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小龙发病
刘大壮的骨灰盒送回别墅第四天后…别墅里笼罩着一层说不出的沉闷。
大人们各有各的忙乱与心事,孩子便愈发显得安静。
上午,我正陪着小龙看图画书,我看小龙脸红扑扑的…伸手一摸却是不寻常的热度。
我心里一惊,又仔细看了看,这才发现他嫩嫩的皮肤上,不知何时冒出了些星星点点的小红疹。
“诗雯,”我赶紧转过头,朝正在打电话的她说道,“你快来看,孩子身上起了不少红点,摸着还有点发烧。”
诗雯正打着老家的电话,嘱咐她叔叔为刘大壮安排墓地的事宜。
她闻声只是回头瞥了一眼小龙,便口应道:“家热,怕是蚊子咬的吧?没事儿!”
“这10月份了,还有蚊子…”我心下感觉不对…
到了中午,孩子吃了点虾就蔫蔫地没精神。
我掀开他衣服一看,红点竟然更多了,密密麻麻地从脸上、脖子上一直蔓延到手臂和后背。
“诗雯,你看孩子这红点越来越吓人了,一片一片的,还发烧,该不会是出疹子吧?也不知是麻疹还是水痘?我这心里直打鼓高声喊道。”
这时,我瞥见诗雯终于打完了那通漫长的电话。
她放下手机,呆呆地望着孩子,眼泪无声地涌了出来,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力气……
刘诗雯弯腰细看,眉头微微蹙起,小声问我:“刘姐,这……严重吗?”
“按理说发出来就好了,别太担心。”我稳了稳心神回复。
她低声回忆:“早上是有点热,37度左右,红点也就零星几个,我真以为是蚊子包,哪知道中午就发成这样了。”
我忽然想起…在老家时,人若有了这种疹子,吃点鱼虾就好了……
我立刻说:“诗雯,老人们说鱼虾是这类病的‘发物’,把毒发出来,好得快,早晨不严重,中午孩子是不是吃了点虾发出来了?”
“是啊,中午孩子吃了2只虾…”张嫂也凑过来点头附和。“这红点发出来是好事,发完就好了,别慌。”
“应该是这样…”我又补充了一句。“刘姐,那具体该怎么做?我没经过这种事,心里没底。”诗雯慌张的问道……
史小龙的姥姥走过来,弯下腰,眯着眼看了看孩子身上的红点,一句话也没说,转身走到沙发边…重重地躺了下去,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忍不住嘀咕:诗雯妈妈这货…真是…屁用不顶,除了吃饭就是瞎咋呼,一点用也没有。
“不过,咱们还是去看看医生吧!”我稳了稳情绪,又补充了一句。
“那我赶紧带孩子看看吧…”刘诗雯的手慌乱的摸着孩子的额头…
看着她这副模样,我心中不由哀叹:“哎,也真是难为她了。年纪轻轻,一个人拉扯着三个娃,家里刚送走那个不成器的赌鬼爸爸,还有那个躺在沙发上的妈……所有担子都压在她一个人肩上,如今孩子又病了,她怎能不慌?
第二节: 就医…确诊水痘
下午,窗外飘起了细碎的雪花,我和诗雯带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小龙赶往医院。
医院大门口早已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人们都戴着口罩,在寒风中保持着距离,安静地等待着核酸检测。
雪花落在口罩上、肩头,每个人眼里都藏着说不清的惊慌。
做完核酸,我们带着孩子走进门诊大厅。
我惊讶地发现,平时喧闹的人民医院此刻只有零星几个人匆匆走过,挂号窗口前空荡荡的,一个护士推着车快步穿梭,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发出了回音……
我们按照指示牌找到小儿科,候诊区只有一对家长带着孩子安静地等待。
医生的诊室很快叫到了我们的号码。
医生仔细检查了小龙身上的疹子,又量了体温,随后摘下听诊器:“是水痘。”
“医生同志,这水痘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赶紧追问。
“水痘是一种由水痘-带状疱疹病毒引起的急性传染病,”医生一边写病历一边解释,“主要通过飞沫传播,也能通过接触被病毒污染的物品传染。”
“那严重吗?”刘诗雯紧张地凑上前。
“疹子已经发出来了…发出来就没事了。”医生抬起头…
“需要开什么药吗?”刘诗雯问道。
“主要注意休息,多喝水,千万别让孩子抓破疹子,以免感染。”医生顿了顿,补充道,“尽量不要和家人共用毛巾、一起洗澡,避免传染。”
说完,他低头开药。
我取药时才发现,只开了两瓶维生素。
“我去,折腾这么一大圈,不来医院也行啊!”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过转念一想,好歹看了医生,总算能放心了。
我搂紧小龙,朝医院外走去,雪花还在零星飘着…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
外面依稀还有几个戴口罩的人……
平日里车水马龙的街道,此刻却真是冷清。
偶尔有一辆车驶过,轮胎压过柏油路面,发出黏腻的声响。
路灯照在马路上投下清冷的光……
“唉,这都是口罩闹的……”我低声叹了口气,把小龙又搂紧了些。
诗雯手里捏着那两瓶维生素,眼神空茫茫的走在我身后……
孩子的额头贴在我的脖颈上,温度似乎退下去一点,呼吸还有些重。
这时,我也想起了自己的女儿,不知道她现在和李芳过得怎么样了?疫情阻隔,我们已经快一个月没见面了,只能偶尔视频看看她的小脸。
“哎…”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把小龙抱得更紧了。
刘诗雯开车载我们回家,一路上谁也没说话。
车窗外的世界安静得像一幅被冻结的画,只有雨刮器规律地摆动的“刷刷”声……
刚一进门,就看见小龙姥姥猛地从沙发上坐起身子,探着腰,急切地问:“咋样了?医生咋说的?孩子没事吧?”
“呵呵”…看来他这姥姥心里也是担心这大外甥的…我看了一眼刘诗雯的妈妈,真不想说话…
我把孩子递过去,让她摸了摸额头……
无奈简单和她说了说孩子得水痘的情况,强调了一下“发出来就好了”。
刘诗雯妈妈凑着灯光,仔细看了看小龙,又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喃喃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可吓死我了。”
晚上,我给小龙熬了海鲜粥,孩子勉强吃了小半碗,眼皮就耷拉下来了……看他蜷在被窝里睡沉了,呼吸渐渐均匀,我那颗悬着的心,才总算落回了实处。
转念一想,我又何尝不是呢?那个李闯闯,撒了一颗精子就逍遥自在去了,留下我风里来雨里去,既要讨生活又要独自带孩子,这日子,真难啊!想到这里,我的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来,慌忙用手背抹了抹。
第三节:安葬受阻,本地落葬
史家偌大的别墅里……昂贵的吊灯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晕…来来回回,只是我们三个保姆…显得格外冷清……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我们准备将刘大壮的骨灰送回老家时,意外再次降临。
老家那边传来消息,因突如其来的口罩管控,暂时禁止外地人员返乡(特别是安葬这种还要开好各种证明)。
这个消息如同一声闷雷,给了本就强撑着的刘诗雯沉重一击。
她愣在原地,手里捏着的手机滑落在地毯上……
她连日来为父亲回乡安葬所做的所有安排——瞬间化为了泡影。
她踉跄一步扶住了楼梯,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眼神里满是绝望…
就在刘诗雯不知所措时,我脑海中忽然灵光一现。
“诗雯啊,”我上前扶住她的肩膀,轻声说,“你爸的骨灰盒暂时回不了老家,长期放在别墅里也确实不是办法。我这儿……倒想到一个权宜之计。”
“什么办法?刘姐,快告诉我!”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抓住我的手臂……
“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先将你爸爸安葬在本地的陵园,让他先入土为安。”
“在本地?”诗雯茫然地摇头,“我根本没给我爸在这里买过墓地,现在这么急,去哪儿找啊?”
“你别急,”我拍拍她的手,“我正好有位朋友在本地陵园工作,我这就打电话问问,看他能不能帮想想办法。”
我一边掏出手机,一边暗自思忖:我这同学在陵园做销售,这单要是能成,他少不了提成,按规矩,他怎么也得给我这个中间人包个红包。眼下这个节骨眼,他们陵园生意也清淡,我这简直是雪中送炭,于情于理,这好处费都跑不了。
这么一想,我更觉得这个电话非打不可了。
“好好好,刘姐,你快打,快打吧!”刘诗雯连声催促,声音带着哭腔,“这骨灰盒放在家里,我看着就糟心……”她说着,眼泪又滚落下来。
我立刻走到窗边,拨通了朋友的电话。
窗外是精心打理却无人欣赏的花园,更添几分寂寥。
电话接通后,我详细说明了这边的突发情况和难处,特意强调了“事情急,家属希望尽快办理入土为安”。朋友听后很是同情,也表示理解,答应立刻去协调看看有没有现成的穴位。
挂掉电话,我赶紧告诉刘诗雯:“我朋友答应了,说会尽力想办法,应该问题不大。”
“那……那要等多久?”刘诗雯急切地问……
“我让他尽快给回话。一有消息他马上通知我们。”
我嘴上安慰着她,心里却也在盘算:这事得抓紧办,夜长梦多,万一刘诗雯冷静下来再托别人,或者老家政策突然又放开了,我同学这单生意和我的红包可就都黄了。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正琢磨着,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正是那位朋友的回电。
我赶紧接起,按了免提,让诗雯也能听见:“喂,小张,怎么样?”
“刘姐,你托付的事我问好了,”电话那头传来同学热情的声音,“正好我们这儿有一个保留的穴位,环境位置都不错,领导特批了,可以先用。你们看什么时候方便过来办手续?”
“太好了!真是太谢谢你了小张!那我们准备一下,尽快就过去。”
挂了电话,我心头一松,事情总算有了眉目,而且看来挺顺利。
我转身把这个消息告诉刘诗雯,她捂着嘴,泪水再次涌出……
但这一次,是绝望中看到希望的释放,她哽咽着连连道谢:“刘姐,多亏了你,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别这么说,能帮上忙就好。”我扶着她,心里那盘算好处费而产生的愧疚,也被一种帮人解决了难题的踏实感冲淡了。
毕竟,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能让人尽快入土为安,是顶重要的事情。
话虽如此,这事必须尽快落定,以免夜长梦多。
于是我趁热打铁,压低声音对刘诗雯说:“诗雯啊,这事宜早不宜迟。你看,现在情况特殊,能找到个穴位不容易。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先给人家转一笔定金过去?把位置彻底定下来,咱们心里也踏实。不然万一别人家也有急事,那边变卦了,咱们可就白忙活了。”
诗雯此刻已是六神无主,对我言听计从。
她连忙点头,掏出手机:“刘姐你说得对,我这就转。转多少合适?”
“我问问。”我立刻又给我同学发了个信息,很快得到回复。“他说按规矩,先付一万二定金,签合同后抵尾款。”
“一万二?”刘诗雯握着手机,愣了一下…但随即像是怕失去这救命稻草般,连忙点头,“好,好,一万二就一万二,我这就转。” 她手指在手机上操作着。
看着她这副毫不设防的样子,我心头莫名一软,下意识地伸手轻轻按住了她的手腕。
她抬起泪眼,不解地看着我。
“咳,”我清了清嗓子,脸上堆起一丝替她抱不平的笑意,凑近刘诗雯耳边,低声说:“诗雯啊,你别急,转钱不差这一会儿。哎呀,我跟你说,我这个同学啊,也是真会做生意……”
我故意顿了顿,心中寻思:“前几年我给他介绍了个客户,他开口说付5千定金,人家磨着他才付了两千。这次倒好…他也真会要,直接狮子大开口要一万二了……”想到到这里……
我干笑两声,“呵呵…诗雯等下,这节骨眼上,咱也不能当冤大头不是?你先等等,我再跟他说道说道,哪能这么办事儿!”
这番话我说得我都为自己点赞。
果然,刘诗雯脸上的慌乱被感激取代,她小声说:“刘姐,都听你的,你看着办,只要别把事弄黄了就行……”
“放心,有数。”我拍拍她的胳膊,给她一个“包在我身上”的眼神。
我转过身…再次拨通了同学的手机,这次没开免提。
我用手半捂着话筒,声音压得低低的……
“喂,小张,是我。你够黑的啊,开口就一万二?上次老王家那事……
我这妹子家里刚出了事,她虽住别墅…但更不容易,你别逮着就使劲要价……差不多行了,给个实在价,赶紧把事定下来才是正经……”
我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余光瞥向刘诗雯。
她正紧张地看着我…电话那头,我同学配合默契…我“嗯、啊”地应着,脸上适时地露出一种“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还朝诗雯无奈地撇了撇嘴……“什么高档墓穴?价格不一样…给我优惠…”
几句来回后,我对着话筒,无奈地总结道:“行了行了,那就按你说的,一万!一口价,我让她现在就转你微信,你赶紧把合同准备好,我们明天一早就过去……好,说定了啊!”
“你把这事办好…我请你吃饭?”
挂断电话,我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斗争胜利”后的疲惫……
我对刘诗雯说:“好了,谈妥了。我说了他一顿,哪能这么办事!最后敲定一万,马上转给他,让他把穴位锁定,明天我们去办手续。”
刘诗雯长长舒了口气:“谢谢刘姐,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一边说,一边迅速操作手机,将一万块钱转了过去。
看到转账成功的提示,她整个人都松弛了一些,事情终于办妥。
看着转账成功……我心底那块石头也落了地…成不成佣金是到手了……
墓穴敲定……红包到手…哈哈…我心中高兴……
我搀扶着诗雯在沙发上坐下,给她倒了杯热水,语气也轻快了不少:“好了,这下心可以放回肚子里了。明天一早,我陪你去陵园,让你爸早日入土为安。”
窗外,夜色深沉,别墅里依旧冷清……
葬礼很快就到了…冷清的让人心酸……
只有我们三个保姆、诗雯的母亲、以及三个懵懂的孩子…两个工作人员…大小一共十个人。
空旷的墓地里……大家都戴着口罩,心情复杂……
刘诗雯紧抱着父亲的骨灰盒,一步一步走向新挖好的墓穴……
当泥土落到骨灰盒上的那一刻,她一直强忍的悲痛终于决堤。
“爸爸……爸爸……”她扑倒在墓穴边,失声痛哭,单薄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我默默走上前,蹲下身,紧紧握住她冰凉的手,轻声劝慰:“诗雯,让老人安心走吧,你也得节哀,保重自己,孩子们还指着你呢。”
刘诗雯哽咽着,对着墓穴重重磕了三个头……她在张嫂和李春桃的搀扶下缓缓站起。
三个孩子也仿佛感应到妈妈的悲伤,跑过来抱着刘诗雯的腿哭了起来……
刘诗雯在父亲的墓前伫立了许久,寒风吹乱了她美丽的头发。
她轻声对着墓碑说:“爸,对不起,没能送您回老家。您先在这里安息,这里……也是个安静的归宿。”
这场葬礼,终于在一片萧瑟中落下了帷幕。
我们陪着诗雯回到了那栋依然气派的别墅。
经历这一切之后,刘诗雯似乎一夜之间成熟了许多。
她处理各种事情,变得有了头绪……只是她偶尔会独自发呆…眼神里的落寞…比之前的嚎啕大哭更让人揪心。
葬礼结束约一周后,一个平静的午后,门铃急促地响起。
第四节:债务上门,悬念再起
我打开门,只见一位身形高瘦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外。
他一身深色衣服…手提黑色公文包:“您好,我找马玉华女士。是关于她丈夫刘大壮先生在美国的债务事宜。”
我心头一紧,下意识回头,看见刘诗雯正端着水杯从厨房走出来……听到“债务”二字,她手一抖,水险些洒出来。
“我是刘诗雯,马玉华是我的妈妈,刘大壮是我的爸爸…”
那中年男人取出一份文件:“刘大壮先生生前在美国拉斯维加斯的赌场,通过一家海外公司账户借款进行赌博,目前尚有折合人民币近三百万元的欠款未清偿。这是债务凭证及律师函。作为配偶的马玉华,根据相关协议,您的母亲需承担连带偿还责任。”
男人顿了顿…“我已打探到,你的母亲现在…在你这里居住…”
“原来这老两口是躲债才来了女儿家呀!”我不由心中一冷。
刘诗雯颤抖着接过文件,纸页上密密麻麻的英文数字像针一样扎进她眼里。
她腿一软,我赶忙上前扶住了她。
男子留下名片和一叠材料,转身离去。
刘诗雯僵在原地,文件从她手中滑落,散了一地。
窗外孩子的笑声隐约传来,而她眼前的世界,仿佛正在无声地崩塌。
三百......万?她喃喃自语,眼泪无声地涌出,我拿什么还......这是要逼死我们娘四个啊......
我气得浑身发抖,心里把刘大壮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刘大壮真他妈是个狗操的王八蛋!活着的时候烂赌…死了还要作孽!
……三百万啊,这是要把刘诗雯娘四个往死路上逼!
这种男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此时……屋门一声被推开。
刘诗雯那个平时总是神情恍惚的妈妈,竟一阵风似的冲了出来。
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散落一地的文件,突然地笑了起来,拍着手大声嚷道:
债?啥债?人都死透啦!烧成灰啦!一了百了,人死债烂!让他们找阎王爷要去!哈哈哈......
她喊完,也不看我们…又自顾自地嘟囔着:“死光了,干净了......”刘诗雯妈妈晃晃悠悠地走回了自己房间,的一声关上了门。
刘诗雯妈妈的这通疯话,像一把冰冷的刀,让空气里弥漫起了一种悲凉。
张嫂子和李春桃也站在厨房门口傻了眼……
我看着刘诗雯妈妈的背影,心里更是堵得慌。
这一家子都是什么人啊!老的装疯卖傻…小的没有长大… 留下这么个烂摊子…就一个28岁的女人担着……
我实在无语……扶着虚脱的刘诗雯坐在了沙发上……
“法律会认可人死债烂这句老话吗?”刘诗雯两眼直直的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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