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迅速检查现场，拿起对讲机汇报：“主控室，三号审讯室被询问人刘志远自残行为已控制，体表多处外伤，情绪极度激动，有强烈自杀倾向。”
他顿了顿，看着地上不断哭喊挣扎的刘志远，补充道，“请求立即联系驻所心理医生到场干预，同时申请医护人员前来处理伤口。”
“主控收到，心理医生和医护人员已从医院出发，三十分钟内抵达。”对讲机里传来清晰的回应，“注意保持现场秩序，确保被询问人生命安全。”
细碎的呜咽声混着远处传来的救护车警笛声，透着无尽的悲凉。小王看着这一幕，悄悄别过脸，不忍再看——这个被痛苦彻底击垮掉等男人。
张警官示意一名民警守住门口，自己则半蹲在刘志远面前，尽量放柔声音：“刘先生，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你这样伤害自己，逝者也不会安心。先处理伤口，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
“慢慢说？有什么好说的？”被按在地上的刘志远喉咙里滚出粗粝的嘶吼，猩红的血丝正顺着瞳孔边缘疯狂蔓延，他布满汗渍的手指死死抠着地面，指甲缝里渗出血珠，却像感觉不到疼痛般猛地指向周围:
“你，还有你——你们懂什么？”他布满汗渍的手指死死抠着地面，指甲缝里渗出血珠，却像感觉不到疼痛般猛地指向周围，“你们所有人，都不过是站在道德高台上装模作样的蠢货！”
小刘膝盖顶着刘志远的后腰，额角已经渗出冷汗。他刚入职半年，第一次遇到这样眼神能淬出血的嫌疑人，握着铐子的手不自觉收紧，指节泛白：“刘先生你冷静点，有话我们慢慢说……”话没说完就被一声冷笑打断。
小王经验明显比小刘丰富，却也觉得不对劲。他按着刘志远肩膀的手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震颤，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皮肉下炸开身下的躯体正在发生诡异的变化。
“不对劲！这人有问题快，快去叫沈道长！”小王低喝一声，另一只手迅速摸向腰间的对讲机，“呼叫支援！目标情绪极度不稳定，请求增援！”
刘志远的牙齿在牙龈里疯狂生长，犬齿刺破唇肉，涎水混着血沫从嘴角滴落：“谁要你们的怜悯？谁稀罕你们的可怜？”他的声音越来越尖利，像是某种野兽的咆哮，“我母亲躺在病床上没钱买药的时候，你们在哪？我女儿消失不见，我疯了似的找遍全城的时候，你们又让等？”
“让我等？凭什么让我等？”刘志远猛地弓起脊背，小刘只觉得膝盖被一股巨力顶开，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两步，警帽都掉在了地上。小王死死拽着他的胳膊，却眼睁睁看着黑色的硬毛顺着刘志远的脖颈钻出，像钢针般扎手。“他已经不是人了，快跑！”小王吼向旁边的女警，声音里第一次带了慌乱。
光滑的皮肤下青筋暴起，黑色的硬毛正顺着脖颈、手背疯狂钻出，短短几秒钟就覆盖了大半躯体。“你们根本不知道……”他的眼白彻底被血色吞噬，眼球突出如野兽，“看到她那条血淋淋的断腿被扔在垃圾桶里时，我是什么心情！”
血丝顺着眼尾的沟壑蜿蜒而下，像两条细弱的红蛇钻进鬓角。他望着前方虚无的空气，眼球上蒙着一层浑浊的白翳，连眨眼的力气都仿佛被抽干了——那里本该盛满情绪的地方，此刻只剩下能吞掉一切光亮的空洞。
张倩手忙脚乱地翻着装备包，手指却不听使唤地发抖。她看到刘志远的手臂正在以诡异的角度变粗，袖口的布料“嘶啦”一声裂开，露出的皮肤上青筋暴起如虬龙。“王哥……他、他的眼睛……”张倩的声音发颤，刘志远的眼白已经彻底被血色吞噬，正死死盯着她，那眼神根本不属于人类。
骨骼碎裂的脆响混杂着布料撕裂声响起，刘志远的身躯以恐怖的速度膨胀、扭曲，肌肉贲张如岩石，指爪弹出半尺长的寒光。小王被一股蛮力甩开，后背撞在墙上，闷哼一声。
血珠砸在青石板上的声音格外清晰，每一声“滴答”都像敲在绷紧的神经上。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进唇角，刘志远无意识地抿了抿唇，那股铁锈般的涩味瞬间在舌尖炸开，混着鼻腔里酸楚的钝痛，漫过喉咙时竟带着几分灼烧感。
小刘刚捡起警棍，就看到眼前的人彻底变了模样——灰黑色的硬毛覆盖全身，獠牙外露，两米多高的狼形怪物正缓缓站直身体。饶是也见过几件灵异事件的几个警察此刻也慌了神，握着警棍的手都有点发抖——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能控制的能力。
“你们嘴上说得比唱的好听，”似狼非狼的人头仰头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又低头扫过慌乱后退的民警们，腥热的鼻息喷在小刘脸上，涎水顺着锋利的獠牙滴落，猩红的兽瞳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实际上，不过是一群吸着百姓血的狗东西！”
他想抬手擦一擦，指尖却在半空中僵住。分不清是眼眶里流出的血太烫，还是心里积压的泪太凉，只知道那股苦涩从唇齿间一直钻到心口，让他连呼吸都带着颤音，却连一声哽咽都发不出来。
小王捂着撞疼的后背爬起来，看着怪物脖颈间还挂着半截撕碎的衬衫，此刻眼中也不可抑制地闪过一阵的恐惧。
锋利如刀的狼爪在半空悬停，暗金色的爪尖泛着冷冽寒光，只需再下落半寸，就能轻易将身下的人撕成碎片。小王甚至能看清爪垫间嵌着的暗红血垢，死亡的阴影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可就在巨爪即将落下的瞬间，那覆盖着黑鬃的头颅忽然顿住，琥珀色的兽瞳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挣扎——它猛地扭头，视线穿透审讯室的铁门，仿佛能看到里面亮着的那盏孤灯，以及灯下属于「人」的最后一点余温。下一秒，巨狼猛地转回头，悬停的狼爪骤然挥向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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