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轻拍身旁的空位,语气温和却不容推拒:
“都过来坐吧。今日难得自在,就咱们四个,不必拘那些虚礼。”
她的目光在松露微红的脸上停留片刻,又转向十七紧绷的肩线,唇边笑意更深了些:
“既是出来看热闹的,站着岂不辜负了这满河灯火?”
溪清也适时温声附和:“公主说的是。这般良辰美景,理当同赏。”
说着执壶斟茶,氤氲水汽模糊了他含笑的眉眼。
松露闻言,眼睛倏地一亮,像是早就在等这句话。她脆生生应了句“谢公主!”,便欢快地挨着元昭宁坐了。
身子不自觉地微微倾向窗外,满眼映着河上流光,嘴角是藏不住的新奇笑意。
十七却略显迟疑。
不过很快便在溪清身旁坐下,腰背依旧挺直如松,姿态虽放松了些,却仍保持着应有的警觉。
元昭宁见十七脊背始终绷得笔直,便无奈地笑了笑,伸手将自己跟前那杯茶推到他面前。
“难得出来看这般热闹的景致,先喝口茶歇歇,就当陪我偷个懒,放松些好不好?”
十七垂眸看着公主亲手推来的那盏茶,映着窗外流转的灯火,也映出他瞬间闪过一丝无措的眉眼。
他抬眼看向元昭宁,见她眼底满是笑意,没有半分责备,才缓缓垂下眼,将茶杯凑到唇边。
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驱散了些许因警惕而绷紧的凉意。
窗外的巨响骤然炸开,金红交织的烟花如星河倾泻,几乎映亮了半条汴河。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这绚烂夺目的景象吸引,仰头望去。松露更是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叹。
就在这满室目光皆随烟花飘向夜空的瞬间,三名低眉顺眼的小厮端着盛满茶果的托盘,鱼贯而入。
他们的脚步轻捷,动作熟练,仿佛只是寻常侍者。
然而,就在其中一名小厮靠近元昭宁身侧,准备将手中托盘放下时,那托盘微微倾斜,露出底下一点寒芒。
“公主小心!”
十七的喝声陡然炸响,话音未落,他已如离弦之箭般扑出。
腰间佩剑出鞘,寒光直劈向为首小厮的手腕。
那小厮也不遮掩,猛地将漆盘掷向十七面门,另一只手抽出短匕,直刺十七心口,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另外两名小厮见状,也立刻掀翻漆盘,茶果散落一地,两人各持一柄短刀,扑向元昭宁。
元昭宁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怔住,眼看那淬毒的寒芒已逼近身前,身体却来不及做出反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身旁的溪清眼疾手快,猛地探手抓住元昭宁的手臂,用力向后一拽!
元昭宁被他带得一个踉跄,向后跌退,险险避开了刀锋的最初锋芒。冰冷的刀尖几乎是擦着她的衣袖划过,划开一道裂口。
然而,危机并未解除。
两名死士眼见一击不中,眼神更加凶狠,再次扑了上去。
溪清本就不是习武之人,拽开元昭宁已是极限,此刻只能将公主护在身后,伸手去挡那劈来的刀。
“小心!”元昭宁失声惊呼。
她胡乱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就朝着那死士丢了出去。
“唔!”死士吃痛闷哼,动作迟滞的刹那。
另一名死士见状冲了上去,此时的元昭宁已经没有东西可以扔了。
溪清推了元昭宁一把,自己腹部被刺伤。
元昭宁被溪清一推,向后踉跄,险险避开刀锋,脚跟却绊到了翻倒的圆凳,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惊呼一声,朝着敞开的轩窗仰跌出去!
“公主!”松露的惊呼与元昭宁的失重惨叫几乎叠在一起。
十七听到声音的瞬间,瞳孔骤缩。
他正与为首的死士缠斗在一处。
那死士的功夫竟不在他之下。
他不顾身前死士刺来的短匕,硬生生承受了这一击——
刀锋直直刺向他的肩部,火辣辣的痛感瞬间蔓延,可他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借着侧身的力道,他反手一剑横劈,剑风凌厉如刀,直取死士脖颈。
这一剑又快又狠,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架势。
那死士惊得瞳孔骤缩,慌忙回匕格挡,却已迟了半步,剑锋擦着他的颈动脉划过,带起一蓬血花。
解决掉眼前的威胁不过是电光火石间的事,十七根本来不及喘息,足尖猛地一点地面,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轩窗扑去。
只见另外两名死士眼神一厉,瞬间做出分工。
一人旋身横挡在十七与窗口之间,手中短刀划出森冷弧线,直取十七咽喉,意图将他拦在原地。
另一人则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出窗口,打算追着元昭宁落水的身影完成刺杀!
面对横挡在前的死士,十七甚至没有减速。
他竟不闪不避,任由那柄划向咽喉的短刀逼近!
就在刀锋即将触及皮肤的刹那,他猛地一个矮身侧滑,刀尖擦着他的锁骨划过,带起一绺飞扬的黑发与血珠。
而十七的剑,已如毒蛇出洞,精准地刺穿了这名死士的心口。
他甚至来不及抽剑。
松开剑柄,十七的身影没有丝毫停滞,如同挣脱弓弦的利箭,朝着窗口飞扑而去。
就在第二名死士跃出窗口的瞬间,十七的手如铁钳般扣住了他的脚踝。
十七硬生生将已跃至半空的死士拽了回来!
那人反应极快,回身便是一刀,十七偏头躲过。
而被拽回舱内的那名死士见状,眼中凶光毕露,再次举刀劈来!
冰冷的刀锋再次袭来,十七侧身闪避,动作却因肩头伤处的剧痛慢了半分。利刃划过他的臂膀,带起一道血线。
他闷哼一声,额角渗出冷汗。
死士的攻势愈发凶猛。十七本就失血乏力,此刻心神不宁,更是左支右绌。
他试图摆脱纠缠冲向窗边,却被对方死死缠住。
“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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