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黑蔷薇公会一段距离后,蚩遥不自觉地放缓了步。
街道两旁的梧桐树投下斑驳的阴影,蚩遥微微蹙眉,银色的睫毛在阳光下轻轻颤动。
“怎么了?”湛澪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样。
蚩遥轻轻摇头,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身后:“感觉……好像有人跟着。”
那种感觉若有似无,像是细密的蛛网轻轻拂过后颈,带着说不出的粘腻感。
每当他回头,却只看见空荡荡的街道和被风吹起的落叶。
湛澪不动声色地靠近一步,借着整理衣领的动作低声说:“从公会出来就跟着了。”
蚩遥惊讶地看向他。
“别回头。”湛澪自然地揽住他的肩膀,像是在说笑般贴近他耳边,“左边巷口,右边甜品店橱窗前,还有后面那辆黑色轿车里,至少三个人。”
他的语气轻松,眼神却冷了下来。
蚩遥抿了抿唇:“是冲着我来的?”
“不确定。”湛澪带着他拐进一条热闹的商业街,“但既然敢在我面前跟踪你,胆子不小。”
人群的喧嚣暂时淹没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
蚩遥却依然绷紧着神经,那种如影随形的不适感,让他想起那几个让他很讨厌的人。
“要甩掉他们吗?”湛澪问。
蚩遥沉默片刻,轻轻摇头:“先去冬日喑。”
他倒要看看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
巷子里的穿堂风有点凉,蚩遥不自觉地拢了拢外套。
就在他侧身想让湛澪走前面时,一股浓得不像话的白雾毫无征兆地涌了过来,瞬间隔断了视线。
“湛澪?”他下意识喊了一声,伸手往前探了探,却抓了个空。
刚才还近在咫尺的体温和呼吸声,一下子全消失了,巷子里静得可怕,连自己的脚步声都显得格外突兀。
不对劲。
蚩遥立刻停下脚步,警惕地环顾四周——太安静了,安静得连远处商业街的嘈杂都听不见了。
另一边,雾气散开。
湛澪发现自己站在了一片拆到一半的废墟里,砖块水泥散落一地。
不远处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年轻男人正蹲在断墙上,歪着头看他,眼神亮得有点不正常。
“死兆星的人?”湛澪皱眉,认出了这张在情报里出现过的脸——岑子衿。
岑子衿没吭声,只是咧开嘴笑了笑,那笑容天真又残忍,像是在打量一件有趣的玩具。
突然,他眼神一变,整个人的气质都冷了下来,慢悠悠地站起身,从断墙上跳了下来。
“鬼契的……【鬼魑】?”他淡淡开口,手里拿着把刚刚捡起的锈迹斑斑的钢管,“离他远点。”
话音一落,钢管就带着风声砸了过来,湛澪侧身避开,水泥地被砸出个浅坑。
“你们把他弄哪去了?”湛澪一边格挡一边冷声问。
岑子衿甩了甩钢管:“需要跟你报备?”
蚩遥这边,雾气渐渐淡了。
他发现自己被堵在了一条死胡同里。
三个身影从不同方向慢悠悠地晃了出来,正好堵死了所有去路。
喻悬月血红的眼睛里带着玩味:“好巧。”
“这回可没副本护着你了。”
蚩遥抿了抿唇,他就知道。
果然感知不会错,不过最让他在意的是靠在墙边的那个陌生面孔。
那人双手插兜,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可眼神却像黏在他身上似的,让人很不舒服。
“这就是让你们几个都惦记的小家伙?”江无寂挑眉,语气轻佻,“是挺好看的。”
蚩遥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墙面,他扫过这三个神经病,心里直发沉。
“湛澪呢?”
谢衍慢条斯理地脱着手套:“放心,他死不了。”
江无寂终于站直身子,踱步靠近,他伸手想碰蚩遥的脸,被蚩遥偏头躲开。
“啧,还躲?”江无寂也不恼,反而笑了,“我就喜欢驯不听话的。”
另外两人不紧不慢地缩小包围圈,像猫逗老鼠似的。
就在他们越靠越近,几乎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距离时——
蚩遥却突然笑了。
那笑容很轻,却让三个疯子的动作同时一顿。
紧接着,一道刺目的紫色光芒毫无征兆地从蚩遥体内爆发出来!
光芒如同实质的冲击波,带着令人心悸的能量震荡。
“唔……”
三人齐齐闷哼一声,被这股力量震得连连后退,直到退出五六米才勉强稳住身形。
喻悬月血红的眼眸中第一次露出诧异,谢衍手中的鞭子瞬间闪现,破开了面前暴戾的紫光,江无寂则硬生生用手臂挡在面前,衣袖被灼烧掉一小块。
紫光渐渐收敛,在蚩遥周身形成一层流转的光晕。
他站在光晕中央,银发无风自动,原本温润的蓝眸此刻冷若冰霜。
“谁给你们的错觉……”蚩遥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罕见的冷意,“觉得我好欺负?”
巷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谢衍舔了下唇,忽然低笑起来:“有意思……”
江无寂放下手臂,第一次正眼打量起蚩遥,眼中闪过浓重的兴味:“看来不是小猫咪,是小豹子啊。”
紫光在蚩遥指尖流转,他冷冷地看着三人:
“还要继续吗?”
巷子里的风突然停了,连墙头野草的摇曳都凝固在半空中。
喻悬月第一个动了。
他指尖轻弹,一道暗金锁链如毒蛇出洞,带着破空声想缠上蚩遥的脚踝。
几乎同时,谢衍甩出三道缠绕黑气的绳索,分别瞄准手腕、腰际和脖颈,江无寂则慢条斯理地掷出一张泛着幽光的大网——那网上每根丝线都流动着符文,显然不是普通道具。
蚩遥周身的紫光如水波荡漾开来。
锁链在触及紫光的瞬间节节碎裂,化作金色粉末消散在空气中,黑绳尚未近身就燃起青烟,变成焦黑的灰烬飘落,光网勉强撑到离他半米处,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刺啦”一声裂成碎片。
“嗯?”
就在紫光微微波动的刹那,谢衍动了。
他像道黑色闪电般突进,五指瞬间扣了蚩遥的手腕。
滋啦——
紫光顺着接触处疯狂窜入谢衍体内。
他闷哼一声,嘴角立即渗出血迹,五脏六腑仿佛被扔进熔炉灼烧,痛得要命。
可他不退反进,眼底的疯狂几乎要溢出来:“总算……抓到你了。”
蚩遥正要挣脱,却瞥见喻悬月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一张古朴的紫色符纸。
他动作快得只剩残影,修长的手指猛地紧扣住蚩遥另一只手,将符纸牢牢压在两人掌心之间——
随即,一阵发麻感立马从手掌处传来,传导至心脏。
“唔!”
蚩遥短促地痛呼一声,心口像是被利刃贯穿,疼得他眼前发黑,紫光也开始剧烈的波动起来,抵抗着这股入侵的力量。
几乎同时,喻悬月也感到心口一麻。
但那感觉太轻微,像是被针尖轻轻扎了下,与蚩遥承受的痛苦完全不成正比。
喻悬月一愣,下一秒他的身体已经自作主张地运转起符纸的力量,将所有的反噬全部移向了自己。
“噗——”喻悬月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他握着蚩遥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眼睛却紧紧盯着他的脸。
蚩遥疼得蹙眉,却惊讶地发现心口的剧痛正在迅速消退,紫球凝聚起的暖流瞬间流淌至全身。
就在这时,整条巷子开始扭曲变形。
墙壁像融化的蜡烛般流淌,地面泛起水波般的纹路。
远处的岑子衿正挥着钢管砸向湛澪面门,突然身形一晃,和其他四人一起化作模糊的残影,消失在剧烈波动的空气中。
湛澪动作一顿,他望着空荡荡的巷子,拳头缓缓握紧,指节发出咯咯的声响。
一片枯叶缓缓飘落,恰好停在他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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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这个道具的反噬肯定不会真正伤到遥宝的,就算喻没有那样操作,紫球也会保护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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