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张海客的过程比想象中顺利。通过解雨臣提供的特殊渠道,消息发出后不到二十四小时,我们就收到了回音。回信很简短,只有一个时间和地点:三日后,江西鹰潭,龙虎山脚下的一家名为“清风阁”的民宿。
没有多余的废话,符合张海客一贯的风格。这反而让我们稍稍安心,至少对方表达了接触的意愿。
三天后,我们一行人低调地离开了杭州。解雨臣动用了关系,安排了隐秘的交通方式,绕开了可能的眼线。同行的除了我、胖子和解雨臣,还有她带来的两名得力助手,都是身手矫健、沉默寡言的好手。
鹰潭市因龙虎山而闻名,我们抵达时已是傍晚。没有进入喧嚣的市区,直接来到了位于龙虎山景区边缘地带的“清风阁”。这家民宿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白墙黑瓦,依山傍水,环境清幽,但生意似乎有些冷清。
张海客比我们到得更早。他独自一人坐在民宿大堂角落的茶座里,依旧是一身不起眼的灰色夹克,面前放着一杯清茶,热气袅袅。看到我们进来,他只是抬了抬眼皮,没有任何寒暄。
“张先生。”我走上前,在他对面坐下。胖子和解雨臣则警惕地坐在稍远的位置,观察着四周。
“时间不多,直说吧。”张海客语气冰冷,“你们要去龙虎山找什么?”
“源石的控制核心,或者矿脉。”我没有绕弯子,“根据我们得到的线索,指向这里。”
张海客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他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龙虎山很大,洞天福地,隐修之所众多,更是正一道的根基所在。你们可知,盲目乱闯,会触犯多少忌讳?”
“所以我们才需要你的帮助。”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你们张家和‘它’斗了这么多年,对龙虎山的情况,应该比我们了解。”
张海客沉默了片刻,放下茶杯:“张家确实在龙虎山有一些布置,但也仅限于外围。山深处,尤其是那些被列为禁地的区域,即便是我们,也不敢轻易涉足。那里沉睡的东西,比‘它’更古老,更可怕。”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你们的方向可能没错。近几十年,龙虎山深处确实偶尔会有异常的磁场波动和不明能量反应,与‘源石’的特征有些相似。而且,据我们观察,‘它’组织的人,近年来在龙虎山活动的频率明显增加,尤其是在后山一片被称为‘隐仙谷’的区域。”
隐仙谷?这个名字听起来就透着神秘。
“隐仙谷在哪里?有什么特别?”我追问。
“隐仙谷是龙虎山腹地的一处险峻峡谷,传说古代有修士在那里羽化登仙,故得此名。那里地势复杂,多有毒瘴和迷障,寻常人根本进不去。即便是资深的采药人或探险家,也轻易不敢深入。”张海客解释道,“谷内具体情况,外界知之甚少。我们张家曾有先辈试图进入查探,但……无一返还。”
无一返还!这四个字让我的心沉了一下。连张家人都有去无回,那里的凶险可想而知。
“但是,”张海客话锋一转,“如果‘它’的核心真的藏在隐仙谷,那我们必须去。放任不管,后果不堪设想。”他看向我,“我可以为你们提供进入隐仙谷的路线图,以及一些关于谷内可能存在的危险和禁忌的记载。但具体的探索,需要你们自己完成。张家目前的力量,不宜直接与‘它’发生大规模冲突。”
他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推到我的面前:“这是我能提供的所有帮助。至于能否找到你们想要的东西,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我接过信封,感觉沉甸甸的。这不仅是几张纸,更是一份通往未知险境的通行证,也可能是一道催命符。
“多谢。”我诚恳地说道。
张海客站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小心谷里的‘影子’,它们可能比外面的更……完美。还有,记住,在龙虎山,有些东西,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说完,他身影一闪,便消失在门外的夜色中。
张海客的警告再次给我们蒙上了一层阴影。更完美的影子?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这龙虎山,果然处处透着诡异。
我们回到解雨臣预订的独立小院,立刻打开了张海客给的信封。里面是几张手绘的地图和一些密密麻麻的文字记录。
地图绘制得相当精细,标注出了通往隐仙谷的隐秘小路,以及谷内一些已知的地形特征,如毒瘴区、迷魂林、以及几处疑似古代遗迹的位置。文字记录则主要是张家先辈留下的一些零碎见闻和警告:提到谷内有能致幻的奇异植物、神出鬼没的凶兽、以及一些无法用常理解释的时空错乱现象。
综合来看,隐仙谷是一个典型的“进去容易出来难”的绝地。
“妈的,这地方听着比内蒙古那个墓还邪乎!”胖子看着地图,咂舌道。
解雨臣则更加关注 practical 的问题:“我们需要专业的登山和野外生存装备,尤其是防毒面具和应对瘴气的药物。另外,谷内信号肯定屏蔽,需要准备卫星电话和定位装置。”
计划迅速制定。我们将在民宿休整一晚,第二天一早进山。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们决定不雇佣当地向导,完全依靠张海客的地图和自己的判断。
这一晚,我睡得并不踏实。龙虎山作为道教圣地,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种无形的道韵和压力。闭上眼睛,那些转头的壁画、湖中的尸骸触手、茶楼里融化的影傀……各种恐怖的画面交织出现。张海客最后那句关于“眼睛”的警告,更是让我对即将到来的探险充满了不安。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我们便收拾好行装,离开了清风阁,沿着一条鲜为人知的小径,向龙虎山深处进发。
初入山林,景色秀美,空气清新,鸟语花香,让人心旷神怡。但随着我们逐渐深入,地势变得险峻起来,参天古木遮天蔽日,光线变得昏暗,气氛也渐渐压抑。
按照地图指示,我们跋涉了整整一天,翻越了好几座山头,终于在日落时分,抵达了一片被浓雾笼罩的原始森林边缘。地图上标注,穿过这片“迷雾林”,再越过一道深涧,便是隐仙谷的入口。
眼前的迷雾林,树木高大得惊人,枝叶繁茂,将天空几乎完全遮蔽。林间飘荡着乳白色的浓雾,能见度不足十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带着淡淡甜腥的气味,正是张海客记录中提到的毒瘴前兆。
“戴上防毒面具,跟紧我,不要走散!”解雨臣下令道。
我们迅速戴好装备,检查了绳索和联系装置,然后一个接一个,小心翼翼地步入了这片未知的迷雾森林。
一进入林中,周围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仿佛一下子从黄昏进入了深夜。浓雾不仅阻碍视线,连声音似乎都被吸收了,只剩下我们自己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在死寂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和渗人。
手电光在浓雾中只能照出短短一截光柱,根本无法及远。我们只能依靠指南针和张海客地图上标注的大致方向,艰难地摸索前进。
脚下的路泥泞不堪,布满了盘根错节的树根和湿滑的苔藓。林中寂静得可怕,听不到任何鸟兽虫鸣,仿佛所有的生命都远离了这片区域。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前方带路的解雨臣突然停下了脚步,举起手示意警戒。
“怎么了花爷?”胖子压低声音问。
解雨臣没有回答,只是用手电光指向左侧不远处的浓雾中。顺着光线看去,我们隐约看到,在一棵需要数人合抱的巨树树干上,似乎刻着什么东西。
我们谨慎地靠近。看清之后,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那树干上,刻着的不是什么图案或文字,而是一张巨大的人脸!人脸的表情扭曲,充满了痛苦和恐惧,雕刻得栩栩如生,仿佛下一个瞬间就要从树干中挣脱出来哀嚎!更诡异的是,这张人脸的五官轮廓,竟然……有几分像胖子!
“我操!”胖子吓得往后一跳,脸都白了,“这……这什么玩意儿?!怎么像胖爷我?!”
我也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这绝对不是自然形成的!是人为雕刻?还是……这迷雾森林本身的诡异?
张海客的警告在耳边回响:“有些东西,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难道这刻着胖子脸的树,也是一种幻象?或者,是这森林在映射我们内心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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