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顺着货物之间勉强腾出的小道走了几步,拐过几个弯,眼前豁然开阔了些。
中间空出一块地,摆着几张一看就价格不菲的真皮沙发,中央放了张矮桌,边上一盏台灯晕出一圈昏黄的光,倒有种说不出的闲适味道。
“来,尊尼!”刘健举着红酒杯冲他招手,“就差你了!”
尊尼汪快步上前,略带歉意地说:“刘老大太破费了,这次真是给你添麻烦了,以后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绝不说二话。”
“别讲这些客套话,兄弟之间哪来这么多谢不谢的,互相搭把手本就是应该的。”刘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坐,别站着。”
两人落座后,刘健朝阿坏使了个眼色:“上菜。”
尊尼汪原本还琢磨着今晚会是什么名贵菜肴,结果阿坏端上来的,竟是两碗普普通通的卤肉饭,连配菜都简单得不能再简单,顿时愣了一下。
可刘健毫不在意,饭一上来就捧起碗埋头猛吃,嚼得香喷喷的,仿佛那是世上最难得的美味。
“这卤肉饭啊,是我年轻时候常去那家店的老板娘亲手做的。
她有个女儿,特别乖巧可爱。
那时候我穷得叮当响,追她追得跟条狗似的。
现在呢?钱有了,地位也有了,人家早就嫁人了,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他顿了顿,语气低了下来,“所以说啊,有些机会摆在眼前的时候你不伸手,等回头想抓,早就没影儿了。”
尊尼汪自从坐上老大位置,山珍海味吃过无数,早对这种街头小吃没了兴致。
可更让他心里发紧的是,刘健这话听着像在吃饭,其实句句都有弦外之音。
他向来信自己的直觉——这感觉曾不止一次救他于险境。
此刻看着刘健对着一碗寻常卤肉饭吃得津津有味,嘴里却说着“机会”“错过”之类的话,他心底不由得泛起一丝警觉,隐隐觉得不对劲,甚至已动了离开的念头。
但眼下身处健合会的地盘,一举一动都得谨慎,不能轻举妄动惹人生疑,只能耐着性子,默默等着刘健吃完。
那一碗饭,在刘健风卷残云般的进食下,转眼就见了底。
“这卤肉饭不合口味吗?”刘健放下碗,抬眼看向他,“劝你还是尝一口,这么地道的味道,错过可就真没了。”
“感谢刘老大款待,不过我因为宗教缘故,这些荤食实在没法碰,还请您见谅。”尊尼汪其实拿不准那饭里有没有忌讳,只能扯了个勉强过得去的理由搪塞过去。
“哎呀,是我考虑不周,早该让人准备两碗牛肉面才对!”
“没事的,要是刘老大这边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我那边行李还没理完,等我安顿好了,再跟您联络。”尊尼汪站起身,语气恭敬,“这段时间多亏您照应,等我在马来扎下根,一定重重报答您这份情义。”
“报答?能有多重?”
“啊……”
这话原是客套,谁知刘健竟当真追问起来,尊尼汪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接话。
“看来尊尼先生还没想清楚。
不如这样,我有个提议,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听?”刘健嘴角微扬,语气轻松。
“您请讲,只要我能办到,绝不会推辞。”
“这事别人未必行,但你——准成。”刘健笑了笑,“尊尼啊,我觉得你与其去马来折腾,还不如留在湾湾更合适。”
这话一出,尊尼汪脸色顿时一沉,眼神也冷了下来:“刘老大,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刘健摊了摊手,依旧带着笑,“我最近打算跟沓水龙联手做点走私生意,捞些实利。
偏偏你跟他正对着干,再加上你这次从港岛脱身,身上揣着不少现钱……换谁不动心?
要是你站在我这位置,恐怕也会做一样的决定。
我想你应该能体谅吧?
我们健合会摊子大,处处要烧钱,委屈你是不得已。
尊尼,别怪我。”
“体谅个鬼!你他妈到底想干啥?黑吃黑是吧?刘健,咱合作这么多年,你就这样对待老伙计?消息传出去,以后谁还敢跟你搭伙!”尊尼汪怒吼出声,一边悄悄伸手摸向腰间的枪套。
他知道,话说到这份上,今天怕是走不出去了。
做了这么久军火买卖,拼死一搏的胆子他从来不缺。
赌一把,若能劫住刘健最好;就算不成,也得让对方付出点代价。
“呵,这就是健合会的规矩。”刘健冷笑,“我们本来就是坏人,至于以后还有没有人愿意合作——你不必操心了,只可惜,你也看不到了。”
“你他妈……”
“砰!”
尊尼汪刚猛地站起,后脑勺便狠狠挨了白毛阿坏一记棍子,整个人闷哼一声,瘫软下去。
这一棍下去又准又狠,尊尼汪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当场昏了过去。
就在尊尼汪倒下的同时,和他一起来的刀疤也被阿坏的手下制住了。
刀疤反应其实不慢,但毕竟是小弟身份,大佬谈事哪有他插话的份?只能远远站在一旁,压根听不清刘健和尊尼汪说了什么。
直到看见尊尼汪突然起身摸枪,他才察觉不对劲,可阿坏的人早有准备。
他还没来得及动作,几把枪口已经齐刷刷顶上了他的太阳穴。
刀疤身手虽利落,可脑袋上架着好几条命,也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阿坏一棍放倒尊尼汪后,压根没去理会手下控制刀疤的过程。
那种角色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他真正在意的,是此刻瘫在脚边的尊尼汪。
他拎着铁棍,用尖端戳了戳昏迷的尊尼汪,歪着头,嘴角咧开一抹疯癫的笑容,冲刘健喊道:“老大,这人也太不经打了,我都没使劲儿,他就倒了。
你说他是不是装的?要不要我再补两下,让他彻底老实?”
刘健轻轻晃着手里的红酒杯,语气平静:“够了,他还得用,绑结实就行。
别急,有的是时间让你慢慢玩。
先让底下人把他带来的那几个小喽啰处理掉,然后你亲自审他,把他的钱,一分不少地挖出来。”
“没问题,老大!”阿坏双眼发亮,兴奋得几乎搓手,“不过干掉那几个家伙的活儿,让我亲自来吧,有几个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阿坏这股子疯劲儿,是常年嗑药落下的病根。
那玩意儿吃多了,脑子多少会出问题,落到他身上,就成了靠折磨别人找快感,越狠越爽。
刘健清楚他的毛病,摆了摆手:“去吧,办完正事就行,别节外生枝。”
“放心,老大,我心里有数!”
阿坏咧嘴一笑,满脸戾气地走到别墅门口,抬手敲了敲尊尼汪手下那辆车的玻璃。
这次尊尼汪过来,除了刀疤,还带了四个小弟。
这几人平日就瞧不上阿坏那副疯狗模样,虽然碍于健合会的面子不敢发作,眼神里却满是不屑。
“干什么?”车窗摇下,其中一个问道。
“我们老大给你们老大备了点厚礼,东西多,得你们下车搭把手搬一下。”阿坏笑嘻嘻地说。
那几人也没多想。
这地方他们来过不止一回,以往都平安无事,自然放松了警惕。
四人陆续下车,一边活动筋骨一边问:“东西在哪?”
“跟我进来。”阿坏脖子一歪,脸上挂着怪异笑容,转身带路。
刚踏进别墅大门,埋伏在门后的打手猛地扑出,手里钢管狠狠砸下,四人连叫都没叫出声,腿骨应声而断,全倒在了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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