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缺心眼子!兴爷是不是你?”
纪萱把手上瓜壳一扔,一脸怨气的盯着牢兴。
“不是我...呵呵,我知道谁干的,那人江湖外号舌头,老坏了那个人。”
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你们抓鲁迅,关我周树人什么事?
同理。
舌头干的缺德事和我石兴有啥关系?
“不就是兴爷干的,坏!”
“你骂得去骂舌头爷...”
队友队友你快跑,我有双重人格。
“切...兴爷比我还会无理取闹,敢做不敢认!”
“我没干过。”
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之前纪萱也是这样子耍赖的。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理你了,盘子里装的都吃干净了?兴爷在楼下还说拿太多。”
比起被戏耍一番,一回头的功夫牢兴就把糕点全吃完了更令人意外。
他不是一直在嗑瓜子和喝茶吗,不对糕点感兴趣。
不对,瓜子好像都进了纪萱肚子...那也不会吃的这么快吧。
“没有,诺,还给你...我嘴巴没那么馋,真觉得你一转头的功夫我就把桌上东西都解决了?”
石兴拿出藏起来的小半盘吃食,就放在椅子上,牢兴特意空出来的地盘。
“嗯...也不是没有可能,我看兴爷都没动过瓜子以外的东西,是不感兴趣吗...下次我挑点兴爷喜欢吃的。”
“想吃也只剩一两块了,你们不是喜欢这些吗,我不稀罕和小孩抢东西吃。”
那盘中的糕点就剩零星几块,拿了总感觉怪怪的,留给有需要的人吧。
对这些甜食没特别强烈的欲望,可有可无。
“我也是小孩?”
“你是大孩,没个正经样...”
“我有正经样好不好!只展示给那些亲戚,客人看。”
“行,我信了,我认真听戏去。”
“要不这样子,我把这绿豆糕掰一半分给兴爷!”
“也行,不要白不要。”
“呃...兴爷你来吧,我感觉我不能恰好分一半。”
“非得五五分?来玩个好玩的,我俩各抓一头,凭实力,掰多少吃多少,如何?”
“有点意思...我来!”
石兴两指稳稳捏住绿豆糕一头,这游戏是并非全靠实力,而是靠信息差。
谁急着想要去掰大块,反倒容易把这糕点掰碎,拿到小块。
“兴爷怎么不动...”
纪萱还是个欧美打法上来就干。
中计了。
不学物理的后果。
物理学,照亮世界!
费尽全力却只扯下一块拇指大小。
“欸?!”
诶,不是吧,我不是天才吗?
“惊讶啥,有技巧在里头...”
拿到大头,没啥动嘴的欲望,干脆和纪萱手上那小块的换下,吃一口意思意思。
“拿去,知道你偏爱甜食,我尝尝味就行...”
不是来征求意见的,是来通知的。
趁着纪萱在原地大脑宕机,抢过她手上的糕点,把手头大块的部分施舍给她。
“看我干啥?天天在我耳畔念叨这些,我早就记住了...吃完专心听戏,省的漏掉剧情来问我。”
还是看看楼下的盛况吧,家人们。
大家默契的闭上嘴巴,由台上的说书人尽情发挥。
“说起这位陈千户,家里往上翻几代,啧,满门忠烈,祖上就在为大明镇守这北大门,国之柱石。
当了十几年的千户所,做梦都在想着往再升一关。
上头给他递了话。
老陈,这趟差事办漂亮了,平阳卫的位子,立马给你坐!
陈千户领了命,到了西北边上安营扎寨,一大队官兵出去,两天功夫也才灭了几十来匪徒,杀到明年都杀不完。
为啥?盗贼土匪跟沙子似的散在各处,咱在明处,人家在暗处,保不齐还有通风报信的!
人家绕着你的队走,你上哪儿找去?
夜晚郁闷的不行,开上几坛美酒佳酿,召集各位兄弟商议。
手下就有人献上计谋,问,大人敢不敢干票大的?
什么大的?
常言道: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
问过周边的村民,摸到了一处匪窝的位置,大概有数百盗匪,多是逃兵难民,人家的大哥或许在那。
若是能先剿了匪首,做到杀鸡儆猴,震慑底下那群刚入伙,打算入伙的小兔崽子,趁早死了进黑道这条心。
也有人站出来反对。
三思,三思啊。
咱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人家匪窝必是建在险要的地,易守难攻,又不清楚人家头领的实力,贸然进攻,稳中求胜最要紧,若是出师不利,后果谁来承担?
陈千户听后,拍案大笑。
怕死的就不会穿着这身官衣,为国捐躯死得其所,大不了我陈千户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打,打他个出其不意!
第二天下午,点选手下最强悍的三百个弟兄,顶盔贯甲,磨快了刀枪,大设宴席,好酒好菜管够!
吃饱喝足,携三百精锐之士夜间直奔敌营而去。
到了地,一百人先把外围堵得水泄不通,今儿个非叫这些山贼插翅难逃,一网打尽,军营中蚯蚓挖出来竖着劈,鸡蛋拿到了摇散黄。
那匪首探出头一看,大势不对...
周边那叫一个草木皆兵,颇有昔日项王军壁垓下之惨状。
当上这头领还没一个月,好日子没享受几天,报应先来了...
破釜沉舟,和官府殊死一搏?
不行啊,数量上不占优,一群没吃几天饱饭的逃兵,面黄肌瘦,面对训练有素的官兵,二打一能不能打过都是问题。
兵器上也不如人家,身上都是两三年前老掉牙的破铜烂铁。
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要逃出去,换个山头照样当大哥!撤!
打定主意要溜,仗着自己身强力壮,那匪首身披重甲,持一把巨斧,做好硬砍开一条血路冲出去的准备。
可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披着甲胄,没被外面的官兵发现,以为是同伙,稀里糊涂给人家放出去了。
忽然一拍脑袋,不对呀,下午没见的有人身板如此魁梧,也没见这千户给他们发了斧子。
意识到酿成大祸,急忙大喊。
抓住他,别放走那个贼人!
陈千户率领其余弟兄冲锋陷阵,斩杀几位小喽啰,闻讯扭头一看。
个头比寻常人大上一圈,不摆明了是他们的头儿。
追!
几位弟兄用命拦住那匪首逃离,陈千户一马当先就冲了上去!好一个酣战一番。
一把大刀对上他那利斧。
铿铿锵锵,刀剑碰撞的声音响彻整个山林,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对面那个是一边打一遍撤,陈千户差点撞上周围的树木。
大骂。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祸国殃民的狗贼!
酒囊饭袋,莫要逃!与你陈爷爷斗上三百回合!”
一位正直的武官,确实是个猛将,骁勇善战。
嗯...满穗身边也有一位她见过最为强悍的人物,和说书人绘声绘色描述的陈千户比起来会是什么样的?
喜闻乐见的斗蛐蛐环节。
“良爷...这陈千户听起来好厉害!把那土匪老大打的不敢还手,只敢逃跑。”
满穗用脸颊蹭着良的小臂,挑起话题。
“嗯,可能不是真的,按我经验来说,不是什么人都敢拿利斧作为武器,不至于不敢还手,估计是怕陈千户身后的追兵。”
“台上那人不见得上过战场,都是人家的口述,夸大自己是很正常的。”
“不过他都坐上千户这个位置了,应该也不会太弱,我和舌头第一单活就是面对这种身材魁梧的家伙,确实很难对付,连我都差点失了手。”
良轻描淡写几句话,最轻柔的语气说出最吓人的话。
“那良爷和那陈千户比起来,谁更强一些?”
“我又没见过他,或许是平分秋色,或许是他逊我一筹,千户我没见过,百户见得多,没多少有真本领的...”
陈千户听完良的评价。
默默地把练武时间换到鸡鸣前一个时辰。
换到晚上不睡觉也来不及了,单挑王这个天赋怪,后天努力都比不上。
“唔姆,那我们还要继续北上好一段路程才向东走,不会被那些土匪抓到吧...”
“少说些不吉利的话,那北方不是相对安定了点,况且那些流寇都不入我眼,我有十分把握应对,保你们周全。”
说到底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崽子,被这故事里动荡的西北吓到。
良对此不屑一顾,都是吓人的,迄今为止,遇到比他强的对手屈指可数,自信地向满穗保证。
“哇...良爷真厉害,会一直保护我吗?”
“...”
这话是什么意思?
记得之前野外和她谈天时,她提到过以后就跟着良走...
“不然呢,是你要一直跟在我身边,我总不能冷漠到不管不顾吧?”
“嘻嘻,良爷真好...”
...
“可那匪首哪敢接招?只顾着抱头鼠窜,十足一个贪生怕死的孬种。
陈千户紧追不舍,直追出三里地!最后把那贼头子逼到走投无路,心一横,眼一闭,纵身就往山下滚去...
陈千户从另一条路奔到山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寻到天亮也不见这匪徒的踪影,只好作罢。
又带领人马剿匪数月,那段时间,晋地确实安分了不少,大的乱子没了,只剩下些小打小闹,如愿以偿升任了平阳卫指挥使。
几年后,陈千户因旧伤复发,告老还乡,把这副担子交给了他儿子,就盼着儿子能替他完成心愿,彻底扫清那些祸害。
他那儿子也争气,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正千户,是咱大明有数的少年英杰!
这个故事告一段落,告一段落...大伙儿还中意啥样的故事?”
故事比较简短,不像背过话本,而是说书人即兴而发。
根据真实事件改编?
听出来很多美化的成分在里头。
“有点意思,再听一场我们回客栈吧。”
“只听一场吗...也行,晚上还有事情要做。”
“啥事要做?”
“嘻嘻,我得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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