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水呜咽,河心那片翻滚的黑红怨念云团又缩小了一圈,如同被无形之手攥紧的污秽心脏。奈何桥头的招牌在阴风中猎猎作响,“人形邪念诱捕器”几个血字刺目。AI客服号的虚影正用平直无波的电子音播报:
“…包月租赁徐小乙享九折,送古井探险险…设备损耗率详见条款37…滋滋…”
播报突然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徐小乙蜷缩在招牌下的阴影里,裹着一件不知从哪个乱葬岗扒下来的、散发着霉味的破棉袄。他脸色灰败,眼窝深陷,嘴唇干裂,每一次咳嗽都牵动着眉心那道深紫色的、如同蜈蚣般狰狞的疤痕剧烈抽痛。三天前城隍庙古井的遭遇比乱葬岗古坟更凶险,冰冷的井水、滑腻的井壁、还有井底淤泥里突然伸出的、由污血和怨念凝结的鬼爪,几乎将他拖入永恒的黑暗。虽然齐风雅及时斩断了鬼爪,但井底那浓烈到令人窒息的龙怨死气,如同跗骨之蛆,侵入了他的肺腑。
“咳…咳咳…”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徐小乙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抽搐。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怀里那支冰冷的判天笔。笔身传来的微弱暖意,是此刻唯一能稍稍驱散体内阴寒的东西。
齐风雅的身影无声地出现在他面前,霜白的发梢拂过冰冷的空气。她垂眸看着地上咳得蜷缩成一团的少年,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徐小乙的状态比预想的更糟。龙怨死气的侵蚀远超寻常阴邪,正在迅速消耗他本就孱弱的生机。他眉心的紫疤颜色更深了,边缘甚至泛着一丝不祥的暗金——那是她留下的“封”字印在死气侵蚀下被强行激发的征兆。这具“诱捕器”,快到极限了。
“笔。”她伸出手。
徐小乙哆嗦着将判天笔递过去。离手的瞬间,那股支撑他的暖意消失,刺骨的寒意和肺腑的灼痛瞬间加倍,他咳得几乎背过气去。
齐风雅握住笔。指尖触到笔身的刹那,笔尖那点黯淡的金芒竟猛地一跳!一股强烈而清晰的、带着硫磺恶臭和浓郁龙怨气息的波动,如同被点燃的烽火,透过笔身,猛烈地冲击着她的神念!
源头——城南乱葬岗深处!比之前古坟洞强烈十倍不止!
血砚宿主那团本源血精!它没有远遁,反而在乱葬岗深处的地脉阴穴里,与忘川孽龙残留的骸骨死气融合了!它在构建巢穴,积蓄力量!而这股融合后的邪秽气息,正通过徐小乙眉心的烙印坐标和判天笔之间的微妙联系,被笔清晰地捕捉、放大!
“废物,还有点用。”齐风雅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目光却锐利如刀,刺向城南方向。不能再等了。这团融合的邪秽一旦彻底成型,第一个目标必然是徐小乙这个“坐标”,第二个就是她手中这支与坐标共鸣的判天笔!
她弯腰,一把揪住徐小乙的后衣领,像拎起一只病弱的小鸡仔。
“走。”
城南乱葬岗深处。
这里已是阴气的漩涡中心。参天古木尽数枯死,扭曲的枝桠如同伸向天空的鬼爪。地面覆盖着一层粘稠滑腻的黑绿色苔藓,踩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噗叽”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化不开的尸腐味、硫磺恶臭,以及一种更深沉的、源自远古龙骸的暴戾威压,压得人喘不过气。死寂,绝对的死寂,连虫鸣鸟叫都绝迹了。
徐小乙被齐风雅丢在一处相对干燥的、布满龟裂的巨大青石上。他瘫软在地,肺部如同破风箱般剧烈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浓烈的硫磺味,刺激得他涕泪横流,咳得撕心裂肺。眉心那道深紫疤痕在周围狂暴邪气的刺激下,灼痛得像要裂开,暗金色的封印光芒明灭不定。
齐风雅站在他身前,霜发在浓稠的阴气中微微拂动。她手持判天笔,笔尖那点金芒在周围滔天邪秽的压迫下,非但没有黯淡,反而如同被激怒般,吞吐着前所未有的锐利光芒!笔身深处受损的裁决本源,在这极致险恶的环境中,被强行唤醒,发出低沉而愤怒的嗡鸣!
她不需要再让徐小乙当诱饵。这整个区域,就是最大的诱捕场!而她和徐小乙眉心的坐标,就是最醒目的靶子!
“出来!”齐风雅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乱葬岗!判天笔凌空一指,笔尖金芒暴涨,化作一道撕裂阴秽的闪电,狠狠刺向不远处一座最为高大、如同小山般的古坟!
轰——!!!
古坟的封土轰然炸开!粘稠腥臭的黑泥混合着破碎的棺木四散飞溅!一股粘稠如石油、散发着刺鼻硫磺和浓郁龙怨的暗红色血浪,如同火山爆发般从炸开的坟冢深处喷涌而出!血浪翻腾,瞬间在空中凝聚成一个庞大而扭曲的怪物轮廓!
那怪物没有固定的形态,像一团不断蠕动的、沸腾的污血。血浪中,隐约可见森森白骨——那是被强行融合的孽龙残骸!白骨上缠绕着暗红色的、如同血管般的能量脉络,散发着血砚特有的邪异波动!怪物中心,两点巨大的、燃烧着暗红血焰的瞳孔亮起,死死锁定青石上的齐风雅和徐小乙!一个混合了龙吼、冤魂尖啸和血砚邪念的恐怖咆哮震荡四野:
“判官…笔…坐标…归尘!”
龙怨血巢!血砚宿主那团本源血精,竟真的与忘川孽龙最核心的脊椎残骸融合,化成了这恐怖的邪物!它舍弃了隐蔽,选择了最狂暴的形态!目标直指判天笔和徐小乙眉心的坐标!
暗红血浪化作无数条狰狞的触手,裹挟着洞穿金石的死气和污秽邪力,如同暴雨般射向青石!所过之处,枯木化为齑粉,地面被腐蚀出深深的沟壑!
“封!”齐风雅眼神冰寒,判天笔疾挥!一个巨大的、由纯粹裁决金光构成的“封”字瞬间烙印在徐小乙眉心!金光爆发,强行加固那摇摇欲坠的封印!同时,她身形不退反进,迎着漫天血浪触手,判天笔化作一道金色的闪电,笔走龙蛇!
不再是单一的“镇”或“封”,而是无数细密玄奥的裁决符文如同活物般从笔尖流淌而出,瞬间在身前交织成一张巨大的、流转着“债”、“刑”、“戮”、“灭”等裁决真意的金色符文巨网——“天宪伏魔图”!
轰!轰!轰!轰!
血浪触手狠狠撞在金色符文巨网之上!金红光芒猛烈对撞!每一次撞击都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和刺眼的能量乱流!裁决符文明灭闪耀,死死抵住污秽血浪的侵蚀!暗红血焰与金色符文激烈绞杀、湮灭!
整个乱葬岗如同沸腾!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将周围的枯树坟茔夷为平地!粘稠的阴秽之气被裁决金光强行驱散、净化!
齐风雅白发狂舞,身形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微微晃动,嘴角溢出一缕淡金色的血液。同时催动“封”字印和“天宪伏魔图”,对重创未愈的判天笔和她的负荷都极大!笔身传来不堪重负的哀鸣!
那龙怨血巢发出愤怒的咆哮,中心的血焰瞳孔剧烈燃烧!更多的血浪从地底涌出,融入怪物体内!它庞大的身躯猛地一缩,随即如同炮弹般,舍弃了触手攻击,裹挟着毁天灭地的威势,整个朝着金色符文巨网狠狠撞来!要以最狂暴的力量,碾碎一切阻碍!
“大人…小心!”瘫在青石上的徐小乙,在眉心“封”字印的庇护下勉强保持着清醒。他看着那如同血色陨星般撞来的恐怖怪物,感受着脚下青石传来的剧烈震动和毁灭气息,极致的恐惧反而激发了他骨子里那点被无数次险境磨砺出的狠劲!他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抓起手边一块尖锐的、散发着微弱龙威的黑色碎石(炸飞的孽龙骸骨碎片),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血焰瞳孔的中心狠狠掷去!
“滚开!”
这举动在毁天灭地的力量面前渺小如蝼蚁。但那块不起眼的、沾染了徐小乙掌心汗水和一丝微弱空灵气息的龙骸碎片,在飞近血焰瞳孔的瞬间,那两点燃烧的瞳孔竟极其诡异地…波动了一下!仿佛被那微不足道的空灵气息短暂地干扰了锁定!
就是这微不足道的一瞬迟滞!
“破!”齐风雅眼中寒芒爆射!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时机!判天笔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烈金芒!笔尖如同燃烧的金色太阳,带着一往无前的裁决意志,狠狠点在符文巨网的中心——“灭”字符文之上!
嗡——!!!
整个“天宪伏魔图”骤然收缩!所有的裁决真意瞬间凝聚于笔尖一点!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洞穿诸天万界、湮灭一切邪祟的暗金色光束,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射向龙怨血巢那因徐小乙干扰而出现一丝波动的血焰瞳孔中心!
“不——!!!”龙怨血巢发出惊骇欲绝、充满毁灭预感的尖啸!
噗嗤!
如同烧红的钢针穿透污浊的油膜!暗金光束毫无阻碍地洞穿了那两点燃烧的血焰瞳孔!光束去势不减,狠狠贯入血巢最核心、那融合了血精与龙骸的粘稠物质内部!
裁决湮灭之力轰然爆发!
轰隆隆隆——!!!
无法形容的恐怖爆炸在乱葬岗中心炸开!暗金色的裁决之光与粘稠污秽的暗红血浪疯狂对冲、湮灭!一个巨大的能量光球瞬间膨胀开来,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进去!枯木、坟茔、粘稠的苔藓…尽数化为齑粉!
徐小乙被狂暴的气浪狠狠掀飞,撞在远处一块巨石上,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
光芒散尽。
爆炸中心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坑底,残留着一片狼藉的、被裁决之力烧灼得焦黑龟裂的痕迹。几块碎裂的、黯淡无光的孽龙骸骨散落其中,再无半分邪异波动。那庞大的龙怨血巢,连同其核心的血精邪念,已被彻底湮灭,化为乌有。
深坑边缘,齐风雅单膝跪地,以判天笔拄地支撑身体。她脸色苍白如纸,嘴角不断溢出淡金色的血液,握着笔的手微微颤抖。判天笔笔尖的金芒黯淡到了极点,如同风中残烛,笔身甚至出现了几道细微的裂痕!强行爆发“天宪伏魔图”的终极湮灭一击,对重创的判天笔而言,几乎是自毁式的透支。
她喘息着,目光扫过深坑,确认邪秽已除,最后落在远处昏迷不醒、生死不知的徐小乙身上。少年眉心那道深紫色的疤痕,在爆炸的冲击和龙怨死气的最后反扑下,边缘崩裂,渗出一缕暗红的血丝,显得更加狰狞。
混沌。无边的黑暗与冰冷。
徐小乙感觉自己在下沉,沉入一片粘稠的、充满硫磺恶臭和血腥味的泥沼。无数痛苦的嘶吼和怨毒的诅咒碎片在耳边呼啸,撕扯着他的意识。
突然,一点微弱却温暖的金光在意识深处亮起。金光中,一支笔的轮廓若隐若现。是那支铁笔!他本能地想要抓住那点金光,抓住那唯一的温暖。
金光却猛地放大!一幅幅破碎的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入他混沌的意识!
【冰冷的大殿,霜白的长发,一支笔抵在他的咽喉:“你老婆在哪?”】
【豆腐坊,悍妇的菜刀,一个裂嘴的纸人:“姐姐~他答应让我当正妻呢~”】
【巨大的黑镜前,威严的声音:“谋杀亲夫要下油锅!” 那个白发女人提笔冷笑:“本官判你们三生三世锁死…”】
【忘川河底,庞大的阴影在金色“债”字下翻腾…】
【一个枯槁如鬼的男人抱着他,用染血的银针喂他喝下浑浊恶臭的液体…】
【眉心撕裂般的剧痛,冰冷的铁笔点下,一个巨大的“封”字…】
【无尽的黑暗漩涡,猩红的眼睛,绝望的坠落…】
【白发女人冰冷的脸:“想活命,跟我走。”】
画面破碎而混乱,夹杂着强烈的恐惧、痛苦、冰冷和一丝…难以言喻的依赖?最后,所有的画面都定格在一双眼睛上——霜白的长发下,那双冰冷、疲惫、却仿佛洞穿了他所有恐惧与卑微的眼睛!
“呃啊!”徐小乙猛地从昏迷中惊醒!他剧烈喘息,浑身被冷汗浸透,肺部火辣辣地疼。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冰冷的石床上,身处一个简陋却干净的石头屋子里。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药草味,驱散了些许乱葬岗的恶臭。
他挣扎着坐起,第一时间摸向眉心。那道深紫色的疤痕还在,触手冰凉,但那种撕裂般的剧痛消失了。他环顾四周,目光猛地定在石屋角落。
齐风雅背对着他,坐在一张石凳上。霜白的长发垂落,遮住了侧脸。她手中握着那支黯淡的判天笔,指尖正缓缓拂过笔身上那几道细微的裂痕。动作很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
徐小乙的心跳漏了一拍。昏迷前看到的那些破碎画面再次涌入脑海,尤其是那双冰冷疲惫的眼睛。恐惧、疑惑、还有一丝莫名的酸楚,在他胸腔里翻腾。
“你…”他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干涩,“…是谁?我…我又是谁?那些…那些画面…”
齐风雅的动作顿住。她没有回头,只有冰冷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一个收尸的废物,一个快报废的判官,一堆该扔进忘川的破烂记忆。你是谁?重要吗?”
徐小乙愣住了。他看着女人单薄却挺直的背影,看着那支布满裂痕、光芒黯淡的铁笔。昏迷前深坑边缘她嘴角溢血、以笔拄地的画面,与记忆中那白发提笔、判人生死的威严身影诡异地重叠在一起。
是了…判官…她是地府的判官…那支笔…是判官笔…
而那些混乱的记忆碎片…是他?那个被纸人纠缠的男人?那个被悍妇追砍的丈夫?那个被投入轮回的婴儿?那个被喂下忘川血奶的容器?那个被一次次当成诱饵的…徐小乙?
无数个身份,无数份痛苦和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他抱着头,蜷缩起来,身体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他眉心那道深紫色的疤痕,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不是之前的灼热,而是一种冰冷的、仿佛被无形之物窥探的悸动!他猛地抬头!
石屋简陋的窗户纸外,不知何时映上了一个扭曲的、巨大的暗影!那轮廓…像一条…龙?!暗影中心,两点猩红的光芒如同燃烧的炭火,正死死地“盯”着屋内!一股比龙怨血巢更加纯粹、更加古老、更加暴戾的龙威,混合着滔天的怨毒,无声地渗透进来!压得徐小乙瞬间窒息!
忘川孽龙?!它不是在河底被“债”字封印镇压了吗?这影子…
“闭眼!”齐风雅冰冷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
徐小乙下意识地死死闭上眼睛!
嗤——!
一道凝练的金芒从齐风雅手中迸发,瞬间刺穿了窗户纸,射向外面的暗影!
金芒穿透暗影,如同穿过空气,毫无阻碍!那巨大的龙影扭曲了一下,发出一声充满嘲弄和不甘的、仿佛来自九幽深渊的无声咆哮,缓缓消散在窗外浓重的夜色中。只有那冰冷的龙威和怨毒,如同跗骨之蛆,残留在空气中。
石屋内死寂。
徐小乙浑身冰冷,牙齿都在打颤。刚才那是什么?幻觉?还是…封印下的孽龙残念不甘的投影?
齐风雅缓缓收回手,判天笔的笔尖金芒彻底熄灭,如同燃尽的余烬。她低头看着手中布满裂痕、再无光芒的笔,又抬眸看向窗外无边的黑暗,眼神深处第一次掠过一丝极淡的…凝重。
血砚宿主湮灭了,龙怨血巢覆灭了。但忘川底下那头真正的孽龙,它被镇压的怨念,似乎正透过封印的缝隙,将目光投向了阳间,投向了…这间石屋,投向了徐小乙眉心的坐标,也投向了这支…暂时失去锋芒的判天笔。
“睡。”齐风雅的声音恢复了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明天,去城隍庙还愿。”
她不再看徐小乙,目光落在手中那支彻底黯淡的笔上。笔身的裂痕深处,在那枯竭的裁决本源最核心的地方,一点微不可察的、与徐小乙眉心烙印同源的暗红印记,如同最深沉的阴影,悄然蛰伏着。那是血砚宿主最后一点无法磨灭的印记,也是孽龙残念此刻锁定的…灯塔。
徐小乙蜷缩在冰冷的石床上,紧闭着眼,眉心的疤痕冰冷刺痛。混乱的记忆碎片、窗外那恐怖的龙影、还有女人手中那支彻底熄灭的铁笔…无数画面在他脑海中疯狂冲撞。他摸索着,紧紧抓住了怀里那支冰冷的铁笔(齐风雅不知何时又丢给了他),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笔身冰冷,再无一丝暖意传来。
地府,奈何桥头。
招牌在阴风中显得有些破败。“人形邪念诱捕器”的字样下方,新添了一行更加潦草、却透着一股肃杀气息的血字:
【新增:龙怨清剿(高危)、判官笔急救(天价)、阳间还愿(强制)。】
——承接忘川级孽龙残念驱逐、神器级维修保养、及活人精神创伤后安抚。**
特别警示:活人雇员徐小乙即日起进入强制疗养(兼岗哨)状态,严禁出借。**
注:疗养期间若再遭龙影凝视,判官殿概不负责,建议自备忘川水(内服外敷均可)。
AI客服号的虚影闪烁不定,似乎受到了某种干扰,电子音断断续续:
“…龙怨清剿…收费…参照…前朝阎王魂爆…标准…滋滋…判官笔急救…需…抵押…十殿…阎罗…官印…滋滋…阳间还愿…强制…费用…从…雇员…下辈子…工钱…扣…”
孟婆搅动着永远沸腾的汤锅,浑浊的老眼望向阳间洛京城的方向,又看看齐风雅石屋的位置,长长地、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唉……造孽啊……这阳间的傻小子和那支破笔,怕是要把整个忘川都拖下水了……”
【阴司高危疗养及设备急救风险告知·AI客服号(受干扰版)】
(电子音断续,夹杂滋滋杂音)
41. 龙怨清剿(高危):承接忘川孽龙残念跨…界…骚…扰业务。风险:极高(SSS+)。可能导致阴阳壁垒松动、区域性怨念风暴、判官笔彻底…报…废。收费:按次计,参考标准:前次清剿(湮灭血巢)成本(含判官吐血费+设备损耗费+场地修复费…滋滋…)。
42. 判官笔急救(天价):专修本源重创、裁决熄灭之神器(如:判天笔)。维修材料: 需龙元精粹(无货)、忘川核心怨晶(需申请)、或…活体空灵本源(如:徐小乙灵魂抽…取…滋滋…)。**风险: 维修失败率99.99%,设备(笔)可能降级为“装饰簪”。维修费需抵押:十殿阎罗官印(至少一枚)或等值天地权柄。
43. 阳间还愿(强制疗养): 活人雇员(徐小乙)精神创伤后强制安抚流程。内容: 城隍庙上香(驱邪)、晒太阳(补阳)、背诵《地府员工守则》(洗脑)。费用:从雇员未来十世工钱预扣(利滚利)。风险:疗养期间可能触发“龙影凝视”(概率激增),导致雇员精神崩溃或变异。触发后本殿免责。
44. 雇员(徐小乙)强制状态: 即日起,编号徐小乙人形设备进入“绑定疗养\/岗哨”模式。禁止: 租赁、出借、抵押、解体研究。功能:充当龙怨残念预警器(被动)、判官笔微弱充电宝(接触生效)。损耗: 灵魂持续透支,寿命大幅缩减(预估剩余阳寿:1-3年)。备注:请妥善使用,避免提前报废。
45. 最终通告: 检测到忘川核心封印波动加剧…滋滋…判官笔急救需求等级升至“灭世级”…滋滋…请相关单位(阎王殿)速调拨资源…或…准备集体投胎…滋滋…本客服即将进入节…能…模…式…最终解释权…归…快…撑…不…住…的…笔…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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