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后的清晨,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腥气。秦默将青铜罗盘裹在祖父的旧道袍里,驱车前往城南。方向盘上的双手仍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昨夜那个没有影子的自己,还有门外持续到天明的诡异脚步声,都让他的神经绷到了极限。
导航显示距离目的地还有三公里时,手机屏幕突然闪烁起来。秦默瞥见地图上代表自己的蓝色圆点正在扭曲变形,最后竟变成了一只眼睛的图案。他猛踩刹车,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见鬼...
车停稳后,秦默发现挡风玻璃上趴着十几只黑色的飞蛾。它们的翅膀呈现出不自然的金属光泽,复眼里泛着和罗盘黑玉如出一辙的红光。更诡异的是,这些飞蛾全都保持着静止状态,就像被钉在了透明的标本板上。
秦默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掏出罗盘。黑玉珠表面的血丝比昨夜更加密集,此刻正在缓慢脉动。当他将罗盘对准飞蛾时,盘面上的字突然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在青铜表面勾勒出一条指向右侧小路的箭头。
那条泥泞的小路根本不在导航地图上。
车轮碾过潮湿的落叶,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两侧的槐树越来越密,枝叶交错形成幽暗的隧道。秦默注意到每棵树的树干上都刻着古怪的符号——那是祖父笔记里提到过的锁龙纹。
路的尽头是一栋被爬山虎吞噬的老式洋房。二楼的窗户全被木板封死,唯独三楼的一扇圆窗透着诡异的蓝光。秦默刚迈上台阶,怀里的罗盘突然变得滚烫。黑玉珠疯狂转动,最后地一声嵌进了字的凹槽。
门没锁。
玄关处积着厚厚的灰尘,但地板上有一串清晰的脚印——是赤足留下的,脚印边缘还沾着青黑色的黏液。秦默顺着脚印来到二楼书房,推门的瞬间,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
书桌前坐着个人。
或者说,曾经是人的东西。它的皮肤呈现出尸体的灰白色,但太阳穴处插着七根银针,针尾缀着小小的铜铃。听到动静,它缓缓抬头,腐烂的眼皮下竟是一双清明的眼睛。
秦...家...小...子...
它的声音像是从深井里传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水声。枯枝般的手指在桌面上划动,留下带着腥味的黏液。秦默这才发现,整个书房的地板、墙壁甚至天花板上,都画满了血红色的符咒。
最骇人的是书桌对面的落地镜。镜面被某种利器划得支离破碎,但在那些裂痕之间,用血画着一扇精致的门。门扉半开,里面隐约可见无数双眼睛。
你...爷爷...欠的债...活尸突然剧烈抽搐,太阳穴的银针叮当作响,七月十五...地灵宴...要...开门了...
它猛地抓住秦默的手腕。接触的瞬间,秦默看到无数破碎的画面:祖父站在血池中央,手里捧着还在跳动的心脏;无数黑影从地底爬出,啃食着活人的影子;一扇刻满眼睛的青铜门在月光下缓缓开启...
三楼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活尸突然僵住,七根银针同时崩飞。它的皮肤迅速塌陷,转眼就变成了一具干尸。但在完全腐朽前,它用最后的力气在秦默手心画了个符号——正是镜中血门的图案。
秦默跌跌撞撞地退到走廊,发现通往三楼的楼梯上洒满了盐。更诡异的是,这些盐粒正在自己移动,排列成箭头的形状指向楼上。
三楼只有一扇门。
门缝里渗出蓝光,隐约能听到液体滴落的声音。秦默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法阵——用盐和朱砂绘制的八卦图中央,摆着一口青铜水缸。缸里的液体黑得如同墨汁,水面上漂浮着七盏莲花灯。
灯芯是用人发搓成的。
水缸突然泛起涟漪。秦默下意识后退,却撞上了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落地镜。镜中的他脸色惨白,而更可怕的是——镜中人影的脚下,赫然拖着一道不属于他的影子。
那道影子正在微笑。
水缸里的黑水开始沸腾,莲花灯一盏接一盏熄灭。随着最后一盏灯熄灭,整栋房子剧烈震动起来。秦默惊恐地发现,镜中血画的门正在变得立体,门缝里伸出了无数苍白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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