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深圳的阳光已经带上了炙热的温度，毫不客气地穿透廉价旅馆薄薄的窗帘。华天睁开眼，臂弯里是仍在熟睡的白晴。经过昨夜春风几度，白晴的脸颊上还带着一丝慵懒满足的红晕，看得华天心头又是一阵燥热。
“娘的，重活一世，这身体素质和精神头就是不一样！”华天轻轻抽出发麻的胳膊，心里美得很。他推了推白晴：“晴晴，起床了，今天面试，可不能迟到。”
两人洗漱完毕，换上昨晚特意熨烫过的职业装。白晴一身略显局促的黑色套裙（估计是毕业时咬牙买的“战袍”），将她的好身材勾勒得恰到好处，又平添几分职场女性的干练。华天则是一套普通的西装，虽然料子一般，但架不住他此刻信心爆棚，穿出了点儿华尔街之狼的错觉——当然，是笋岗村限定版。
出门前，华天没忘了正事。他担心安徽仔那帮人阴魂不散，执意要把白晴送到公交站，亲眼看着她坐上开往罗湖万基大厦的车。
“到了给我发短信……哦不对，这年头还是打电话吧。”华天拍了拍裤兜里的诺基亚，“凡事小心，遇到麻烦立刻找我。”
白晴心里一暖，点了点头：“你也是，面试顺利。”公交车缓缓驶来，她上车前回头看了华天一眼，眼神里多了几分昨晚之前没有的依赖和亲密。
送走白晴，华天也跳上了前往福田区鹏城人力资源公司总部的公交车。车上挤满了像他一样怀揣梦想（或者单纯只是为了糊口）的年轻人，空气中混合着汗味、包子味和廉价香水的味道。华天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心里盘算着：面试走个过场，重点是下午操作股票，然后……找个像样点的窝！这旅馆隔音太差，严重影响睡眠质量和“生活质量”。
万基银行总部，等候室。
白晴签到后，坐在略显冰冷的金属椅子上，手心微微出汗。等候室里已经坐了六七个应聘者，个个西装革履，妆容精致，看起来都像是名校毕业、家境优渥。白晴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角，心里有些打鼓。
“你好，也是来面试客户经理的吗？”旁边一个温和的男声响起。白晴转头，看到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面相斯文的帅哥，笑容很有亲和力。
“是的，你好。”白晴礼貌回应。
“我叫陈默，陈旧的陈，沉默的默。”男子主动介绍，“放松点，我看你有点紧张。”
“白晴。白色的白，晴天的晴。”白晴报以微笑。陈默很健谈，几句话就缓解了白晴的紧张感。他聊起深圳的金融圈，聊起万基银行的发展，显得很有见识。两人交换了电话号码，说是“以后都是同行，多联系”。白晴觉得遇到个不错的人，对接下来的面试多了点信心。
然而，面试室里的气氛却远非等候室里那么和谐。
面试官三人：人力资源部的赵姐（女，四十左右，表情严肃），罗湖支行的刘副行长（男，三十五左右，目光时不时在白晴身上扫过），以及另一位女性副行长王行长（女，四十出头，眼神犀利）。
白晴的回答中规中矩，专业基础尚可，态度诚恳。但到了评议环节，分歧出现了。
赵姐率先发难：“白晴，资料显示你是农村家庭，在深圳没什么社会关系。银行客户经理的核心是资源，是揽储能力，你觉得你的优势在哪里？”话语直白，甚至有些刻薄。
王行长附和：“确实，现在漂亮又有关系的女孩子不少。我们为什么不选那些能直接带来存款的呢？”
白晴的心沉到了谷底。
这时，刘副行长开口了，他慢条斯理地说：“两位领导说的有道理。不过，我觉得白晴同志外形条件好，有亲和力，基础也不错。资源是可以后期开发的嘛，只要善于利用自身优势，未必不能闯出一片天。”他特意在“自身优势”上加重了语气，目光若有深意地看向白晴。
赵姐和王行长交换了一个眼神，她们何尝不明白刘副行长那点小心思？无非是看人姑娘漂亮，想弄到自己手下，以后方便“调教”。这种心思在职场并不罕见，但她们更看重实际利益。
“老刘，漂亮不能当存款啦。”王行长不咸不淡地顶了回去，“我们要对支行业绩负责。”
最终，少数服从多数，或者说，现实的利益考量战胜了某些人的私心。刘副行长虽然觉得可惜，但也不想为了一个刚见面的应聘者跟两位同事闹僵，只好妥协。
白晴得到的是“请回去等通知”的标准答案，但她从面试官最后的表情里，已经读出了结果。走出面试室，她刚才遇到陈默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心里充满了失落和对这个现实社会的无力感。
鹏城人力资源公司。
华天的面试就简单粗暴多了。面试官有七个人，阵仗挺大，但问题都很常规。华天对答如流，毕竟有前世经验打底，他知道这家公司需要什么样的人——踏实、肯干、要求不高。他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了这些“品质”，面试过程波澜不惊。
面试一结束，华天就一头扎进了公司附近的网吧。开机，打开股票软件，动作一气呵成。
“深发展A”依旧封死涨停板！华天没有任何犹豫，果断全部清仓。本金瞬间翻了一大截！他留出1000块钱现金准备这几天开销，然后根据记忆，将大部分资金全部买入另一只即将启动的股票——“万科A”。
“搞定！让利润奔跑吧！”华天满意地拍了拍鼠标，感觉比签了个亿万大单还爽。这种掌控未来、点石成金的感觉，才是重生的终极奥义！
傍晚，华天和白晴在小旅馆碰头。
白晴强打着精神，描述面试过程，尽量往好里说：“……面试官问了很多问题，我觉得我回答得还行，那个刘副行长好像还挺看好我的……”但她眼神里的黯淡没能逃过华天的眼睛。
华天心里跟明镜似的，他大概能猜到银行面试那点猫腻。但他没点破，只是搂住白晴的肩膀，豪气地说：“没事！一家不行换一家！我这边面试挺顺利，估计很快就能上班。而且，告诉你个好消息！”他压低声音，带着炫耀的语气：“哥今天股票又涨停了！咱们有钱了，明天就搬家！”
“又涨停？”白晴惊讶地睁大眼睛，暂时忘记了面试的沮丧，“你……你怎么做到的？”
“嘿嘿，天赋异禀，运气爆棚！”华天得意地笑，“走，先吃饭，然后我带你去个地方看看。”
华天带白晴去的，就是比笋岗村档次高一些的岗厦村。这里确实整洁不少，关键是离即将开通的地铁口很近，交通方便。
“看到没，以后你上下班也方便。”华天指着一些出租广告，“咱们在这租个单间，比那十元店强一万倍。”
白晴看着周围环境，心情也好了不少。但她也注意到，岗厦村虽然少了些站街女，但沿街有些小店，门口挂着暗红色的灯箱，灯光暧昧。偶尔有男人走进去，很快就被老板娘模样的人领着，消失在旁边的小巷里。
“那些店……”白晴有些好奇。
“红灯店。”华天撇撇嘴，“比笋岗村的‘个体户’高级点，算是‘规模化经营’。别瞎看，跟咱们没关系。”他心里却想：这地方，鱼龙混杂，看来以后生活也不会无聊。不过眼下，找个安稳的窝，把身边这美人安顿好，才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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