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好几次韩琛都想直接问出口:你跟玛丽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事?可话到唇边,又总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了回去。
一旦问了,就再也没法回头。
无论答案是什么,都会撕裂现在的一切。
若是倪坤承认,他又该怎么办?动手?先不说能不能打得过,就算能,这些年的情分、恩义,又怎能一笔抹去?他又狠得下这个心吗?
一头是枕边人,一头是恩主。
一边是爱,一边是义。
他像是被钉在中间,动弹不得。
直到倪坤收笔,三叔来叫他们吃饭,韩琛终究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晚饭很朴素,几样小菜配白粥,没大鱼大肉。
可哪怕桌上摆的是山珍海味,此刻韩琛也尝不出半点滋味。
每一口都像咽在棉花里,食而不知其味。
倪坤见他神情恍惚,也没多说什么,只让他先回去休息两天,实在心里难受的话,不如出个远门,去外地走走,散散心也好。
韩琛低着头,木愣愣地点了下,便起身告辞。
上了车后,开车的傻强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他,轻声问:“老大,现在回府上吗?”
“不去!”后座上的韩琛眼神空洞地望着远处倪家大宅的方向,“找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我要喝酒。”
傻强虽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要借酒消愁,但既然吩咐下来,照做便是。
车子从尖沙咀的倪家大宅出发,跨过海就是铜锣湾。
那一带不归倪家管,平日里也少有熟面孔,自然不会惹人注意。
况且那边酒吧林立,挑一家清净的并不难。
到了铜锣湾,傻强选了间叫“东漫”的店。
招牌崭新,一看就是刚开不久。
这类地方通常装修讲究,环境干净,他没多想,便扶着老大进了门,开了个包间。
一进屋,韩琛就让服务员搬来七八瓶洋酒。
傻强看着这阵仗,心里咯噔一下,终于察觉不对劲。
“老大,到底发生啥事了?您这是要喝成什么样啊?”
韩琛没理他,仰头灌下半瓶酒,才哑着嗓子问他:“傻强,你说说,你觉得倪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傻强挠了挠耳朵,“我真不好讲。
我和倪先生接触得少,平时您去堂口开会,我都在外面守着。
也就那次您出了事,我陪嫂子上门求情,才见过他一面。
可也没说几句话,哪敢乱评价。”
“对,你见得不多。”韩琛喃喃一句,忽然像是想起什么,猛地盯住他,“你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
“我……我没说啥啊。”傻强一脸茫然。
“你说你什么时候见过倪先生和嫂子单独在一起?”
“就是您被抓那次,我送嫂子过去求他帮忙,他在书房留了她好一阵子……出来的时候,嫂子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这话像一把刀,狠狠捅进韩琛心里。
他浑身一震,双眼瞬间布满血丝——果然,玛丽没骗他,倪坤真的动了自己的女人。
一股撕心裂肺的痛从胸口炸开,仿佛有人攥住他的心脏用力碾压。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顺着脸颊滚落。
傻强跟了他这么多年,何曾见过他如此失态,顿时慌了神:“老大!您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倪坤那个畜生!”韩琛终于崩溃,声音嘶哑地吼出来,“我为倪家拼死拼活,他竟背着我糟蹋我老婆!”
傻强一听,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是亲眼见过那天情形的,只是从前从未往那方面想。
如今被老大这么一提,细想之下,那些细节一一浮现,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怒火腾地烧了起来。
“老大!我现在就叫人!砍了那老东西!”
“别!”韩琛一把拉住他,泪流满面,“可恨是恨,但坤叔到底是我恩人……一边是提携我的大哥,一边是枕边的妻子……我……我该怎么办……”
两人说话时全然未觉,门外一个路过的混混已贴着包厢墙根站定,把话听得清清楚楚。
龙头大佬暗通心腹妻室,这种事放在江湖上,比火还烫。
消息传得飞快,不过一夜工夫,半个港岛的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纷纷。
有人说倪坤老脸不要,连自己手下女人也下手,谁摊上这种主子真是祖坟冒黑烟;也有人说韩琛如今的地位全是靠老婆换来的,爬得多高,裤腰带就有多松;更有人冷嘲热讽,说女人不过是件衣裳,洗洗照样穿,要是睡一觉能换来前程似锦,他们巴不得轮一轮……
风言四起,是非如潮,而风暴中心的人,却还在醉梦中挣扎。
成为和联胜的掌舵人后,程子龙最直接的收获就是货仓选址的自由度大大提升。
毕竟整个和联胜的地盘几乎都由他一手掌控,只要是势力范围内的地段,想建多大的仓库都不成问题。
最近他在荃湾又落成了一座新货仓,位置选得极佳,离葵涌码头只有一箭之遥,货物转运极为便利。
再加上有快速公路直通码头,物流效率大幅提升,进出货都变得顺畅无比。
这间仓库主要囤积的是烟酒类商品,货架上摆满了从欧美、东南亚乃至欧洲各地搜罗来的高档香烟与名酒,琳琅满目。
在港岛,卖烟一向是暴利行当。
当地正府为了遏制吸烟风气,对烟草课以重税。
一包零售价八十块的香烟,光是税费就占去将近五十块,剩下的成本其实微乎其微。
而程子龙通过走私渠道大批量采购,每盒烟的成本最多不过十几二十块。
即便加价五成批发出去,下游拿货的人仍有可观利润可图。
正因如此,烟草生意迅速成了和联胜的核心产业之一。
旗下不少堂口的老大纷纷找他进货,再层层分销到各个角落。
别看每包赚得不多,可架不住走量惊人。
这个仓库每天出货至少上百箱起步,一箱五十条,一条十盒,哪怕每盒只挣五块钱,单日流水也能轻松突破二十五万,一个月下来就是七八百万的纯利。
光这一项收入,便已超过许多帮派头目一年的总收益。
更何况还有洋酒、雪茄等高附加值商品不断进出,部分货物还会经此中转,流向内地、曰本等地,层层加码,利润更是翻着倍地滚。
“咚咚咚!”
程子龙正在办公室核对账目和货物清单,门外传来一阵轻敲。
“进来。”
推门而入的是他的秘书何敏。
她身高约莫一米六七,一头齐耳短发衬着轮廓分明的脸型,五官立体,气质清冷,仿佛不染尘俗。
但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眸却透着几分撩人的风情,平添一丝难以言喻的魅惑。
或许她自己也意识到这点,特意戴了副平光眼镜,试图压下那份艳色,反倒形成一种禁欲中带着诱惑的独特韵味。
这位秘书是占米仔为程子龙物色来的。
随着生意越铺越大,占米仔身为社团大管家,事务繁杂,无法再像从前那样寸步不离地跟着程子龙,便干脆替他请了个专业秘书。
可恩虽能搭把手,到底不够精细,真正动脑子的事还得靠读书人。
占米仔跟程子龙多年,深知他的口味——成熟干练、略带距离感的御姐型女人最对他的胃口,何敏正好符合。
在入职之前,何敏曾是一所私立中学的教师,后来炒股失利,欠下一屁股高利贷,债主正是占米仔旗下的财务公司。
当时摆在她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变卖房产,车没了卖车,最后还得进夜场还债,直到还清为止;要么接受这份秘书工作,不仅薪资优厚,利息全免,只需归还本金即可。
这样的条件看似优渥,谁都明白背后另有深意。
可面对两条出路,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更何况程子龙年轻有型,并非油腻不堪的中年大叔,这让何敏心理上也更容易接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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