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阿虎马上问:“那咱们先冲谁开刀?”
“眼前不就有个现成的?”托尼冷笑一声,“四眼那家伙打从一开始就没把咱们放眼里,动不动就找麻烦,正好拿他开刀,立个威风!”
阿虎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脸上浮起一抹狠劲儿的笑容:
“就他?我早看他不顺眼了!当初二哥当堂主办宴席,他连面都不露,这次干脆新仇旧恨一块清算!”
自从跟程子龙搭上线后,托尼三兄弟本就比四眼强上几分,如今又添了大批手下,势力更是翻了几倍。
四眼在旺角的地盘拢共就一条街,手下也就几百号人,在江湖里根本算不上什么硬角色。
为了打出声势,三兄弟这次几乎是全员出动——上千人压过去,对方才几百,胜负早已注定。
再加上是突袭出击,对方毫无防备,而托尼三兄弟本身又都是能打敢拼的狠人,四眼那边根本挡不住。
说是“一触即溃”,其实都抬举他们了。
实际情况是,托尼带人一到,四眼的手下一看阵仗,不少人转身就跑。
地盘是老大的,死活跟自己没多大关系,这种一边倒的局面,谁愿意上去白白送命?
不到一个晚上,四眼那条街就换了主人。
连他自己也被手下绑了,直接送到托尼面前。
那时,托尼正坐在原本属于四眼的红酒吧沙发上,手里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泡面,慢悠悠地吃着。
“托尼!”被五花大绑的四眼瞪着眼吼道,“大家都是混口饭吃,你真要赶尽杀绝?当初你们刚来旺角落脚的时候,要不是我看你们兄弟不容易,处处留情、没赶你们走,你们能有今天?现在翅膀硬了,就这么报答我?”
托尼停下筷子,轻笑了一声,声音冷淡:
“呵,我们占那地方,既没夜店也没舞厅,连个正经生意都没有,根本不值一抢。
就连咱们住的那栋别墅,也是真金白银买下来的。
你说你照顾我们?那你倒是说说,你到底给了我们什么?”
说到这儿,托尼夹起一筷子面送进嘴里,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哦,对了,提到底谁照顾谁——当年咱们买下的那栋山边别墅,不就是你的产业?价钱比市价高出三成都不止。”
“还有那次咱们黑下别人的货,我听说也是你出面跟人家挑明,说是咱们干的。”
“再有阿山那笔买卖,外头传你暗地里动了手脚……”
随着托尼一件件点出来,四眼的脸色渐渐发青。
那些事,的确都是他背地里做的。
他一向看不惯这些外来人跑到港岛来分一杯羹,不单是托尼他们兄弟三个,就连从北边来的那些大圈仔,他也一样抵触。
要说排外,他是真做到了不分亲疏、一视同仁。
“你翻这些旧账,到底想干什么!”四眼猛地抬头,声音压得低却带着火气。
托尼慢条斯理咽下最后一口面,站起身走到四眼背后,俯下身,贴着他耳朵轻轻说:“从前我在月南时帮你们赶人,我不计较。
可现在,我是和连胜的堂主,自然要为自家争地盘——所以,先送你上路。”
话音未落,枪已抵住太阳穴,一声干脆利落的枪响撕破了屋里的寂静。
“砰!”
四眼整个人向前扑倒在沙发上,双眼还睁着,直勾勾盯着托尼的方向,满是惊愕与不甘,仿佛到死都没想通这一枪为何会来得如此决绝。
在和联胜总堂的茶楼待久了,程子龙才明白邓伯这个老狐狸为什么整日泡在这儿不愿走。
这茶楼虽在闹市区,却自有一份清幽,背靠青山,前临水道,视野开阔,就算不谈风水,单论环境,也是个处理事务兼养老散心的好去处。
程子龙平日里私事多在货仓或自家别墅办,但凡涉及和联胜的公事,基本都会来这茶楼。
这里早已不只是喝茶吃点心的地方,在众人心里,它早成了社团真正的中枢所在。
别看和联胜是个江湖组织,可杂务之繁复,半点不输大公司。
唯一的区别是,企业有各个部门各司其职,而社团的事,大大小小账目,都得由坐馆亲自过目、点头才算数。
毕竟公司职员怕法律,不敢乱来;可社团里这些人,刀口舔血惯了,哪管什么法不法?坐馆查账,是和联胜的老规矩,既为防贪,也为立威。
当然,只要不是太过分,底下人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
正翻着本月的账本,占米仔从楼梯口上来。
“老大。”
“讲。”
“托尼他们在旺角那边动作太大,抢地盘动静不小,有些小帮派已经开始抱怨,外面风声不太好听。
要不要压一压,让他们收手一点?”
程子龙眼皮都没抬,淡淡回道:“不必。”
“托尼现在是旺角堂的堂主,招人扩势,本就是分内之事。”
毕竟堂口得有个堂口的架势,总不能还像从前那样稀稀拉拉几个人撑场面。
那些小帮小派不用去理,既然走的是这条路,被人动一动手脚也算平常,他们要是有胆子,自然会找回来。
“你去跟托尼讲,他要钱,我给钱;要人,我出人。
放手干,别缩手缩脚。
现在他不是单打独斗了,背后站着的是百年老店和联胜!
我只有一句话——给我在旺角稳住脚跟。
刚搭起的架子,要是被人三两下就掀翻了,那不只是他丢脸,整个和联胜的脸面也全砸进去了。
是我一手把他扶上去的,他要是栽了,我水龙哥的脸往哪儿搁?”
“明白,老大!”占米仔应了一声,语气恭敬。
几乎同一时间。
台背。
健合会的别墅里,刘健正靠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咖啡,膝上摊着一本厚厚的英文原版书。
他看书可不是摆样子给人看的,而是真正在读。
早年没当上会长时,他也混过本地挂的角头组织,可那些地头蛇比港岛的还排外,外来的根本插不进脚。
湾湾这地方,因着历史原因,江湖上分成了本地挂和外省帮两大块。
外省帮里最响亮的,就是三联帮和松林会社,骨干大多是当年从大陆过来的老辈人。
他们还没来之前,岛上压根没有成气候的大社团,只有些地方豪强拉起来的小团伙。
这些角头虽也收保护费、做走私、碰点违禁品生意,但说到底更像半公开的地方势力,跟街坊邻里关系处得还不赖,一般只守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极少往外扩张。
刘健不是本地人,进了角头也难被重用。
后来他干脆铤而走险,在闹市开枪,故意让差佬抓进去,在绿岛关了几年。
也就是那段日子,他在牢里结识了几位真正有分量的人物,才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
也正是在跟这些人交谈时,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粗浅——人家随口一句典故、一段名言,他听都听不懂,只能赔笑附和。
从那天起,他发誓改头换面。
出狱之后,他彻底甩掉了过去那身混混气。
一有空就啃书本,穿西装、打领带、喝红酒,把自己活成了上流人士的模样。
他自己这样,也要求手下弟兄照着来。
在他的地盘上,想往上爬,光会打架没用。
要么有别人比不了的本事,要么就得有学问,最好还有张像样的文凭。
不然,休想出头。
就连他手下最疯最狠的阿坏,也是顶尖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大哥,咱们订的那批货,已经到港了!”白毛阿坏走进来,低声汇报。
刘健听了,缓缓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淡淡道:“电话拿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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