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寒意,林冲迅速收回手道:“这刀……”
“是当年爷爷给我削的,”
小鬼用虚影摩挲着刀背,声音发飘,“他说‘砍柴要稳,做人要真’……”
林冲叹气道:“唉,好吧,收起来吧。以后不能再这样了,你想他可以去看他,但不能伤害他。他已经轮回转世了,而你……哎,对呀,你怎么没有轮回转世呢?”
“当初我被害死后,我儿子没多久就也被他们给害死了……虎毒还不食子呢……我很愤怒,一心想要了那对狗男女的命。可他们却找了一个很厉害的法师,将我儿子的魂魄给打散了。我拼尽全力才钻入我儿子这具魂体里,才保住了他。我逃走后,那个畜生却让法师在我的尸体上种下了永远都无法轮回的封印……”
小鬼本来不想提的,林冲拐了个弯,还是问出来了事情的缘由。
“我去,这么狠毒,他就那么恨你吗?”
“嗯,因为他怀疑我背叛了他,怀疑我儿子不是他亲生的。”
“啊!那,那到底,是,是不是呀?”
“是,当然是!就因为他看到我表哥扶了我一把,就认定我们有问题。”
小鬼的声音发颤,红着眼道,“那时候我刚怀孕一个月,头晕得站不住……”
林冲忽然皱眉:“就因为扶了一把?”
“对,就因为一把!”
小鬼猛地提高声音,虚影都晃了晃,“他打我,打我表哥,还骂我是贱妇……”
她顿了顿,声音又低下去,“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还是忍了……
林冲沉默片刻,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没开封的棒棒糖,这是白天夏念慈塞给他的。
他递到小鬼面前:“先不说了,阴气吸完了,我请你吃这个 —— 人间的糖,比阴气甜。”
小鬼愣住,虚影盯着那颗糖,眼眶里的红慢慢褪散了些。
然而,林冲递糖时,胸口衬衫的扣子却开了一颗,挂在脖子上的那块玉佩从衣服里露了出来。
今晚他总觉得这块玉佩有点发烫。不过,他也并没在意,只当是刚才跟小鬼打交道时被阴气冲撞的缘故。
不过,他似乎忘记了昨天晚上在周家收服小鬼时,这块玉佩是否也有异常之处了。
小鬼接过棒棒糖,视线却落在了他胸口的那块玉佩上,虚影微微一凝:“你脖子上…… 那块玉佩有些与众不同呀。”
林冲一愣,摸了摸玉佩:“祖传的,怎么了?”
“说不上来…… 好像有东西在里面醒了……”
小鬼剥开糖纸舔了一口,继续含糊道 “我先吃糖,晚点帮你看看?”
虽然小鬼身体里住的是一个大人,但她似乎还保持着小孩子的一分纯真。
“嗯,那你先回戒指里吃吧,以后我多给你买一些。”
林冲说着便一个意念将小鬼收进了戒指里,最后只听到小鬼开心的回了个“嗯”字和她不停砸吧嘴的声音。
做完这一切后,林冲直接回了总统套房,他打算一会让管家告知秦总和周经理阴邪之气已经处理完毕,因为他暂时还没有手机可以去通知他们。
于此同时,位于南市西郊的一栋半山别墅里,虎爷坐在一位面色苍白,却留着光头,时不时还会发出一阵剧烈咳嗽的老者床边,低着头没说话,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气氛显得很是沉重。
这位老者就是传说中的九爷。
他看上去很老,但其实也就五十多岁,只比身旁的虎爷大两岁,两人还是拜把子兄弟。
两个月前,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九爷突然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几乎是一夜之间,他的脸上皱纹纵横,皮肤松弛,眼窝深陷,颧骨突出。
原本一米八三的个子,一百六十多斤的体重,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便瘦到了不到一百斤,而且体重还在持续下降。
他已无法进食,只能靠输营养液来维持生命。
他的家人请过众多名医前来诊治,却都无法找到病因。
即便送去国外,那些医生检查后也只是摇头叹息,最终又无奈地将他接了回来。
后来一位姓刘的法师看后,不确定的告诉他们:“九爷很可能是中了南洋邪术------降头术中的‘枯骨术’。这是南洋降头术中的高级咒术,能够迅速消耗中术人的生命力和身体机能,使其在短时间内迅速衰老、消瘦,最终化为枯骨。”
但那位刘法师却表示自己解不了,除非能找到施术之人,让他解除,或者找到懂得解除此术的高人。
“阿虎,你,你明天……把那个小伙子带来……”
现场安静了好一会儿,九爷才断断续续地说道。
他说话时带着气音,再加上时不时的咳嗽,仿佛只是那简单的一句话,便会消耗他很大体力,以至于需要休息一下,才能继续说下一句。
“大哥,您要是想除掉那小子,我去请更厉害的人来对付他就是,何必要让他过来呢?”
虎爷有些不解的问。
“不,我想见见他……”
九爷咳了两声,喉间涌上腥甜,他喘着气继续说:“…… 那小子在电话里…… 语气很坚定,不像是糊弄…… 寻常人听我说话,只会觉得是病重…… 他却能听出我时日无多,不是靠医术,是靠…… 别的本事…… 你去把他请来,或许…… 能解那‘枯骨术’……”
“这,我,我明白了大哥!明天我一定将他带来见您。”
虎爷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了大哥的意图。
“嗯……你去吧……我想休息……”
九爷说着便闭上了眼睛。
虎爷应了一声走出了房间。
他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也不开灯,给自己点了一支雪茄,然后一边抽,一边思考。
“难道大哥真的中了什么‘枯骨术’吗?若是真的,那会是谁干的呢?那小子还那么年轻,他真的解那个诅咒吗?唉,可是该尝试的方法都已经尝试过了,所有认识的名医也都请过了,没一个治得好的。那小子竟然能从电话里听出大哥的生命体征,或许他真有能力治也说不定。”
想到此,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阿天,你是不是认识在西餐厅里闹事的那个秦总?”
“虎,虎爷,我只是知道他,他是‘四季江南酒店’的老板,也在咱们保护的区域内。不过,管那块儿的姜叔和他很熟,怎么了?”
阿天就是西餐厅里挨打的那个红毛,此刻的他正窝在自家会所的包间里,一肚子火没处撒 —— 几个小时前,在西餐厅被林冲揍得丢尽了脸面,此刻正对着手下们骂骂咧咧。
当手机突然响起时,屏幕上 “虎爷” 两个字却让他瞬间噤声,手下也识趣地退了出去。
他接电话的声音发虚,但还带着没消的戾气。
“嗯,限你半个小时内回别墅,耽误了事,你知道后果。”
虎爷的声音没带火气,却像块冰一样砸在红毛心上。
“是是是,我马上到!”
红毛挂了电话,一脚踹翻旁边的啤酒箱,骂了句 “妈的”,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他知道虎爷的脾气,那话可不是在吓唬人 —— 一个月前,有个兄弟因为迟到五分钟,便被虎爷打断了一条腿,至今还在医院里躺着。
二十多分钟后,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了别墅的客厅里。
“虎,虎爷,我,我回来了,您怎么不开灯啊?”
他只看见客厅的沙发上有一点火光在一明一暗,知道那肯定就是虎爷正坐在那里抽烟。
“不要开灯,你过来。”
虎爷嘴里吐着烟雾,一根食指粗细的雪茄已经快被他抽完了。
“虎爷,到底什么事呀?这么急让我回来?”
红毛呼吸已经平稳,一脸不情愿的坐到了虎爷的对面。
“你三叔让我把那个小子请来,你去打听一下他是不是在‘四季江南酒店’里住着呢。天亮以后,咱们一起去向人家赔个不是,并客气的将他请来。”
“什么!让我给他道歉?凭什么?我……”
“闭嘴,你是不是还想挨揍?是你的面子重要,还是你三叔的命重要?”
“您,您的意思是那小子能救我三叔?”
“不一定,只是尝试一下,他既然能从电话里听出你三叔时间已经不多了,说明他一定懂一些东西。我们该试的都试过了,就当是再给你三叔一次希望吧。”
“这,唉,好吧。打听他在哪儿住,两个电话就够了,不用跑来跑去,天都快亮了。”
说完,红毛掏出手机,拨通了他嘴里那个姜叔的电话,要了秦总的手机号,然后又拨通了秦总的电话。
“喂,谁呀?大半夜的打什么电话?”
秦总刚被管家告知,林冲已经解决了酒店里的阴邪之气,这才踏实进入梦乡没多久,他放在床头的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看到是个陌生号码,便直接给挂断了。
然而,对方又打了过来。
他想了想,担心是有重要事情找他,所以便按了接听键,但语气依然很不高兴。
“秦胖子,你他妈的……”
红毛话还没说完,虎爷便起身很生气地在他的脑袋上打了一巴掌,然后夺过他手中的电话,笑着说:“呃,秦总,我是陈虎,不好意思啊,这么晚打扰你休息了。我是想问一下,林冲兄弟,是不是就住在你的酒店里呀?”
“虎,虎爷,您,您找林先生有什么事吗?”
秦总一下子从床上弹起,瞌睡瞬间就没有了。
因为他觉得这虎爷一定是想问清楚林冲的位置,然后来报复他。
“哦,是这样的,九爷想见见他。如果他在你那里的话,明天方便的时候,我们去你那里接他。”
秦总有些懵,也有些害怕,但虎爷这语气,似乎并不是想要找林冲的麻烦。
他眼睛转了一圈,然后回道:“虎爷,这样吧,呃,现在太晚了,林先生已经休息了。等天亮以后我再帮您问一下,然后给您回电话。他有自己的住处,不在我这里,您看可以吗?”
“嗯,好,多谢秦总了,那我这边等你的电话,嗯,好,再见。”
挂了电话,虎爷依旧抽着他的雪茄在想事情。
红毛看虎爷将手机扔给他后没再说话,他也不敢说话,于是靠着沙发,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而秦总却睡不着了,他害怕一旦九爷是找林冲麻烦的,而林冲又应付不了,那跟着遭殃的一定会是他和他的酒店。
就在秦总以为林冲已经睡了的时候,林冲却刚回到总统套房。
他看了一眼睡在主卧里的夏念慈,帮她重新盖好被蹬掉的被子,也没洗澡,便直接躺在了次卧的床上。
可他刚一躺下,却感觉胸口的玉佩烫得更明显了,就像揣了块小烙铁。
也是在这个时候,戒指里传来了小鬼的声音:“我刚才仔细看了,你那玉佩里裹着一缕残魂,好像是还是上古的,里面的传承应该叫‘太虚灵幻诀’…… 你集中精神试试,看能不能感受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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