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头离弦的瞬间,叶清欢已经动了。
她把药罐往胸前一挡,整个人向左翻滚,树干咔地一声被钉穿,木屑溅到脸上。小安子还愣着,她抬脚踹在他腰侧,把他直接踹进灌木堆里。
“趴下!别喘粗气!”她压低声音,手摸向袖中银针。
那黑衣人从树枝上跃下,动作轻得像猫,落地几乎没有声音。他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弩,手指刚碰到,手腕突然一麻,整条手臂垂了下去。
叶清欢收针入袖,没再看他,只盯着他腰间露出的一角油纸。
“你去那边绕一圈,踩重些。”她对小安子说,“让他以为我们要跑。”
小安子咬牙点头,猫着腰往左侧钻。没走几步就故意踢到石头,哗啦一阵响。
黑衣人果然抬头,朝声响处迈了一步。
就是现在。
叶清欢闪身而出,听诊器银簪在掌心一转,簪尾弹出的细针直射对方膝窝。那人闷哼一声跪倒,她上前一脚踩住他拿弩的手,另一只手抽出他腰间的油纸包。
“别杀我……”那人开口,声音沙哑,“我只是个传信的。”
“谁让你来的?”她蹲下,指尖抵住他喉结下方,“说实话,留口气还能活。”
“是……是商队的人。他们发现你们偷听了谈话,让我在这儿等,只要看到人影就放箭。”
“密信呢?”
“就这一个。送完我就走,别的不知道。”
她盯着他眼睛看了两秒,松开手:“滚吧。再让我看见,下一针就不止废手了。”
那人连滚带爬地消失在林子里。
小安子从另一边钻回来,脸色发白:“你真放他走?”
“留着他,追兵就知道我们在这儿。”她拆开油纸一角,里面是一张折叠整齐的信笺,“但他会回去报信,说没见到人。咱们还有点时间。”
“那……我们现在看信?”
“先换个地方。”她把信塞进药罐夹层,拉起兜帽,“狗鼻子快找过来了。”
两人沿着溪流往上游走,水声盖住了脚步。岸边泥土松软,她专挑长满青苔的石块落脚。走到一处断崖下,发现有个半塌的石洞,入口被藤蔓遮了大半。
“你守外面。”她说,“听见动静就学三声鹧鸪叫。”
“那你呢?”
“进去看看有没有陷阱。”
她抽出一根银针,贴着地面往前探。每走一步都停下来听,确认没有机关机括的动静。洞内潮湿,空气里有股陈年霉味,但没人最近待过的痕迹。
火折子一点,微光映出岩壁凹陷处一道裂缝。她伸手进去,摸到一块硬物——是个铁皮小盒,锈得厉害。
打开一看,是另一封信,密封完好,盖着两个印:一个是西域图腾,蛇缠骷髅;另一个她认得,李淳风私用的药锄纹章。
“还真是通天了。”她低声说。
借着火光拆开,信纸上的字是混合文,前半段用西域语,后半段是汉文加暗号。她看不懂西域语,但系统能。
【启动拍照功能,消耗一次技能冷却,是否确认?】
“确认。”她在心里回。
眼前一闪,信纸内容自动录入。几秒后提示完成。
她立刻把信和铁盒一起烧了,灰烬用脚碾碎混进泥里。
出来时小安子正蹲在洞口啃干粮:“怎么样?”
“比想的还糟。”她靠在石壁上喘了口气,“母虫三天后进京,走北门驿道,伪装成药材车。接应的是太医院的人,签押是李淳风亲笔。”
“那咱们……赶紧回去报信啊!”
“问题是,这不是普通的投毒。”她掏出药罐,指尖抚过罐身,“信里写了,这批蛊虫是用来配合政变的。二皇子会在城门动手,制造混乱,趁机控制禁军。”
小安子瞪大眼:“所以边关这边闹疫病,就是为了把太子的注意力拖在这儿?”
“聪明。”她点头,“等京城乱起来,前线群龙无首,战报延误,再大的功劳也白搭。”
“那咱们现在就走?连夜赶?”
她摇头:“不能走大道。他们既然能在林子里埋伏弩手,说明已经布好眼线。走官道等于送死。”
“可山路更难走,万一……”
“没有万一。”她站起身,拍掉衣服上的土,“我已经耽误两天了。再晚,京城百姓就要替他们垫背。”
她从药罐里取出一张符纸,这是系统给的【隐踪符】,只能用三次。贴在衣领内侧,能短暂屏蔽追踪类术法。
“给你半张。”她撕开符纸,递过去,“贴身上,别弄丢。”
小安子接过手,手有点抖:“你说……太子会信吗?”
“他会。”她语气很稳,“只要证据在,他就不可能装看不见。”
“可要是路上被人截了怎么办?”
“那就分头走。”她看着他,“你记好路线,沿溪往东二十里有座破庙,我在那儿等你。要是我没到,你就继续往前,把话带到太子面前,一个字都不能少。”
“你要做什么?”
“我去把那辆药车提前毁了。”她握紧药罐,“母虫一日不除,隐患就在。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它进京。”
“可你一个人……”
“我不是一个人。”她笑了笑,“我有这个。”
她晃了晃药罐,里面念气微微震颤,像是回应她的决心。
“走吧。”她拉起兜帽,“天黑透之前,必须赶到第一个岔口。”
两人重新踏上密林小路。风从林梢刮过,吹得树叶哗哗响。远处传来一声犬吠,紧接着又归于寂静。
她走在前面,脚步很轻,但每一步都踩得准。药罐贴在胸口,温温的,像是藏着一口气,撑着她往前走。
快到林缘时,她忽然停下。
前方草丛里,有一道新鲜车辙,泥痕还没干,轮距窄,应该是独辕马车。
“有人刚过去。”她蹲下查看,“走得急,车轴歪了都没修。”
“会不会是……他们说的那批货?”
“不清楚。”她摸出银针,在车辙里蘸了点泥,“但这时候敢走这种小路的,不会是什么好人。”
她把针收好:“跟上去看看。”
“不是说要回京吗?”
“改计划了。”她眼神沉下来,“既然撞上了,就没道理绕着走。”
小安子咽了口唾沫:“那……要不要我先去破庙等着?”
“不用。”她回头看了他一眼,“你现在跟我一起,才能活着到京城。”
她迈步向前,身影没入树影。
车辙延伸的方向,通往一片荒坡。坡顶停着一辆黑篷车,马匹拴在枯树上,正不安地刨着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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