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生赶紧上前一步，那身运动卫衣将他的身姿勾勒的越发丰姿绰约。他一手拉住苏砚之的胳膊，一手去拦莫景之，声音温润如玉：
“好了好了，都是同门，别在这儿闹。”莫云初也赶紧跟上，两人一左一右，才算勉强把剑拔弩张的两人隔开:“行了！景之，你是男孩子，怎么能欺负师姐？”
经过这一打岔，倒让林一凡松了口气，脸上的热意渐渐退了些。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角落里那个始终安安静静的小孩身上——那孩子约莫十三、四岁的模样，乌黑的头发用根玉簪松松挽着。
自始至终没吭过一声，只是握着支狼毫笔，在画板上不知画些什么，乖得不像话。林一凡心里起了点好奇，忍不住开口问：“柳师兄，不知这位小朋友怎么称呼？”
正闹着的、拉架的，瞬间都停了手。那边一直默默喝茶的老爷子，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李向阳则偷偷躲在一旁从口袋里又抓出了一把瓜子，边嗑瓜子儿边看热闹，这热闹可太好看！；赵警官和张副官也都探过头来，眼里满是疑惑——这小孩看着平平无奇，难道有什么特别之处？
小孩像是没听见周遭的动静，依旧低着头，小手指握着笔在纸上簌簌滑动。阳光落在他乌黑的发顶，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灵虚宗几人互相看了看，柳长生清了清嗓子，语气里带着点难以掩饰的尴尬，声音依旧温和：“这位是玉清阁阁主的小师弟，也是我们的……‘师叔’。”
这话一出口，赵局长、李向阳和张副官都愣了——没了？这么厉害的身份，就这两句？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眼里全是“就这？”的疑问。
小孩浑然不觉自己成了焦点，依旧专注地画着，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自成一个小小的世界。林一凡瞧着他那认真的模样，心里的好奇像潮水似的涌上来。他注意到小孩左右两边都空着，灵虚宗那几位仙长坐得远远的，像是刻意保持着距离，便主动走过去，在小孩旁边坐下，想跟他搭句话。
张副官实在按捺不住，往前凑了凑，对着柳长生拱手道：“仙长，是灵虚宗的，而这位小仙长是玉清阁的，不知两派仙长怎么会一同前来？”
柳长生脸上的笑容差点没挂住，脸颊微微发烫，干咳两声道：“这个……恕在下不方便告知。”
空气中的尴尬都快凝成实质了，连赵国强这种平时钝感力超强的人都觉出不对劲，赶紧打岔：“哎呀，案件不是有线索了吗？咱们还是先谈正事儿吧！”
小丫头也是机灵的很，立刻顺着话头接道：“是呀师兄，咱们赶紧解决完回宗门吧，不是说这次祭祖大会带苏苏一起吗？回去迟了可就赶不上了！”
“对对对，先看案件，不耽误仙长们的时间。”赵国强抹了把汗，指着旁边一位身着李向阳牌同款老头衫、脚踢足力健，手拿保温杯的小老头介绍，“这位是沈道长，也是我们请来的顾问。”
李向阳把瓜子皮往兜里一揣，刚看够了灵虚宗的热闹，转头想喊林一凡，却见自家小弟正围着那小屁孩打转，活像只绕着糖罐转的蜜蜂。
林一凡没心思掺和那群人的扯皮，满脑子都是这位小师叔。他坐在小孩旁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小弟弟你好呀，我叫林一凡，你可以叫我林哥哥。”说完心里先给自己逗乐——让这么厉害的小师叔叫自己“哥哥”，好像还有点爽。
可等了半天，小孩依旧低头画画，理都没理他。林一凡有点尴尬，又凑近些，小声问：“小弟弟，你在画什么呀？我能看看吗？”
小孩像是被惊动的小兽，猛地用胳膊护住画板，另一只手攥紧了笔，抬起头来，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几缕柔软的碎发垂在额前，遮住了一点眉毛，却更衬得那张脸精致得像玉雕的娃娃。
他那双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挑，瞳仁黑得像浸在水里的墨石，肤白得像上好的羊脂玉，小脸蛋透着健康的粉，看着就q弹软嫩，仿佛轻轻一捏就能掐出水来。
林一凡看得都愣住了——这孩子也太好看了吧！尤其是他这种家里有弟弟妹妹的，最抵抗不了这种软萌模样，心都快化成一摊水了。
他正觉得这小孩大概不会说话时，小孩突然张口了，声音像山涧里的玉珠相撞，清脆又带着点奶气。他抬起没拿笔的那只小手，白白嫩嫩的手指直指林一凡，吐出的话却让林一凡如遭雷击：“林鼠鼠……”
“林、林叔叔？！”林一凡捂着心口，感觉自己瞬间被万点暴击砸中，差点没背过气去，“我有这么老吗？！”
不远处的李向阳看得清清楚楚，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眼泪都快出来了：“哈哈哈……小凡，你也有今天！被小孩叫叔叔！林叔叔！林叔叔，好不好呀？”
林一凡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却见那小孩已经重新低下头，继续在画板上涂涂画画，仿佛刚才那句“林叔叔”只是幻觉。灯光暖暖透过窗棂落在他毛茸茸的发顶上，林一凡突然觉得，被叫“叔叔”好像也没那么难受了。
小朋友剑眉星目，鼻梁挺翘，唇色是自然的粉，明明没做什么特别的表情，却透着股干净又灵动的可爱。赵国强看着他，嘴角僵硬地扯了扯，露出个比哭还勉强的笑：“小师叔是挺可爱的哈，哈哈。”
“咳！”沈老爷子清了清嗓子，保温杯放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抬眼扫过众人，语气沉了些，“说正题吧！”
“凡呀，往那边挪挪，我要坐这儿。”李向阳挤眉弄眼地凑过来，非要挨着林一凡坐下。林一凡无奈地往旁边挪了挪，白了他一眼：“行了，别挤了，再挤就要挤到小朋友了。”
“行了行了！知道了。”李向阳嬉皮笑脸地应着，手往口袋里一掏，抓出一把饱满的瓜子，硬塞进林一凡手里。这回众人总算乖乖坐好，连带着空气都安静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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