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铜盒子在战术包底层突突跳着,震得陆小凡腰侧发麻。防空洞里滴水声变得粘稠缓慢,咚…咚…间隔长得像在等谁咽气。顶棚突然传来铁皮撕裂的尖啸,沈心怡蜷在积灰弹药箱上的身体猛一哆嗦。
“操…”陆小凡喉咙里滚出带血沫的咕噜,断腿像被电锯来回拉扯。指尖摸索着抠开战术包搭扣,那破盒子烫得吓人,黑暗中哔哔声短促疯癫,活像垂死耗子叫。
沈心怡冰凉的指头突然压上他手腕。“别动!”平板屏幕彻底死透了,她指甲死死抠进黄铜盒子接缝,“是陷阱…定位脉冲还在发!”
“聋子才听不见。”陆小凡咧开嘴,牙龈渗血,“高远这疯子…给亲爹上坟还自带bGm助兴呢?”他猛地发力,盒盖“啪”地弹开。幽蓝冷光暴涨,刺得人眼球针扎似的疼。
蓝光里浮着一张像素扭曲的脸。高远眉骨那道疤被光晕晕开,嘴角咧着,笑容悲悯得像给死人合眼的牧师。影像信号严重撕裂,画面卡顿得像老式录像带。“欢迎参观,”断续的电子合成音刮擦耳膜,“家父的埋骨之地…风景…独好…”角落缩着的张铭尸体半个脑袋浸在幽蓝里,眼珠子反着无机质的光。
屏幕下方猩红坐标疯狂闪烁——沧澜市第七公墓。沈心怡扑过去,手指在虚拟键盘残影上快成一片。信号源偏移了三百米…钟楼地下有空洞!
“坟里挖坑,”陆小凡咳得胸腔嗡嗡响,“专业对口啊。”黄铜盒子哔哔声猛地拔高!蓝光吞噬了整个视野!“小心!”沈心怡尖叫。盒子在他掌心炸开一团刺眼白光!
滚烫碎片扎进掌心,陆小凡眼前只剩雪花噪点。耳鸣尖锐如锥。白光消散后,盒子残骸里静静躺着枚黄铜徽章,荆棘死死缠着尖顶钟楼,棱角割破他流血的掌心。
“礼物…签收完毕。”高远那张破碎的像素脸贴在黑暗里,声音轻得像叹。“…父亲用AF022项目喂饱的那些蛆…”电流杂音爆响,淹没了后半句。“…该清仓了。”屏幕闪了闪,彻底熄灭。沈心怡僵在原地,平板散热孔飘出最后一缕焦糊味。
陆小凡攥紧徽章,荆棘纹路硌进皮肉。“听见没?”他拖着断腿往防空洞出口挪,血在灰土上拖出黏糊印子。“疯子喊咱去吃席呢。”黑暗深处传来金属刮擦声,越来越近。
沈心怡没动。战术包滑落在地,神经抑制剂针管滚进尘土。“家底…全填进去了…”喉咙里挤出的声音劈了叉,“数据库…证据链…”她揪着战术服领口,指节泛白。
“喂!”陆小凡吼得破音,断腿撞上生锈铁皮箱。“喘气!喘气才能把那杂种从坟里刨出来!”肋骨随着咳嗽咔咔作响。防空洞冷风掀起张铭染血的衣角。
捡起滚落的半盒神经抑制剂,陆小凡咬开胶塞扎进大腿。冰线顺着血管窜上天灵盖,勉强压下半身钻骨的疼。“当鬼总比当死人强,”他喘着,冷汗糊了满脸,“咱仨…不,咱俩,”瞥了眼黑暗里的轮廓,“当幽灵去。”
风声灌进防空洞,远处隐约传来警笛。沈心怡突然弯腰,抓起沾血的战术平板残骸。颈间数据项链猛地绷紧,金属链条在她抓起平板时勒进皮肉。“行。”一个字砸进黑暗里,带着铁锈味。
废弃地铁检修隧道入口像个怪兽喉咙。沈心怡架着他腋下往里拖,陆小凡那条瘫痪的断腿在碎石地上无意识刮擦,血肉模糊。“高远他爹…”沈心怡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AF022项目首席…档案里怎么死的?”
“实验室火灾呗。”陆小凡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官方报告写得多漂亮——设备老化引发殉爆。骨灰盒里装的怕不是哪个替死鬼。”隧道深处滴水声砸在铁轨上,空洞回响。
沈心怡突然停住。平板最后残余的缓存界面在瞳孔里闪回——AF021:镜州节点数据异常迁移…坐标校准中…缓存区残存的三组坐标突然在她脑中重叠,镜州数据流的异常断点竟指向同一处!她猛地抬头:“沧澜市!那疯子把组织总服务器埋他爹坟底下了!”
隧道顶灯滋啦闪烁,照亮前方堵死的碎石堆。陆小凡盯着徽章上缠绕钟楼的荆棘。“真孝顺啊…”他猛地把黄铜疙瘩砸向岩壁!“挖坟掘墓!”金属撞上石块的脆响在隧道里炸开,“老子专业户!”
碎石簌簌掉落。徽章滚回脚边,尖顶钟楼多了道裂痕。陆小凡弯腰捡起,裂痕里嵌着暗红色泥垢,像墓土沁进了金属纹理。“走,”他把徽章揣进沾血的裤兜,“给高工上柱香。”
沈心怡最后看了眼防空洞深处的黑暗。张铭的影子融在阴影里,看不见了。她跟上陆小凡拖出的血痕,脚步声在隧道里踩出回音,一下,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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