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天虹手中的八面汉剑向来以锐利闻名,以往他挥剑砍人,讲究的就是一刀下去必见血、留痕。
但今日碰上黑狼,这份优势全然无用武之地。
几轮兵刃交击后,他发现自己的剑身已布满细小崩口。
虽然黑狼那把砍刀状况更糟,刀口卷得厉害,可人家压根不靠锋刃,完全是拿它当铁棍砸人,即便钝了也不影响战力;而他这剑一旦失了利,威力立刻大打折扣。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耳边突然响起“啪”的一声脆响——
那柄随他多年征战的八面汉剑,竟被黑狼一记重劈,从中断成两截!
骆天虹一身本事大半寄托在这把剑上,剑一折,气势顿时萎靡下来。
本就处于劣势,如今只剩半截残剑更是捉襟见肘,没几招便被逼得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若非自幼习武,身手远超常人,恐怕早已命丧刀下。
开战前有多狂傲,此刻就有多狼狈。
黑狼每劈出一刀,都让他觉得死神逼近。
手中无利器,心中也没了底气,除了后退别无选择。
可他这一退,却害苦了身后跟着的小弟。
黑狼如猛虎闯入羊圈,横扫忠信义与韩琛的联军,打得他们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昨夜他们如何围剿倪家,今朝就被黑狼原样奉还。
而那个被骆天虹视为劲敌的黑狼,其实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在他眼中,不过是有人冲上来,便顺势砍过去罢了,并不知道对方是谁。
因此得手之后也未追击,否则凭骆天虹此时的状态,绝无可能从黑狼手下逃脱。
倘若他知道,自己竟是因为对方压根没在意才捡回一条命,只怕羞愧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倪家总堂所辖三条街,在不到两小时内尽数落入黑狼之手,骆天虹带伤仓皇逃离。
至于韩琛,那矮胖子早有算计,压根没亲自参战,只派了个叫傻强的手下盯着局势,随时报信。
一听前线全面溃败,立刻拉着老婆玛丽,带上事先准备好的财物,火速投奔陈山寻求庇护去了。
就在黑狼拿下倪家地盘的同时,飞机也率众攻入甘地的地界。
如今的飞机,早已不是当年在鱼头标身边靠耍勺子逞凶的小角色。
自从追随程子龙以来,他在道上地位一路攀升,如今已被人称作“北角之虎”。
这称号并非虚名,他动手时那份亡命狠劲,简直如同疯魔。
甘地在倪家体系中的势力,仅次于总堂,手下光是打手就有七八百人。
但这七八百人刚和飞机带来的两千部众接上火,立马被打得七零八落、四散奔逃。
飞机的可怕之处在于,根本不计较对方是否伤到自己,只要还能动,就要反手砍回去。
什么样的老大带出什么样的手下,他麾下的兄弟个个都是玩命的主儿。
说到底,混江湖的人里真正肯豁出性命的终究是少数。
当飞机砍翻第十个人时,对方阵线已经开始动摇;第十二个倒下时,已有小弟转身逃跑;等到第十五个应声落地,眼前再无人敢迎战,只剩一片仓皇背影。
人数本就不占优,斗狠又差了一大截,除了逃命,实在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甘地是在自家洗浴中心办公室被抓出来的。
被抓那一刻,满脸惊恐的他,哪还有半点昔日社团头目的威风。
“飞机,拜托你跟龙哥说一句,我甘地愿意投靠和联胜!”甘地跪在地上不停磕头,“不管龙哥提什么条件我都照办,要是嫌我碍眼,地盘你们拿走,我现在就走,这辈子再也不踏进港岛半步!”
“我知道倪家的运货路线,我可以全部交代!还有钱,我存了不少,全都献出来……”
飞机原本举起刀想直接结果了他,听见这番话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拨通了程子龙的电话。
“老大,甘地说要把地盘、倪家的货道,连同手里的钱统统交出来。”
“那些玩意儿对我没用,再说地盘现在不已经是咱们的了?”电话那头程子龙语气平静,“这种老东西留着也是累赘,带他去天台透透气吧。”
“明白,老大。”
挂了电话,甘地立刻扑上来追问:“怎么样?龙哥怎么说?能不能饶我一命?”
“龙哥让你上去吹吹风。”
这话一出,甘地当场吓得失禁,死死抱住办公桌腿不肯松手。
可飞机向来只听命令行事,哪管你哭天抢地,你不走?那就剁手。
最后甘地被拖到顶楼时,双手早已脱离身体,飞机也没多折磨他,拎到天台边,一脚踹下去,人便直直坠了下去。
与此同时,另一边率众杀入文拯地盘的阿武,同样是势如破竹。
阿武自幼练武,擅长双刀,形制类似咏春八斩刀,却稍长几分。
若是骆天虹在场,一眼就能认出这是北派刀法。
北派功夫大开大合,刀路迅猛凌厉,讲究快、准、狠。
在他手中,两把刀舞得如同旋风,对手根本近不了身。
手下兄弟虽不如他身手了得,但棘手的角色都被他亲手料理,剩下的不过是扫荡残局。
文拯本就是倪家四大金刚里最弱的一个,人马不多,如今碰上阿武这种亡命之徒,对方还带着两千打手压境而来,哪里招架得住?
若非他据守夜总会老巢,借复杂地形边打边退,恐怕早被一刀劈穿心脏。
可再怎么绕巷穿房,空间总有尽头。
阿武带来的矮子兵铺天盖地,很快就把文拯逼进了死角。
起初他还妄想凭几分功夫突围,结果刚交手,就被阿武连砍四五刀,整个人瘫跪在地,血流不止。
“大哥饶命!我愿归顺和联胜!”生死关头,文拯和甘地一样选择了低头求生。
但阿武比飞机更干脆——寒光一闪,刀锋掠过喉咙。
文拯捂着脖子倒下,鲜血从指缝喷涌而出。
阿武冷冷看着他抽搐的身体:“不好意思,我们和联胜不要你这种废物。”
一夜之间,尖沙咀硝烟四起,战火席卷每个角落。
原本属于倪家的地盘,尽数易主,第二天清晨已全然变色。
这场翻天覆地的剧变,让港岛各大帮派目瞪口呆,心中对程子龙更是忌惮万分——一句话出口,整个尖沙咀就此改姓!
什么叫真正的实力?这就是!
当初韩琛对倪家动手时,不少社团都在观望,伺机分一杯羹。
东星、洪兴都已磨刀霍霍,只等一声令下就冲进尖沙咀抢地盘。
可他们还没动,程子龙已经抢先出手,动作快得让人反应不及。
还在查国华和黑鬼谁杀了谁的时候,飞机和阿武已经带着队伍杀进了街区,一路横推,倪家人马毫无还手之力。
就连前一晚还能把倪家总堂打得七零八落的韩琛忠信义联军,这一夜也被打得溃不成军,狼狈逃窜。
程子龙在东南亚早有威名,可港岛这边许多帮派一直将信将疑,觉得传言难免夸张。
可这一晚过后,所有人都明白了——如今的和联胜,不是凶,是狠;不是狂,是绝。
东星和洪兴原本也动过插手的念头,可眼看局势一变,哪还敢往上凑?还没动手就早早收了心思,放弃染指尖沙咀这块地盘。
眼下他们心里都清楚,如今的和联胜,或者说程子龙这个人,实在犯不着去招惹。
阿武刚砍完人,一整夜没合眼,这会儿正坐在文拯那间夜总会的大厅里,围着火锅涮肉。
文拯这间场子,地段好、装潢也讲究,可惜昨晚上一场恶斗下来,早已乱作一团。
虽然主体结构没塌,可要重新开张,少说也得关门整顿十天半个月。
这类夜总会通常窗户都会封死,装上隔音遮光的木板,图个私密。
可昨晚打得太狠,几块墙板被砸得粉碎,清晨的日头直直照进来,正好落在阿武吃火锅的桌上。
他坐在那片光里,慢条斯理地涮着肉片,四周却满是破碎桌椅、断裂的灯架和洒了一地的玻璃碴子,这般景象配上他那份沉静,远远看去,倒透出几分江湖草莽的味道。
占米仔就是这么想的。
他带着七八个贴身手下开车过来,一进楼上就看见这一幕。
脚步沉稳地走过去,阿武见他来了,立刻起身打招呼:
“占米哥!”
“坐着,别客气。”占米仔一摆手,自己先坐下,“料倒是齐整,怎么没吊龙?这锅底配吊龙最对味。”
他说的吊龙,指的是牛脊背上的嫩肉。
论起吃牛肉火锅,潮汕人是最懂行的,而占米仔恰恰是潮汕出身。
在潮汕人的规矩里,一头牛能分出十一个部位,从脖颈到后腿,每一块都有名堂,连烫几秒都讲求精准——肉片切成一毫半到两毫米厚,脖仁三秒入口最佳,三花趾得泡足八秒才够劲道。
“吊龙没进货,不过有脖仁。”阿武答道。
“哎哟,那我今天算有口福了!”占米仔眼睛一亮,“这玩意儿难得,别傻站着,赶紧吃!”
一头千斤重的牛,出肉不过三成七,其中脖仁最少,整头牛也就切得出一二斤。
这块肉带着细密油花,入口滑嫩又带点嚼劲,不管是下锅还是上烤架,都是顶级享受。
阿武也不再推辞,坐下来继续吃。
他本就不是拘谨的人,更何况练武出身,向来讲究补养。
刚拼过命,正是该进补的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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