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涛拍击着船舷,沈沧澜凝视着远方的浓烟。郑经快步走来,海风卷起他染血的披风:大哥,探清楚了。荷兰人出动十五艘战舰,倭船八艘,已经控制了月港水道。
张宏的净军在哪里?
在厦门港按兵不动。郑经咬牙切齿,他们在等我们和红毛夷两败俱伤。
沈沧澜展开海图,指尖划过几处暗礁:传令,所有战船挂上商旗,分三队绕道龟山岛。
赵铁不解:大人,为何不直取月港?
你看这里。沈沧澜点着海图上一处浅滩,涨潮时水深三丈,退潮时礁石尽露。荷兰人的大船...
会搁浅!郑经眼睛一亮,但如何让他们在退潮时进入浅滩?
沈沧澜取出一面荷兰旗帜:这就需要有人去当诱饵了。
月港外海荷兰旗舰海上主权号的甲板上,指挥官范·迪曼放下望远镜:明国人挂起了谈判旗。
副官疑惑:他们想投降?
范·迪曼指着远处若隐若现的船队,他们在布阵。传令,所有战舰准备战斗!
突然,一艘悬挂荷兰旗的快船驶近,船头站着的竟是郑经:范·迪曼阁下!张宏公公让我们来送补给!
范·迪曼皱眉:张宏是谁?
您的盟友啊。郑经故作惊讶,不是说好一起拿下月港,三七分账吗?
倭船队中突然响起警号,小西行长的继承人小西忠政冲到船舷:他在撒谎!那是郑经!
但为时已晚,郑经的快船已调头驶向浅滩区。荷兰战舰紧追不舍,巨大的船体在退潮的礁石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浅滩决战就是现在!沈沧澜挥旗下令,火龙船出击!
数十艘小型快船从礁石后窜出,船首的火龙出水喷吐着火舌。搁浅的荷兰战舰成了活靶子,帆缆燃起熊熊大火。
范·迪曼在浓烟中怒吼:升起白旗!我们谈判!
沈沧澜乘小艇靠近:阁下想要什么样的谈判?
我们退出月港,但明国必须开放贸易!
可以。沈沧澜指向岸上的净军旗帜,不过在那之前,请阁下先帮我们清理一些害虫。
厦门港对峙张宏在净军护卫下冷笑:沈沧澜,你勾结红毛夷攻击朝廷军队,该当何罪?
勾结红毛夷的怕是公公您吧?沈沧澜亮出密信,这上面可是盖着司礼监的大印。
伪造信函,罪加一等!张宏挥手,净军听令,诛杀叛逆!
突然号炮连天,戚继光的战船出现在海平线上。老将立在船头:张宏!皇上密旨在此,还不跪接!
张宏狂笑:戚继光,你擅离防区,才是谋逆!
本帅奉旨讨贼!戚继光展开圣旨,司礼监掌印张宏,私通外敌,谋害忠良,着即革职查办!
净军中突然一阵骚动,许多太监纷纷放下兵器。张宏脸色惨白:你们...你们竟敢背叛咱家!
不是背叛。一个老太监摘下面具,东厂奉命清查司礼监多年了。
战火熄灭的码头上,范·迪曼签署了条约:荷兰东印度公司承认月港为大明治下,愿按明国税率贸易。
沈沧澜收下条约:记住今天的教训,大明海疆不容侵犯。
待荷兰人退去,郑经低声道:大哥,张宏招了。胡宗宪确实是因为海图被害。
海图在哪?
在...郑经突然拔刀格开暗箭,小心!
数十名黑衣人从废墟中跃出,为首者狞笑:海图只能属于海龙王!
沈沧澜剑光如电:你们是谁的人?
你很快就知道了。黑衣人吹响哨子,海面上突然出现三艘怪船,船首雕刻着九头海蛇。
戚继光变色:是孝陵卫的战船!马文明还有同党!
怪船呈品字形包围码头,居中船头立着个戴青铜面具的白衣人:沈将军,别来无恙?
这声音...沈沧澜瞳孔骤缩:你是...
白衣人摘下面具,露出的面容让所有人倒吸冷气。郑经失声惊呼:不可能!你已经...
已经死了?白衣人轻笑,那具焦尸不过是替身罢了。
沈沧澜握紧剑柄:马文明,你果然没死。
马文明不过是化名。白衣人展开一面龙旗,本王乃靖海王朱秉谦,洪武皇帝嫡系血脉!
海浪突然翻涌,更多的怪船从迷雾中现身。朱秉谦张开双臂:这片海,本该由我朱家子孙统治!
炮声撕裂寂静,一场关乎海疆归属的最终决战,在血色夕阳下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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