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也瞅了鸣人一眼，默默地竖起了大拇指。
……
“到了。”
短册街的旅馆房间里，窗户紧闭，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午后的阳光，让整个空间昏暗又压抑。自来也站在门口，一时不知道脚该往哪儿放。
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空酒瓶，一个金发女人正趴在桌上，烂醉如泥，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什么。她身旁，留着短发的静音一脸憔悴，正费力地想把她扶起来，怀里还抱着一只穿着粉色小马甲的猪。
“纲手……”自来也笑着摇摇头。
趴着的女人动了动，缓缓抬起头。那张明艳的脸上，此刻写满了颓唐与不耐。她眯着一双醉眼，看了半天才认出来人。
“哟，这不是自来也吗？”纲手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声音沙哑，“怎么，偷窥女澡堂被抓，跑到我这儿来避难了？”
“你觉得你这里像是能避难的地方吗？”
自来也撇撇嘴，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话题回到正轨：“村子需要你，纲手。老师他……”
“哈！”纲手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酒瓶子被她碰倒在地，骨碌碌滚到自来也脚边，“村子？火影？别跟我说什么天真的话了，自来也。你以为那个位子是什么好东西？那些说着要成为火影的人……”
纲手倏地停住不说，眉头一紧，然后又借着醉意傻笑着舒展开来。
“火影，谁爱当谁当，我不当，我看你旁边这个小鬼就可以。来，自来也，跟我喝一杯，喝一杯嘛，你不是最爱找我喝酒了。”
静音在一旁急得快要哭出来：“纲手大人，您别说了……”
自来也沉着脸推开了纲手递过来的酒杯，他知道这是纲手在耍赖故意气她。
“我会等你清醒了再跟你聊。”
纲手却完全不理会，她撑着桌子站起身，摇摇晃晃地指着自来也的鼻子：“收起你那套说辞吧。木叶早就烂透了，从根上就烂了。我才不会回去，给那群老家伙当垫脚石。”
鸣人不声不响地将一沓厚厚的、整理得如同艺术品的欠条，轻轻放在了桌子的一角。
噔！
动作很轻，发出的声音却像一声惊雷，让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去。
那是一沓债权凭证。每一张都被仔细抚平，用一枚崭新的回形针别着一张小纸条。纸条上，用一种近乎印刷体的工整字迹，清晰地标注着债权来源、本金、利息，以及精确的总额。
纲手和静音的视线，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地黏在了那堆文件上。
“这……这是……”静音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颤抖着伸出手，想去翻看，却又不敢。她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最上面的几张，大脑就开始嗡嗡作响。城东赌场的、黑街高利贷的、甚至还有几张是与当地官员签下的私人借据……
那些数字累加起来形成的庞大数字，构筑成了纲手悲惨的赌徒生涯。
“初次见面，纲手女士。”
鸣人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有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压过了纲手混乱的酒意。
“从今天起，我是你最大的债权人。现在，我需要对你的资产现状，进行一次全面的价值评估。”他顿了顿，视线在纲手身上扫过，“当然，我想结果不会太好看。跟我回木叶，接任第五代火影。这是你偿还债务的唯一途径。”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播报天气，但内容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拒绝。那么我的‘催收小组’，会用更传统的方式，对你讨债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纲手被这番话彻底点燃了。她脑子里那点残存的酒意，瞬间被狂怒的火焰烧得一干二净。
“小鬼，你在找死！”
她猛地一拍桌子，那张结实的木桌在她恐怖的怪力下，连一声呻吟都没发出，就“轰”的一声化作了漫天木屑。
浓烈的杀气如同实质，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
静音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挡在两人中间，把怀里的豚豚往前一推：“这位债主大人！您看……您看用豚豚来抵债好吗？它……它很可爱的！”
豚豚似乎也感觉到了危机，努力挤出一个营业式的、憨态可掬的笑容。
鸣人只瞥了一眼那只瑟瑟发抖的小猪。
“我不爱吃猪肉。”
一句话，让静音所有的努力都化为泡影。
甚至连豚豚自己都失望地低下了头——她被否定了。
纲手见鸣人油盐不进，怒极反笑。她讥讽地看了一眼旁边不知所措的自来也：“想让我跟你们回去？可以啊，那我们来赌一次。”
她话锋一转，目光重新锁定在鸣人身上：“自来也，你那引以为傲的螺旋丸，这小鬼会吗？”
自来也一愣，没明白她的意思，只是摇了摇头。
“他还不会，我正准备教他。”
“ 那正好！那可是水门的术，他……应该要会吧。”
纲手烂醉却不糊涂，她在鸣人进门的一瞬间就认出来他是九尾人柱力。
说罢，她一把扯下脖子上那串碧绿色的项链，那是初代火影的遗物，也是她输光了一切都从未当掉过的珍宝。她将项链“啪”的一声拍在碎裂的桌子残骸上。
“一个星期。”她死死地盯着鸣人，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这个小鬼能在一个星期内学会螺旋丸，我就承认你们的资格，跟你们回木叶。如果学不会……”
她冷笑道：“你们就带着这堆废纸，永远从我面前消失！”
“纲手，你别胡闹！”自来也脸色大变，立刻出声反对，“螺旋丸的难度你不是不知道！那是需要极高天赋和查克拉控制力的术！别说一个星期，普通人一年都未必能入门！”
他很清楚，这是纲手在故意刁难。这个赌局，从一开始就没有赢的可能。
然而，鸣人却打断了他的话。
鸣人的视线从那串项链上移开，重新落回纲手的脸上。那双蓝色的眼睛里，依旧是绝对的平静。
“你的条件，我接受。”
自来也如遭雷击，不敢置信地看着鸣人。
鸣人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对着纲手说道：
“更正协议条款。一周内，我将学会螺旋丸。届时，你将作为火影及‘高价值医疗单位’，回归木叶战斗序列，履行你的职责，用以偿还债务。”
他顿了一下，补充道。
“如果我失败，我将按照约定离开，并注销你所有的债务。”
他将一场看似荒唐的赌局，重新定义成了一份冰冷、严谨、权责分明的协议。
纲手脸上的讥笑僵住了。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强势和气场，在这个小鬼面前，竟然毫无作用。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自来也扶额的叹息。他看着鸣人那张平静的侧脸，心里涌起一股荒谬绝伦的感觉。
这小子，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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