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太清楚了,有些真相,一旦揭开,足以将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切,摧毁得片甲不留。
他冒不起这个险,他无法承受失去韩北的代价。
他甚至开始不受控制地设想,如果有一天,韩北知道了那个秘密……那双此刻盛满信任和爱意的清澈眼里,是否会瞬间冻结,充满了被背叛的憎恨?
这个念头让左航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恐慌,抱着韩北的手臂不自觉地又收紧了几分,仿佛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
“怎么了?”韩北敏锐地察觉到他瞬间加重的力道,抬起头看他。
左航立刻收敛心神,脸上重新挂起慵懒的笑,抬手捏了捏韩北的脸颊:
“没什么,就是在想,你这么厉害,我以后是不是得小心点伺候着,免得哪天又被‘惩罚’得下不了床。”
韩北笑而不语。
两人又温存了片刻,左航拍了拍韩北的背:“起来吧,去冲个澡。”
韩北“嗯”了一声,却没什么动作,反而更往他怀里缩了缩,懒懒地不想动。
昨夜他主导一切,消耗的精力太多,此刻放松下来,才感到一阵阵虚软无力从骨子里透出来,但他只是闭着眼,将不适归咎于普通的疲惫。
左航看他这副赖床的样子,凑到他耳边低语:“怎么,你这是要我这个‘伤员’伺候你沐浴?”
韩北耳根微热,终于睁开了眼,对上左航含笑的眼睛。
还没来的及说话。就被左航连同被子一起打横抱了起来。
“喂!”韩北低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我能自己走。”
“别动。”左航稳住气息,抱着他稳步走向浴室,“说了我伺候你,就别啰嗦。”
浴室的按摩浴缸很大,左航将韩北小心地放在浴缸边沿坐着,然后去放水,调试水温。
氤氲的热气很快弥漫开来,模糊了镜面。
左航转身,退下裹在韩北身上的被子,他的动作很慢,手指划过韩北胸前的皮肤,带着刻意的撩拨。
韩北安静地坐着,任由他动作,只是呼吸微微急促了些。
当被子完全褪下,左航的目光落在韩北身上时,眼神暗了暗。那些痕迹之外,更能看出这具身体此刻的倦怠和虚弱。
“看来昨晚某人也没讨到太多便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损了你一千我承认,自损八百我可不认。”韩北仰起头,吻上了左航的喉结。动作带着几分刻意的挑衅,试图掩盖身体的虚软。
这个带着挑衅的吻,让左航扶着韩北腰侧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他没戳破他的逞强,只低笑一声,“嘴硬。”便不再给他继续挑衅的机会,俯身便吻住了他的唇。一把抱起 他,迈进了浴池里。
浴池不小,左航抱着韩北完全浸入了温暖的水里。
在水里,左航给了韩北一个更沉更缠绵的吻。
氧气在一点点消耗,但谁也不愿先分开,直到左航感觉胸腔里的空气快要被榨干,他下意识地轻轻推了韩北一下,韩北才意犹未尽地揽着他,“哗啦”一声破水而出。
新鲜空气涌入肺叶的瞬间,韩北微微喘息着,眼睫上还挂着细小的水珠,眼神因刚才的缺氧和本就存在的疲惫而更加迷蒙。
左航看着他这副难得显露脆弱的诱人模样,低笑着擦去他脸上的水:“差点以为……你真要跟我殉情在这儿了。”
韩北平复着呼吸,抬眼看他。
他忽然伸手,捧住左航的脸,轻声叫他的名字,“左航。”
“嗯?”左航应着,等待他的下文。
“我喜欢你。”
左航愣了一下。
这句话从向来内敛的韩北口中说出,简单直接,没有任何修饰,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有分量。
还没等左航反应过来,韩北已经再次倾身过来,吻住了他。
左航在片刻的失神后,立刻反客为主。
这个吻更长而深入,直到韩北再次感到晕眩,才被左航稍稍放开。
他的额头抵着韩北的,气息不稳,胸腔剧烈起伏。“突然说这个,是想看我失控吗?”
“只是突然想告诉你。”韩北的声音比刚才更轻软了些。
韩北的话语很温柔,可越是温暖,那份深藏冰寒的隐患就越让人心悸。
如果……如果韩北知道了真相……这个此刻愿意在他面前强撑着表达心意的人,会变成什么样?他几乎不敢想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不安,小心翼翼地、极其轻柔地吻了吻韩北的额头。
“我知道。”左航低声回应,“我也一样。”他没有说出喜欢你,但那三个字的重量,在此刻的情境下,已然足够。
他拿起旁边的沐浴露,挤出一些,在手心揉搓出丰富的泡沫,然后开始细致地为韩北清洗。
韩北闭着眼睛,贪恋着左航给的温柔。
“转过去,我帮你洗头发。”左航低声道。
韩北顺从地转过身,背对着左航。左航挤了些洗发露,在手心揉出丰富的泡沫,然后才轻柔地覆上韩北的头发,指尖不轻不重地按摩着他的头皮。
韩北的头发很软,像他这个人看起来一样,但左航知道,这柔软之下是惊人的韧性和主见。
左航正用心揉搓着泡沫,忽然感觉靠在自己身前的身躯重量有所变化,韩北原本微挺的脊背也放松地靠向了他。
韩北竟是睡着了。
这个发现让左航的动作瞬间停滞,心中百感交集。
一方面,是难以言喻的柔软和怜爱。
韩北在他面前能如此不设防地睡着,这份全然的信任,让他既贪恋又无地自容。
另一方面,一种更深沉的、属于他本性里的警惕和计算悄然升起。
韩北太聪明,也太敏锐。左航从不轻易相信表象,尤其是面对韩北这样心思并不浅显的人。
警惕和清醒,这是他在腥风血雨里活到今天的生存法则。
可此刻看着他熟睡中卸下所有防备的脸,那份警惕也渐渐被心疼取代。
尤其是想到韩北是强撑着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才睡着,这份心疼便愈发浓烈。
他放轻了所有动作,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缓,生怕惊扰了怀中人的安眠。
他小心翼翼地冲洗掉韩北发间的泡沫,动作轻柔。
左航关掉水,用宽大柔软的浴巾将韩北仔细包裹起来,然后轻轻将他抱起,走出浴室。
怀里的人很轻,轻得让他心头一紧,满是怜惜。
他将韩北轻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好。
左航站在床边,沉默地看了他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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