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微妙的尴尬气氛在两人之间弥漫。
房间就这样陷入了沉默,只有那个病人如同背景板般矗立着。
……时间在寂静中缓慢流淌。
大约十分钟后,房门被轻轻敲响。
“是我。”门外传来岑子衿压低的声音。
得到默许后,岑子衿推门闪了进来。
他的目光在接触到蚩遥脚上那双崭新的鞋子时微妙地停顿了一瞬,但什么也没问,只是沉默地走到蚩遥另一边坐下。
于是,狭窄的木板床上,蚩遥坐在中间,左边是抱臂闭目仿佛老僧入定的江无寂,右边是目光不知落在何处,异常安静的岑子衿。
三人之间流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氛围,谁都没有再开口。
整个隔离室里,只剩下等待的呼吸声,以及那个越来越近的,宿命般的时刻,04点44分44秒。
时间在压抑的寂静中缓慢流逝,蚩遥等得眼皮开始发沉,几乎要陷入昏睡。
“43分了。”江无寂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
蚩遥一个激灵彻底清醒,立刻起身走到那具瘦削的身影前。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浮现,他只有一次提问机会,必须在精准到秒的瞬间问出正确的问题,才能触发糖果。
“现在几点了。”他先试探着问道。
“4点43分33秒。”回应如期而至。
要直接问糖果吗?蚩遥内心挣扎,但关键词是“四重刻之时”,明显跟时间有关吧……
“现在几点了。”
“4点44分09秒。”
呼吸不自觉地屏住,心跳声在耳膜里咚咚作响。
寂静的房间里,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
“现在几点了。”他忍不住再次确认,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紧绷。
“4点44分40秒。”
最终他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在宿命的秒针重合之际,问出那个最简单也最核心的问题。
5,4,3,2,1——
“现在几点了。”蚩遥屏住呼吸。
“……4点44分44秒。”
蚩遥一怔,那道声音……变了。
不再是机械的报时,而是带着某种毛骨悚然的活人感,音调微微上扬,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激昂与诡异,让人头皮瞬间发麻。
与此同时,那一直低垂的头颅竟缓缓抬起。
“小心!”江无寂和岑子衿同时惊呼。
离得近的江无寂一把将蚩遥猛地拽到身后,岑子衿手中银光骤闪,数道极细的丝线已死死勒进病人抬起的脖颈皮肉中,几乎要将头颅当场割下。
蚩遥一脸茫然地看着被制住的病人。
……失败了吗?
蚩遥示意岑子衿松开丝线。
后者虽不情愿,但还是依言收手,银线如活物般缩回他的手中。
病人被松开后,并未表现出攻击性,只是沉默地抬起完好的那只手臂,缓缓伸进病号服的口袋。
江无寂和岑子衿的目光锁定着它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全身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病人似乎掏出了什么东西,握成拳,然后直直地将手臂向前平伸,拳头停在半空,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江无寂直接上前,将自己的手掌伸到那只拳头下方。病人毫无反应。
江无寂眼神一冷,不再犹豫,出手如电,一把扣住病人的手腕狠狠一扭
“咔嚓。”
让人心惊的骨裂声响起,病人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紧握的拳头被迫张开,一颗用透明糖纸包裹的黄色水果糖正静静躺在他的掌心。
江无寂迅速将糖果抓起。
而那病人见伪装被识破,果然不再掩饰,瞬间暴起,面目扭曲地朝着最近的蚩遥扑去!
“找死。”江无寂冷哼一声,侧身一记凌厉的鞭腿,狠狠踹在病人腰侧,将其直接踹飞撞在墙壁上。
不待它爬起,岑子衿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掠至,手中银光一闪而逝。
病人的头颅轻飘飘地滚落在地,无头的躯体抽搐了两下,便不再动弹。
笑话,外面成群结队的不好对付,还收拾不了你一个落单的?
岑子衿撇了撇嘴,甩去丝线上不存在的血珠。
蚩遥看着地上迅速失去活性的尸体,看来夜晚的病院才是最危险的。
无论普通病房还是隔离区,这些病人在夜晚都会显露出真正的面目。
江无寂回到蚩遥身边,小心地将那颗黄色糖果放在他摊开的掌心里。
【叮!恭喜玩家找到黄色糖果,现进度:6\/10】
系统提示音响起,蚩遥一喜,随即瞳孔猛地收缩,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
……6颗?怎么会是6颗?
他立刻将之前收集的所有糖果都从系统空间取出,摊在手上仔细清点。
橙,红,蓝,绿……以及刚刚得到的黄。
目光扫过时,他猛地顿住——
在那几颗熟悉的糖果中间,一颗从未见过的,纯白色的糖果,正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
————
原本想卡这里的,结果字数不够,那我写一个有点搞笑的小剧场吧,梦到什么写什么。
(以下内容跟正文剧情无关!)
死兆星公会。
训练场的灯光冷白如霜,映照着少年额角细密的汗珠。
蚩遥轻轻吐出一口气,指尖却传来一阵刺痛。
低头看去,左手食指不知何时被划开一道细长的口子,正渗着血珠。
他正想找张纸巾擦掉血,却被一声惊呼打断。
“小遥!”
甜腻的声线带着夸张的惊慌,岑子衿像只受惊的蝴蝶般扑到他身边。
他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副镊子和纱布,琥珀色的眼眸在灯光下闪着诡异的光。
“别动哦,”他捏住蚩遥的手腕,力道恰到好处地让人无法挣脱,“我帮你好好包扎一下~”
那声“好好”咬得格外缠绵,仿佛在说什么亲密的情话。
蚩遥看着他手中的镊子,后背一阵发凉。
至于吗……再晚点这伤口都要自己愈合了。
“不用……”
“放手。”
江无寂冷硬的声音插进来,毫不客气地拍开岑子衿的手。
他不知从哪摸出一卷绷带,动作生涩却小心地捧起蚩遥的手指。
那双惯常握刀的手此刻显得有些笨拙,缠绕绷带时指尖微微发颤,仿佛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岑子衿眯起眼睛,甜笑里渗进危险:“我先来的。”
“吵什么。”
喻悬月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他甚至没有起身,只是指尖在虚空中轻点,调出系统,不过片刻,训练场的大门滑开,一支穿着白色制服的治疗小队快步走进,为首的医师恭敬地向喻悬月行礼。
“会长。”
“给他处理。”喻悬月血色的眸子淡淡扫过蚩遥的手指,“用最好的药剂。”
不是……真的没必要……
蚩遥看着眼前阵仗浩大的医疗团队,又瞥了眼手指上那道快要看不见的划痕,内心一片茫然。
就在这时,训练场角落传来一阵刺耳的金属撕裂声。
谢衍不知何时走到了那个训练人偶旁边,正是刚才蚩遥练习时使用的那一个。
他徒手插进人偶的胸腔,硬生生将内部的金属骨架撕扯开来。
零件和线路噼里啪啦地掉落在地,他面无表情地拆解着人偶的关节,最后将人偶的头颅粗暴地拧了下来。
他拎着那颗还在滋滋冒电火花的金属头颅走到蚩遥面前,随手扔在脚边,阴郁的目光扫过蚩遥手指上那道几乎看不见的伤口。
“它不会再弄伤你了。”
蚩遥:“……”
他看着脚边假人的残骸,又低头看向自己被三位治疗师同时处理的手指,岑子衿还在旁边虎视眈眈地举着他的镊子,江无寂更是紧握着那卷绷带不肯放手,视线牢牢盯住他的伤口……
蚩遥生无可恋:不是,你们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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