之南:“当然,我也能保证在半年内给厂子结清货款,如果做不到,厂子有权收回剩下的货。”
蒋厂长眼睛一亮。“行,就按照你说的办。”
“合作愉快。”林之南微笑伸出手。
蒋厂长也伸出手与她相握。“合作愉快。”
带有点黏湿的手在自己手上蹭了蹭,林之南嘴角的笑容淡了许多,眸色骤冷。
“今天那么开心,不如我做东,咱们一起去国营饭店吃顿饭?”
“不用了,多谢蒋厂长。”林之南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毕竟我们拿了贵厂那么多货,得抓紧时间卖出去才行啊。”
蒋厂长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倒也没有再劝。
……
仓库里最后清点出床单的总数量是条。
蒋厂长做主,抹掉了90条的零头,按照十万条的总价签合同。
6元\/条,十万条的总货款就是60万。
合约上写好了,在签订合约的七天内,林之南会把20万货款打到第三棉纺厂的账上。
剩下的40万,在后续提货时分批结清。
林之南拿着新出炉的合同走出厂长办公室时,张跃的脸色有些黑。
“这个老色胚,改天我找人套他麻袋,不揍他一顿,我出不了这口气。”张跃气呼呼地道。
刚才在办公室里,姓蒋的好几次暗戳戳揩油,他都看见了。
“不用理会这种人。”林之南道。
她把手中的合约递给张跃,“明天帮我拿去公证处公证一下。”
“公证?”张跃一脸茫然。
林之南眨了眨眼,突然意识到这个年代的人对于公证的作用似乎不是很清楚。
于是,她又向张跃解释了一下。
“其实就是加强一下合同效力,有了公证处盖下公证章,咱们拿着这份合同走到哪都不怕他们赖账。”
林之南本来不想那么麻烦。
但这批床单是个意外之喜,她现在所有的钱,包括后续卖手表的钱几乎都全部用来囤酒了,实在没办法把床单的货款全部结清。
现在这批床单是压箱货,但两个月后,就会变成有价无市的抢手货。
以那位蒋厂长的人品,她不确定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他会不会翻脸不认人。
张跃大致听出了林之南的担忧,“南姐,你怕那老小子反悔?不可能吧,他那些床单除了我们,根本没人要。”
“多留一手总是好的。”林之南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行,那我明天就去打听。”张跃虽然不是很懂,但却愿意信林之南。
林之南道:“对了,这20万,你拿10万,算是我借你的,过段时间,我连本带利还给你。”
她现在和张跃是合作关系,可以带着他抓一下风口,却不代表她赚任何钱都要和他一起。
这批床单是她个人的生意。
饭团查过,到了通货膨胀高峰期,这样的印花床单涨幅是在30%-35%,和白酒的利润相比算不了什么,她没必要拉着张跃一起做。
“什么利息,南姐有需要只管拿去就好了。”张跃大方极了。
也是,若不大方,怎么会被原主坑掉那么多钱?
林之南也不去和他争辩,心里有数就行。“等你跑完了公证,就把钱拿给我,我给你打借条。”
“南姐,你别和我生分,我怕。”张跃委屈巴巴地道。
林之南不解:“怕什么?”
“怕你不要我了。”张跃撇撇嘴。
林之南:“……”
“奇奇怪怪的话少说。”林之南瞥了他一眼。
……
有了蒋厂长的批条,从今天开始直到四个月后,第三棉纺厂的这间仓库就属于林之南和张跃的了。
那批10万条的床单,也被重新搬了回去。
离开后,林之南和张跃又从那条河边的老街走过。
这条老街,建于六十年前,沿着穿城而过的河流而建,风格是当时最盛行的异国风。
家家都是独门独院的小洋楼,小别墅,有的两层,有的三层。
经历了六十年的风霜,大部分的房子都被侵蚀得满目疮痍,有的一个院子里住了好几户人家,有的则荒废已久,杂草丛生。
但从外观来看,还是很漂亮,给整座城添了一抹色彩。
“走,你走。”
“你推什么推?”
林之南和张跃路过时,从旁边敞开的院门里跌出一个人。
那人穿得倒是有模有样,看上去应该是在机关单位上班。
紧跟着出来,站在门边的老人,穿得也是干净整洁,主要是气质很好,像是学者。
“滚,我的房不卖给你。”老人对被推出来的男人怒吼。
男人愤怒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哼,不卖就不卖,谁稀罕买你个资本家的院子?除了我,我看谁会买。”
撂下狠话,男人冷哼一声走了。
老人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直到那人走远了,才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张跃就当是看了场热闹,如今热闹看完了,拉着林之南准备走。
但是他扯了扯林之南衣袖,却发现没拉动。
“南姐?”张跃疑惑开口。
林之南却越过他,走向门边的老人。“老人家,您是要卖房?你身后这一套?”
老人这才注意到站在自己面前,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嗯,4万块,一次性付清,不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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