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既明不禁佩服起自己的先见之明,摸出在校门口买的体温计,递到奈费勒唇边。
奈费勒抿紧嘴唇,目光瞥向床头柜。
方既明问:“那我开柜子了?”
奈费勒眨了眨眼。
哦,原来柜子里放着额温枪,白买体温计了。
方既明给了奈费勒一枪,宝了个贝的,39c!
高烧,这人真的吃药了吗?
方既明怀疑地问“真吃药了?”
奈费勒再次眨眼。
好吧。方既明确实在床头柜里看到了开封的退烧药,接着问,现在感觉冷还是热?冷就眨眼,热就不做反应。
奈费勒看着他,努力地没眨眼。
“真是不会照顾自己。”方既明小声念叨。
这个阶段还盖厚被子是不对的,甚至可以说是危险的。
不过也是,烧成这样,估计也没力气自己调整了。
他找出一床薄一些的被子给奈费勒换上,发现电热毯还开着高温模式,这不把嗓子烧哑才怪!
他把电热毯调低档位,一番折腾,顺便扶奈费勒半坐起来喝水。
多喝水,睡一觉就会好很多。了
喂完水,他又找来毛巾,用温水浸湿后敷在奈费勒额头上。
虽然这种方式降温效果有限,但至少能让人没那么难受。
等奈费勒闭上眼睛,方既明下楼去煮粥。
正蹲在厨房等粥好时,收到奈费勒的消息:睡不着。
难受?
奈费勒没回答,而是反问:你在做什么?
煮粥。
不用了,我不想吃。
方既明担心他不吃东西,没有营养,会影响恢复。
管你是什么教授富豪,生病了就是需要人照顾的可怜猫猫!
可是他自己生病时,确实也什么都不想吃,更不想别人强迫自己吃。
上网查了查资料后,他得出结论——不想吃就算了。
这时候身体要集中能量和资源消灭病毒和细菌,而不是用于消化,只要保证水分摄入就行。
他又查了查奈费勒吃的退烧药,刚好是要求空腹服用的类型,这才回复道:好吧,那我自己吃。一会儿你喝点热热的菜汤,只有汤没有菜,可以吗?”
方既明开始准备煮汤。
奈费勒一开始极度抗拒这种任人摆布的感觉,但慢慢发现,这家伙虽然莽撞地闯进自己家,但不会借此索求什么,也不会随便评判什么,更不会强迫他做什么,那好像只要接受这份好意就行了。
喂完药和汤,方既明终于有机会复习了。
拿课本前,他注意到奈费勒桌上放着一本《荒原》,问道:读到哪了?需要我念给你听吗?
不用复习?
方既明在手机上回复:没事,除了几门需要计算的课程,其他我通宵一晚上就能稳过。
奈费勒不明白这有什么可自豪的,那不是还有几门课可能挂科吗?而且不挂科算什么值得炫耀的成绩?
他继续拒绝:不用,念比看慢,浪费时间。
方既明觉得有理:好吧。我可以放音乐吗?
可以。
方既明搜了个古典乐歌单播放,想着奈费勒应该不会讨厌,听着音乐,他应该也不会太无聊。
终于可以安心复习了。
……
入夜,奈费勒坐起身,方既明立刻放下笔,凑上前:怎么了?有需要可以发消息和我说呀。
奈费勒抬头与他对视。
方既明懂了,不就是上厕所嘛,谁还不是个人类了?
他给奈费勒披上阿尔图送自己的那条毯子,扶他下床。
洗漱回来后,方既明扶奈费勒躺好,把毯子重新裹回自己身上,直接往地上一躺:今晚我就睡这儿了,你家地板真暖和。
奈费勒微微睁大眼,这人刚才居然把能随手放在地上的毯子披在他身上?!
要不是嗓子哑了说不出话,非得骂他几句不可。
他在手机上打字:出去,去隔壁房间睡。
别啊!我昨晚吓出心理阴影了,一个人睡害怕。
他假装忘记了自己后来热血沸腾、一身正气复习到半夜的事。
要不是他觉得有失分寸,都想绑根毛线在自己和奈费勒手上,他有什么事拽拽毛线,就可以把自己叫醒。
奈费勒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关灯后,方既明在奈费勒床边睡不着,脑子开始东想西想。
得出结论后,给奈费勒发了条消息: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的问题,当时我自己也不清楚。起初我觉得是我担心你一个人,死外边都不会有人发现,而我们关系不错,应该来看看。如果有人照顾你,我就回去;没有,我就留下。
但是我继续分析发现,或许是因为关心你的人太少,而在这时候我趁虚而入地对你好,就能让你记住我,成为对你来说特别的存在。即使我回国后再也不来,你也会一直记得我的那种。这才是我的真实目的。
奈费勒白天断断续续睡了不少,此刻也很清醒。
发烧让思维变得迟缓,却让他更能专注地分析每句话的含义。
过了一会儿,他回复:那为什么要告诉我?
你还没睡!方既明本以为他睡着了,明早才会看到这条消息才敢发的,感觉自己脸一下红了,是想让你小心一点。
他发现自己好像没从阿尔图身上学到阿尔图想教的防人,倒是学到了自首?
“那,成为对我来说特别的存在?然后呢?”
不知道,还没想好。然后......可以来你家蹭饭?
应该不止如此,想蹭饭的话找阿尔图也行。
而且在奈费勒家蹭饭的想象,并没有激起他想要照顾对方的冲动。
方既明又默默剖析了好一会儿,回道:“应该是我想要被偏爱,仅此而已。”
没错,他想象着自己被人偏爱的场景,不论对象是谁,他都会感到开心,并且也愿意为之付出。
原来自己是这种人啊,还挺自私的嘞。
又过了许久,奈费勒回复:或许有你说的这个因素,但你对我的好是真诚的,细节骗不了人。再说,你都说是‘继续分析才发现’,并不是带着这个功利目的而来的。”
这么坦诚的家伙,倒是比那些嘴上说着“只是朋友”,眼底却写满索取的人干净。
渴望被偏爱?谁不是呢?
他也曾在无人可见的角落,期盼过谁拨开暮色走来。
这人在事后才审视出自己的私心,这意味着最初的冲动依然是纯粹的关心。
自己为什么要苛责一份事后才变得不纯粹的真心?
而且,这么好的人,难道不值得被偏爱吗?
奈费勒没有说出这些话。
可能方既明已经得逞了吧。
……难道坦诚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吗?
他补充道:“想蹭饭可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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