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辞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陆擎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他理解仙师的顾虑,凡尘污秽,不愿涉足是理所应当。
可是……大哥还躺在那里,性命垂危……
景辞纠结地看了眼男鬼,又看了看手中的药瓶,把心一横,重重地叹了口气:“罢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过来!我教你怎么打这个针。”
“教我?”陆擎猛地一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仙师竟愿将这起死回生的神技,传授给他这等凡夫俗子?
“对啊,不然真让我去啊?”景辞无奈地瞥了他一眼,“看你也不像笨的,仔细看,认真学,我只教一遍!搞错了可是会出……事儿的!”
她及时刹住嘴,当着鬼哥的面说“出人命”实在有点不敬。
“看好了,”景辞拿出个新的注射器和安瓿瓶,开始展示,“这东西叫注射器,这个是针头,要拧上去。这个用之前,先弹一弹。然后,从这里掰开。”
“动作要快,不然会有玻璃渣。”她利落地掰开瓶子。
抽完液体后,她推针排气,“看清楚我的手,这一步一定要做,不然把空气打进去,会……呃,加重病情!”差点又嘴瓢了,真是好险。
事关大哥性命,陆擎不敢轻忽,重重点头,看得目不转睛,恨不得把每一个细节都刻进脑子里。
“接下来是消毒。”景辞拿起碘伏棉签在自己胳膊上画圈涂抹,指了指青色的血管,看到没有?就扎这里。角度要斜着进去,像这样……”她边说边比划。
陆擎的视线紧紧跟随她的手指,眼都不眨一下。专注程度堪比研究敌军密报。
“最后,这两只先打这个破伤风,扎胳膊上别太深,到这个程度就好。然后再打蛇毒血清按我教你的扎血管,记住了吗?”景辞两手各拿一只针剂给他说明。
陆擎郑重地点头,随即开始解自己左手的护腕和束袖。
“多谢仙师教授,只是事关重大,我想亲自试一下,可否请仙师从旁指点?”
景辞摸了摸下巴,也是,光说不练假把式,亲身体验过才最稳妥。
“行,你来吧,我看着。”景辞给他拿了个新的注射器和生理盐水。
陆擎深吸一口气,如临大敌般接过那纤细的水晶针。那双拿惯了沉重兵刃的手,稳得出奇。
他凝神静气,看准自己手臂上的血管,一针下去,针管内立刻回血!
“哇!一针见血!可以啊你,很有天赋嘛!”景辞忍不住拍手称赞,没想到鬼哥上手这么快,比医学院里的大部分人都强。
陆擎被夸得耳根一热,幸好皮肤黝黑看不大出来。
接下来练习肌肉注射。
现代人只需撸起袖子,陆擎却得先卸下臂甲,解开层层束带,还要褪下半边上衣,才能把臂膀完全暴露出来。
于是,景辞的眼前便毫无防备地出现了……线条分明的胸肌和轮廓硬朗的肩膀。
此刻,景辞才真的理解秀色可餐这四个字的真谛。
这么壮,他要有老婆的话,吃得可太好了……
……
把人送走后,景辞把火锅热了热吃完,这才去看男鬼给的袋子,里面是两大两小的银锭和三块碎银子。
银锭中间窄、两头翘起,像搜小船,比鸡蛋略大些,沉甸甸地很坠手。底部还带着铸造时留下的细密蜂窝状气孔,边缘处刻着官印字样。
景辞盘算着:玉佩是真,那么这些银子也假不了。于是,她将银锭塞进背包,景辞套上防晒衣,戴上墨镜,骑上小电驴就出了门。
照着导航,她七拐八绕地找到了这家藏在小巷深处,招牌上写着【博古斋】的古董店。
店里,老板金永祥正热情地给熟客介绍一件瓷器,听见门上铃铛响,他下意识抬头。
见进来的是个穿着普通t恤、戴着遮阳帽和墨镜的年轻姑娘,他脸上殷勤的笑容淡了几分,只随口说了句:“您先随便看看,我这儿正忙,有事儿招呼。”
景辞没在意,径直走到柜台前,将背包放在厚实的实木台面上,开门见山:“老板,我这有几个老银锭,收吗?”
金永祥正说到关键处,闻言只是侧过脸,敷衍问道:“什么年代的?哪个局铸的?有铭文吗?”
景辞被问得一怔,她光顾着高兴,还真没细看银锭上刻了什么字。
“你先看看货?”她说着,从包里拿出那个不起眼的布袋。
这时,边上一个染着头黄发的年轻客人转了过来,斜倚着柜台,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和她手中的布袋。
金永祥见状,赶紧对那人道了声歉:“霍少,您稍坐,我先给这位姑娘掌掌眼。”
被称作霍少的年轻人懒洋洋地嗯了声,目光在景辞和布袋上转了两圈,才又转回去。
金永祥将银锭一一取出,仔细查看后眉头越皱越紧:“美女,东西是好东西,绝对是老银锭。但这银锭上的铭文刻的乾朝元年,正史上没有这个朝代啊。我冒昧问一句,您这东西是哪儿来的?”
景辞说出早就想好的理由:“别人抵债给我的,怎么了?”
金永祥一听就知道她没说实话,又拿起银锭反复端详几遍,还是摇头道:“我实在拿不准,要不您......”上别家瞧瞧?
他话没说完,一旁的霍中航忽然轻笑一声,伸手拿起枚银锭:“老金,你没见过的东西多了。我觉得挺好啊,正好我家老爷子就爱研究这些冷门玩意儿,我要了。”
得,出钱的是大爷。金永祥见状,立刻笑着应承:“得,霍少开口,那没问题。”随即对景辞报出价格。
“五两的算你一万一个,一两的两千一个,剩下的三个凑一凑,一共三万。”
景辞暗暗松了口气,顺利收到转账后,她先向金永祥道谢,随后更真诚地看向霍中航:“也谢谢你。”
霍中航随意地摆摆手:“没事儿,正好老爷子喜欢。碎银子融了打长命锁,送人也挺合适。”
景辞走出博古斋,骑上小电驴回医院。
路上她盘了盘成本。
几盒药加两支针剂成本不到1000,而且都快过期了,相当于净赚!
加上之前卖玉佩的150万!那个鬼根本就是来给她送钱的财神爷啊!
就是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来了。
陆擎快马加鞭赶回军营。
大帐内,长陆崇躺在榻上,得益于景辞的药,恶疫带来的高热已退,箭毒却还在体内,胸前那片乌黑肿胀狰狞可怖,几乎看不到原本肤色。
见陆擎奔入,李大夫跌跌撞撞上前:“少将军!可求得解药?!将军的箭毒已等不得了!”
陆擎重重点头,迅速取出药瓶和注射器:“都让开!”
帐内众人见他手中寒光闪闪的针管,顿时哗然。
有副将忍不住开口:“少将军,这……这东西当真能解毒?仙药我们见识过了,可这铁针形似暗器……”
其余人连同李大夫也都欲言又止。
“仙师之法,岂是我们能理解的?”陆擎头也不抬,用景辞教的手法抽取药液排除空气,又取出碘伏棉签,在陆崇胳膊处仔细画圈消毒。
众人不再说话,都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动作。
一刻钟后,陆崇胸前那片原本乌黑发紫的伤口向内收缩消退,紧绷得发亮的皮肤松弛下来。
“神了!真是神了!”李大夫激动地全身发抖。
陆崇自己也松了口气:“阿擎,这回……真是鬼门关前走一遭。若非你找来仙药,我此番怕是凶多吉少。”
“大哥!”陆擎眼眶一热,上前紧紧握住兄长的手。
就在这时,李大夫的小徒弟连滚带爬地冲进大帐:“师父!病重的弟兄们全都退烧了!连那几个只剩一口气的,现在都能开口喊饿了!”
帐内瞬间死寂,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陆擎强压下心中的激动,红着眼环视众人,朗声道:“传我军令!立刻清点营中所有银两,无论是官银还是弟兄们的私饷,全部登记造册,暂作借用!”
“待得天亮,我亲自带队,再去求药!”
“是!”
众人领命而去后,陆崇却拉住弟弟的衣袖,虚声道:“阿擎,仙师手段通神,于我陆家军有再生之德……然,福祸相依。你再去时,须得恭敬请教,此法……可有什么禁忌或代价?”
陆擎闻言,心头一凛,顿时明白了兄长的深意与担忧,郑重点头:“大哥思虑的是。此事我记下了,定会谨慎请教,弄清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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