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女们入宫后的日子,表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每日的晨昏定省,成了观察风向、暗自较量的舞台。
宜修依旧端庄持重,对每位新人都温言勉励,赏罚分明,将中宫气度拿捏得恰到好处。只是,细心之人不难发现,皇后对承乾宫那位昭贵妃,言语间总带着亲昵与回护。
年世兰则依旧张扬,她将对新人的不喜都写在了脸上,尤其是对曾站错位置的甄嬛,更是时不时便要寻个由头刺上两句。
但每当她言辞过于尖锐时,坐在她身旁的昭贵妃泠雪,总会适时地转移话题,或轻描淡写地化解,让年世兰的拳头如同打在棉花上,有劲使不出。
几次三番下来,连年世兰自己都察觉到了,她撇着嘴对泠雪抱怨:
“昭姐姐,你老是护着她们作甚?免得让她们以为咱们后宫没规矩了!”
泠雪只是慢悠悠地拨弄着茶盏盖,眼皮都懒得抬:
“规矩自然要有,但整日乌烟瘴气的,吵得我头疼。你呀,有那精神头,不如多想想怎么从御膳房给我弄点新式点心来。”
年世兰被她这混不吝的态度弄得没脾气,只得作罢,转头又兴致勃勃地讨论起点心。
众人看在眼里,心中对昭贵妃的地位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而新人们之间的暗涌,也悄然浮现。
甄嬛凭借其才情与容貌,已引得不少目光注视,也招来了明枪暗箭和嫉妒。
沈眉庄以其端庄稳重、行事妥帖,渐渐赢得了皇帝和太后的好感。
安陵容则平淡无奇,但因着传闻中有贵人照拂,倒也无人敢过分欺辱,只是依旧未得到圣宠。
最耐人寻味的是延禧宫。
丽嫔费云烟本就不是宽厚之人,对同住一宫的两个新人更是没什么好脸色。
郭络罗·芜妍仗着家世,对丽嫔的刁难时常阳奉阴违,暗地里没少抱怨,对身份低微的安陵容更是颐指气使。
安陵容默默承受很少反驳。然而当郭络罗氏做得太过分,或是丽嫔有意无意想拿安陵容作筏子时,总会恰好被皇后派来送东西的嬷嬷撞见,或是遇上承乾宫赏下东西指名给慧答应…
次数多了,丽嫔和郭络罗氏也渐渐品出些味道来,不敢再明目张胆地针对。
这种无形的庇护,更让安陵容对更加期待和昭贵妃的正式见面。
承乾宫内,泠雪听着琥珀每日雷打不动的禀报,对各宫动向了然于胸。
“甄常在昨日在御花园偶遇了皇上,对了几句诗词,皇上夸她水灵秀气。”沈贵人将皇后赏的衣料分了一些给敬嫔和甄贵人。”
“丽嫔今早又寻由头克扣了慧答应的份例,敬事房总管巡查发现,及时给补上了。”
“华妃娘娘昨日又和端妃在御花园吵了一架,因为端妃阴阳怪气讽刺华妃娘娘骑射不如博尔济吉特贵人。”
泠雪一边听着,一边专注地描摹着一副花样,闻言头也不抬,只淡淡道:
“告诉咱们在延禧宫的人,护着点安陵容,别让她被欺负狠了,但也别太明显,让她自己学着立起来。”
“是。”
“华妃和端妃……端妃真是一点记性没有,给世兰气疯了遭殃的不还是她自己吗?”
“奴婢也这么想,不明白端妃怎么想的。”
“至于甄嬛……”
泠雪笔下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她聪明、好看、有才情,不过也没什么用,四哥他很公平的,迟早会去她那里,不用管。”
“奴婢明白。”
琥珀禀报完毕,悄声退下。
泠雪放下笔,拿起描好的花样对着光看了看,那是一丛姿态奇崛的兰花。她想起那日选秀安陵容去大殿前对她的纯粹柔软的笑容......
棋子们已经开始自行走动了。
有的锋芒毕露,有的韬光养晦,有的在挣扎求生。而她这位执棋者,只需在高处静静看着,偶尔落下一子,偶尔微调方向,便足以让整个棋局朝着她想要的方向发展。
是夜,胤禛翻看了敬事房的牌子,宿在了长春宫齐妃处。
齐妃李静言喜不自胜,连着几日走路都带着风。而其他新人,尤其是尚未得宠的郭络罗·芜妍、甄嬛和安陵容心中难免有些失落与急切。
过了几日,胤禛在批阅奏折时,状似无意地对苏培盛提了一句:
“朕记得…昭贵妃前几日说想吃樱桃肉?今天晚膳就传这道菜,再添几样清爽小菜,送到承乾宫去。”
苏培盛心领神会,连忙应下。
长春宫内的齐妃,刚燃起的得意之火,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而其他观望之人,心中那点小心思,也不得不再次掂量起来。
而正等着晚膳的昭贵妃,依旧每日品着她的茶,画着她的花。
只是那偶尔抬眼望向宫墙外的目光里,充满了洞悉一切的淡然与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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