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干净三个字,如同三把烧红的铁针,狠狠刺入沈玠的耳膜,钉进他早已破碎的灵魂。
地上那几块梅花酥,精致可爱,此刻却像烧红的烙铁,灼烧着他的眼睛,灼烧着他最后一点残存的感知。那是宜阳公主的心意,是他黑暗世界里曾短暂窥见、并深埋心底的一丝微光,此刻却因为他,被毫不留情地掷于地上,成为羞辱他的工具。巨大的痛苦和自厌如同海啸,几乎要将他彻底撕裂。他宁愿自己承受一切,也不愿看到代表公主那点纯净善意的物件,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受此玷污!
然而,反抗的念头如同投入万丈深渊的石子,甚至未能激起一丝涟漪,便沉入了那早已被恐惧、绝望和无数次践踏冻结得坚如寒冰的底层。反抗?只会招致更残酷的折磨,甚至可能?.会牵连到远在深宫、对此一无所知、却仍试图给他一丝微光的公主。他这条命,早已无所谓了,可他绝不能..绝不能再给公主带来一丝一毫的风险。
一种更深沉的、死寂的麻木,迅速淹没了他所有的情绪、所有的痛楚、所有的羞耻。他的灵魂仿佛彻底脱离了这具跪在地上的躯壳,悬浮在高处,冷漠地、空洞地注视着下方。
在萧景琛和所有纨绔子弟的目光注视下,沈珍极其缓慢地、如同生锈的提线木偶般,动了。
他先是那只布满冻疮、沾满污垢的左手,极其缓慢地、颤抖着抬离了地面。动作僵硬,每抬起一寸都仿佛耗尽了全力。他的手指,伸向那块掉落在相对干净地面的、已经碎裂的梅花酥。指尖即将触碰到点心时,他像被无形的火焰烫到般猛地瑟缩了一下。
“快点!磨蹭什么!”赵霖第一个不耐烦地催促道,脸上满是兴奋。
沈珍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最后一丝微弱的光亮也彻底熄灭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死寂。他不再犹豫,缓缓地、将上半身俯低,直到额头几乎要触碰到冰冷的地面。
他伸出舌头,小心翼翼地、舔向地面上那些沾满了泥土和灰尘的点心碎屑。
动作机械,麻木。舌尖接触到混合着沙砾味道的碎屑,那粗糙的触感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但他用尽全身力气强行压了下去。
“对!就这样!”萧景琛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愉悦,“一点都不能浪费!看看,多啊!”“舔干净点!别落下一点渣!”赵霖兴奋地附和。
污言秽语如同冰雹般砸下,混合着少年们的哄笑声。沈玠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他的世界只剩下眼前那一小片肮脏的地面,和舌头机械的动作。
他极其缓慢地、几乎舔舐完了相对干净地方的碎屑,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朝着那滩污水方向挪去。那里,浸泡着另一块早已变形、令人不适的糯米糕。
他再次俯下身。
这一次,他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够了!”孙耀祖似乎终于有些受不了,忍不住别开头。
“好!这阉狗是真不挑食啊!”赵霖看得两眼放光。
萧景琛满意地看着,享受着这种将他人尊严彻底踩在脚下的快感。他甚至悠闲地端起旁边小几上温着的暖酒,呷了一口,如同在欣赏一出戏剧。
就在沈玠麻木地、机械地、几乎要将那滩污秽舔舐殆尽的时候,赵霖眼珠一转,露出了一个更加恶毒的笑容。他嬉笑着上前一步,突然岔开双腿,站定在沈玠面前,挡住了他的动作。
“哎哎哎,等等!”赵霖声音轻佻,“光舔地算什么本事?”他拍了拍自己岔开腿后的裤裆中央,这个动作引得其他人瞬间爆发出更加兴奋的哄笑!
“来来来,”赵霖笑道,“从这儿过去!过去了,才叫真听话!”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沈玠的动作停顿了。他维持着俯身的姿势,僵在那里。那空洞死寂的眼眸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最后极其轻微地碎裂了一次,然后彻底化为了虚无的灰烬。
过去。和舔舐地上的污秽,有什么区别吗?没有。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他早已不是人了。
在所有人兴奋到极点的注视下,沈玠那具早已失去灵魂的躯壳,开始动了。他极其缓慢地、用手支撑起上半身,膝盖在地上摩擦着挪动,调整方向,对准了那个岔开的裤裆。
他低下头,长长的、沾着污秽的睫毛垂下,遮住了最后一点可能泄露情绪的空隙。
就在他的额头即将触碰到那华贵锦袍冰凉的下摆时一
“你们在干什么?!住手!!”一声尖锐、愤怒、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怒意的少女厉喝,如同惊雷,猛地从院门口炸响!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喝声惊得浑身剧震,猛地转头望向声音来源!
只见院门口,宜阳公主小小的身影站在那里,身上那件火红的狐裘如同在冰天雪地里燃烧的烈焰,与她那张因极致愤怒而涨得通红的小脸相互映照!她呼吸急促,几缕乌黑的发丝被汗水黏在额角。一双杏眼里燃烧着熊熊怒火,死死地钉在院子中央,那个正俯身欲钻胯的、狼狈不堪的身影上,以及那群围观的、表情瞬间僵在脸上的纨绔子弟和斜倚在躺椅上、脸色骤然阴沉下来的萧景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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