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这帝国最高权力上谦让起来了。
严肃地决定好苏丹之位后,两人商讨的是权利仅次于苏丹的维齐尔的人选。
方既明当然首选奈费勒,但奈费勒觉得应该让更适合的人来。
方既明劝道:“虽然你不想在清流和权贵之间周旋,但你并非没有这种能力……就是要委屈你做讨厌的事了,要是以后你带出比你更适合的人再换人也不迟。”
“真的,其他人要么过刚易折,要么道路和我不同、要么能力不如你,只有你坚定、冷静、最让我放心。没人比你更适合了。”
奈费勒这才答应下来。
总感觉两人为了让对方坐上高位,开始了不择手段的互吹模式。
两人又商讨了其他细节,方既明才回去休息。
……
这种时候回领地只会徒增变数,方既明当然选择回去继续睡苏丹那张豪华大床。
他带着奈费勒留给他的饭菜回到寝殿,刚推开门,就看见那只大猫正趴在床上,用被修剪过的爪子艰难地勾住盖被的旌旗,试图往地上扒拉。
听到推门声,猫立刻收回爪子,昂起头,尾巴高高立起,在宽大的床铺上大摇大摆地踱起步来,一副巡视领地的架势。
方既明才不管这套,他今晚偏要睡这儿。
圣主目睹了这猫人前人后的两副面孔,又嘎嘎乐了起来。
这笑声引得猫恼羞成怒,跳下床对着圣主像就呼了两爪子。
落难的神明和落难的君王凑一块,本该惺惺相惜才对,怎么反倒互相看不顺眼?
方既明刚才明明已经放他离开了,难道他不想去野外单挑一下巨狼、山狮或者大犀牛?
哦,天这么晚了,猫也是要睡觉的。
况且,苏丹除了这王宫,其实也无处可去。
方既明走上前,将拖到地上的两面旌旗从猫身下抽了出来,仔细折好,放在旁边的柜子上。
……柜面上,明晃晃地放着几瓶用途明确的油膏,还有各种各样的妙妙小道具。
方既明顺手揉了一把猫猫头:“玩得还挺花。”
苏丹寝殿里没有桌椅,他便席地而坐,将自己的饭菜分出一小碟放在猫面前。
然而,直到他将自己那份吃完,甚至听到了猫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地上那碟食物却纹丝未动。
这家伙,变成猫了还依然高傲得很。
反正也只用照顾它七天。
方既明端起碟子,用叉子挑起一点食物递到猫嘴边。猫这才矜持地吃了起来。
这狗苏丹真会享受,变猫之前是主子,变猫之后怎么还是主子。
方既明忍不住对他使用pUA大法:“你看,你变成猫猫之后,别人都不管你了。只有我,还不嫌弃你,还愿意喂你吃东西。”
猫猫抖了抖耳朵,权当没听见。
喂完猫,方既明用魔力熄了灯,寝殿彻底陷入黑暗。
他摸索着躺上床,对着黑暗里那个模糊的猫影发出警告:“你要是再哇哇叫,我就让萨米尔来给你做绝育手术。”
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后半夜,寝殿里还真没响起扰人的声音。
……
真可怜。
天还没亮透,猫儿还踩在方既明身上呼呼大睡,他身下的人就被薅了起来,开始用膳、梳洗、更衣。
被迫离开梦乡的苏丹不满地嚎了一嗓子,在方既明刚离开的被窝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蜷成一团倒头接着睡。
他倒是完全适应了猫生。
方既明洗漱用膳后,几位侍女围了上来。
两人端着盛满道具的托盘,一人为他仔细打理发型,定型成最衬他气质的样式。
接着,一人用镂刻着花纹的软布覆在他脸上,另一人用柔软的羊毛刷,从金罐里蘸取金粉,轻柔地在他脸上刷过。
揭下软布,他的脸颊上也出现了那标志性的金色纹路——与前任苏丹同款。
哦,不能说是同款,这就是苏丹专属的印记。
反正他不像前苏丹,裹得严严实实,身上的金粉就不用再涂,只需在脸颊、下巴、脖颈和手上象征性地点缀些金纹即可。
当苏丹,每天都要涂金粉……
那要不要悄悄组织人手去皇宫下水道淘金?
说不定下面积攒的金粉都够熔铸金币填充国库了。
这么想着,几名侍卫已恭敬地引领他走向大殿前的广场。
沿途,昨日的尸体与血迹已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仿佛那场惨烈的厮杀从未发生。
仅仅一夜,他的势力已将舆论宣传得铺天盖地:
“呼风唤雨的神兽是新苏丹的坐骑!”
“新苏丹为了替被旧王侮辱的人报仇,将其变成了只猫来羞辱!”
“宫墙外连绵百米的废墟,不过是新苏丹一指之威!”
……
最后这条尤其离谱,甚至引来不少民众在尚未修复的宫墙废墟前顶礼膜拜,将其视作“神迹”。
舆论如此发酵,他几乎被传成了真神下凡。
什么“神明看不惯苏丹所作所为,下凡救苦救难;
什么“慈悲为怀的神明试图感化暴君,心理感化失败便选择了神威感化”。
外边信誓旦旦地传得神乎其神,纯净教会也无可奈何。
毕竟这位可是真真切切通过了炎日天平考验的人。
新苏丹是否真有此等伟力?谁也不敢当那出头鸟去试探。
至少在这登基大典当日,无人敢生事端。
依照宫廷总管高声宣读的流程,方既明登上了象征王权传承的高台,转身面朝百官站定。
旁边还有人专门举起相机记录。
奈费勒不知从哪里搞到了苏丹即位必备的圣物——象征征服使命与神授权威的胜利之剑。
剑身置于铺着深红绒布的金盘之上,上方是新铸的王冠。
新任近卫队长奈布哈尼端着金盘,紧随在奈费勒身后。
奈费勒在方既明面前站定,郑重地双手托起胜利之剑,平举在身前。
方既明依礼跪地,恭敬地接过宝剑,亲吻剑身后,将其佩戴于腰间。
接着,奈费勒双手捧起那顶崭新的王冠,为方既明稳稳戴上。
原本授剑赐冠这事,应该由教会首领来做,但新政权对神权不感冒,便由大维齐尔奈费勒代行。
尽管方既明完全没预习过流程,但贴心的宫廷总管引导得事无巨细,他并没有手足无措。
核心仪式完成,他走下高台,重回青金石大殿,踏上黄金阶梯,坐上了至高无上的王座,正式接过权柄。
奈费勒手持镶金的绿松石手杖,立于王座旁。
宫廷总管侍立其身后。
如果他有对象,他的对象也会带着一顶后冠坐在他身边。
可惜他后宫空空,他身边的位置便显得格外空旷。
文武百官依次上前,跪吻他王座前的金阶,宣誓效忠。
各地领主或亲自到场,或派出了代表。
方既明端坐王位,神情庄重肃穆地接受着这一切。
但心里早就开始嘎嘎乱叫了:“奈老师!你今天简直帅爆了!”
“天啊!这绿松石缀金绶带,这几枚恰到好处的戒指,这耳廓上精致的金饰,这眉心典雅的花钿,还有这金丝暗纹的黑袍……朴实而不失优雅,华贵而不失庄重!还有这根漂亮的新手杖……”
“不会也是剑杖吧?那也没关系,你这样的人物就需要有点防身之物。”
“老实交代,你这身准备多久了?怎么不早点穿出来?”
“太适合你了!你的审美真是绝了!”
他内心激动得几乎失去条理,只会一个劲地在心里狂刷好看,感觉自己像在玩一款名为“奇迹奈奈”的换装游戏。
奈费勒努力屏蔽他那过于热情的心声,眼神依旧锐利,眉头却难得地没有蹙起。
他沉稳地立于王座旁,通过心声为方既明分辨着殿上百官的忠奸。
随后,便是冗长的封赏功臣、处置叛逆的环节。
宫内的仪式终于结束,但活儿还没干完。
他还得坐上花车去游行,亲自向夹道的民众抛洒银币,接受他们的热情。
真是累人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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