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粘稠的液体滴落后颈的触感,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瞬间冻结了老周全身的血液!
他僵硬地抬起头,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缩成针尖!泄洪闸上方,那墨绿色的、粘稠如活物的液体正源源不断地从巨大闸门的锈蚀缝隙中渗出、汇聚!闸门下,那个小小的污秽水洼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胀、扩张**,中心那点暗红色的怨毒余烬光芒,如同心脏般**搏动**着,每一次搏动都让水洼的扩张加快一分!浓烈的腐臭和阴冷气息扑面而来,比之前的腐生之胎更加凝练、更加深沉!
新的威胁!而且是堵在唯一可能退路上的威胁!
“嗬……”老周喉咙里发出一声绝望的呻吟。前有腐生之胎正在恢复,后有污秽水洼堵路,他拖着钟离才挪了一半!秦默还抱着那个“炸弹”倒在原地!
就在这时,腐生之胎那被毁灭震荡波重创的躯体猛地一阵剧烈抽搐!它似乎强行压制了痛苦,那混乱的核心蛆影漩涡再次加速(尽管远不如最初),发出尖锐怨毒的嘶鸣!一条相对完好的、由污液和密集蛆影构成的粗壮触手,如同复仇的毒鞭,撕裂空气,带着比之前更加疯狂的杀意,**不再卷向镇魂钟,而是狠狠抽向半昏迷在地、死死抱着钟的秦默!**
它学聪明了!知道直接触碰那被封印的危险源可能引火烧身,转而要先抹除这个能引爆它的威胁!
触手未至,那狂暴的腥风已然压得秦默几乎窒息!他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只看到一片污秽的阴影当头罩下!他下意识地想躲,但重伤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只能徒劳地将怀中的镇魂钟抱得更紧,准备用身体硬抗这致命一击!
“不!!”老周目眦欲裂!他离秦默太远,根本来不及救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污秽的巨鞭落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隆——!!!”
一声沉闷得仿佛大地脏腑破裂的巨响,猛地从泄洪闸方向炸开!
不是腐生之胎的攻击,而是那鼓胀到极限的污秽水洼,**终于承受不住内部那点暗红余烬疯狂搏动的力量,轰然爆炸了!**
并非剧烈的冲击波,而是一股粘稠到极致的、如同墨绿色沥青洪流般的污秽液体,混合着无数细小的惨白蛆影和破碎的暗红光芒,如同决堤的冥河之水,从炸开的水洼中**喷涌而出**!
这股污秽洪流没有直接冲向老周或秦默,而是带着一种诡异的“智慧”,如同贪婪的巨蟒,瞬间**缠上了泄洪闸巨大的金属闸门**!
嗤嗤嗤——!
令人牙酸的剧烈腐蚀声响起!那坚固的、布满铁锈的金属闸门,在这污秽洪流的缠绕侵蚀下,竟如同烈日下的黄油般迅速软化、溶解!巨大的闸门发出不堪重负的金属呻吟声,结构在飞速崩解!
“不好!!!”老周瞬间明白了这污秽洪流的意图!它要**腐蚀毁掉泄洪闸**!一旦闸门崩溃,水库里那几十万吨墨绿色的、沉淀着无数亡魂怨念的腐水,将如同脱缰的孽龙,顺着泄洪道倾泻而下!那将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不仅他们会瞬间被洪流吞没,下游的村庄、农田……后果不堪设想!
这污秽残骸的余孽,竟如此恶毒!它不仅要他们的命,还要拉无数无辜者陪葬!
这个认知带来的恐惧,甚至压过了对腐生之胎的恐惧!老周几乎是本能地做出了选择!他猛地松开拖拽钟离的手,用尽全身力气,如同扑火的飞蛾,朝着那正在被污秽洪流疯狂腐蚀的泄洪闸门冲去!
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他知道,绝不能让那闸门垮掉!他手中还死死攥着那柄唯一的希望——冰晶匕首!
腐生之胎那抽向秦默的致命触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和泄洪闸方向传来的恐怖气息干扰,在空中微微一顿!就是这一顿!
轰隆隆——!!!
泄洪闸门中央被腐蚀得最严重的地方,终于支撑不住!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金属断裂巨响,**巨大的闸门中央,被硬生生腐蚀出一个直径数米的巨大破洞!**
“哗——!!!”
积蓄了不知多少年的、蕴含着浓烈阴寒怨念的墨绿色水库腐水,如同压抑了万载的凶魔,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狂暴的水流混合着污秽洪流残留的蛆影和暗红能量,瞬间从这个破洞中**喷涌而出**!形成一道混合着死亡与污秽的**滔天浊流**,如同咆哮的孽龙,狠狠冲入下方的泄洪道!
泄洪道瞬间被狂暴的水流充满!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上涨!浑浊的浪头裹挟着枯枝败叶、甚至一些尚未完全溶解的惨白肢体碎片,狠狠拍打着两侧的水泥护壁,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整个山崖都在剧烈颤抖!
闸门崩溃了!洪水开始下泄!
“完了……”老周冲到泄洪闸附近,被狂暴的水汽和飞溅的污秽劈头盖脸砸中,身体一个踉跄,差点被卷入汹涌的泄洪道!他看着那破开的大洞和奔涌的浊流,眼中一片绝望的死灰。人力……如何能堵住这破天之口?!
而更让他心胆俱裂的是,随着水库水位通过破洞开始宣泄,水底的压力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水库中央,那暂时退缩的腐生之胎庞大的污秽躯体,竟然被汹涌的暗流推动着,以一种更快的速度,**朝着破开的泄洪闸洞口漂来**!它那蛆影漩涡口器贪婪地“注视”着喷涌的浊流和洞口,仿佛那是最甜美的饵食!它想……**顺着洪水冲下去**!去污染更广阔的大地!
与此同时,那条因剧变而停顿的触手,也再次加速,狠狠抽向无力躲闪的秦默!
秦默看着当头落下的污秽阴影,又看着远处闸门破口奔涌的浊流和漂来的腐生之胎,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的平静。他最后一丝力量都用来抱紧怀中那枚滚烫、封印剧烈松动的镇魂钟。也许……同归于尽,是最后的选择?
就在这万劫不复的瞬间——
“嗡……”
一声极其微弱、却仿佛带着某种奇异韵律的**嗡鸣**,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轻轻荡开。
嗡鸣的源头,并非秦默,也非老周。
而是……**被老周暂时留在原地、扑倒在血泊中的钟离**。
他(她)那如同枯槁败草般的银发,无风自动了一下。染血的、冷硬的下颌线条似乎极其轻微地绷紧。紧贴着冰冷岩石的左手食指,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瞬。
下一刹那——
呼!
一股难以察觉的、冰冷到极致的**微风**,以钟离的身体为中心,悄然拂过整个山崖。
这风很轻,轻到几乎感觉不到。但它拂过之处,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极其短暂的慢放键。
抽向秦默的污秽触手,那狂暴的速度,**极其细微地滞涩了一瞬**。
泄洪闸破口处奔涌的浊流,那翻腾的浪头,**极其短暂地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滞**。
漂向破口的腐生之胎,那污秽躯体的蠕动,**极其微小地停顿了一下**。
甚至连老周眼中绝望的泪水滑落的速度,都似乎**变慢了一丝**。
这不是力量的爆发,而是某种更深层、更本源的东西,在濒死之际,被外界极致的混乱与毁灭刺激,所产生的一丝……**规则的涟漪**。
如同冰封湖面落下的一粒尘埃,激起的微澜。
短暂到可以忽略不计。
但,对于某些存在而言,这一瞬的凝滞,已经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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