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顾家。
顾北泽刚踏入家门,林秀花的大嗓门儿就响了起来。
“老三!”
林秀花从灶房冲出来,围裙上还沾着面疙瘩,她手里还攥着根擀面杖。
几步跨到儿子跟前,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透着股不容拒绝的热切。
“娘给你瞅了个好的!膀大腰圆,是一把干活的好手。”
自己的老儿子不爱上工,就得找一个会干活的,不然他这老儿子以后一家喝西北风。
顾北泽:???膀大腰圆?
“不去。”
他扯了扯嘴角,语气里带着点混不吝的嘲讽,
“娘,您这是给我找媳妇,还是给咱家找长工?”
林秀花扬起擀面杖作势要打,终究是轻轻落在他背上。
“你不去也得去,你个臭小子要气死我是不是?”
顾北泽双手往裤兜里一插,肩膀微垮着,跟个二世祖似的。
“娘,着啥急呀?”
“您不急,儿媳妇自然就来了。”
说得跟真的一样。
“我能不急吗?你看看还有谁跟你一样二十一岁还没结婚的?”
“二十一岁了!过了年就二十二,眼瞅着就奔二十三,再晃荡两年就成老光棍了!
你不急我都替你着急啊!”
“这什么跟什么啊!”
他才二十一岁,怎么就老光棍了?
顾北泽觉得他娘真的是想儿媳想疯了。
“村里跟你一般大的,娃都会打酱油了!”
“你还是光棍一个。”
林秀花真的是恨铁不成钢,自己的老儿子高中毕业后就一直游手好闲。
每天不是打架就是打架,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顾北泽抬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林秀花的肩膀,那动作带着点敷衍的安抚。
“我知道您急,但您先别急。”
“您越急,好媳妇越躲着走。”
“强扭的瓜不甜,您懂不懂?”
林秀花仔细斟酌老儿子说的话,狐疑地看着她儿子。
像是在确认这些话的可信度。
“我不懂!我只知道我还没抱上我老儿子的小孙孙。”
顾北泽气笑了。
“娘,你都有孙子了,不差我的。”
“况且,家里儿孙满堂,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大哥家两女一儿,二哥家两个女儿。
家里孩子多的是。
“反正我是不会去的。”
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平得像一潭死水,
“您要是硬逼我,那我就去拆了她家。”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跟说“晚上喝稀粥”似的,漫不经心,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狠劲。
林秀花的手一抖,她这老儿子向来是说到做到。
“你个浑不吝。”
上次村西头王老五想占她家自留地便宜,他直接就扛着锄头把人家菜地全铲了。
林秀花看儿子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的胸口直起伏,恨得牙痒痒。
“娘,你就别操心了,我还小呢。”
“着啥急呀。”
他嘴角勾起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透着股痞气的桀骜。
“那姑娘是隔壁大队的,长得也端正……”
林秀花企图勾起老儿子的兴趣,最好同意跟人家姑娘相看。
她了解她儿子,只有他感兴趣的才能说服他。
正僵着,东厢房的门“吱呀”开了,大儿媳陈盼睇探出头来,脸上堆着假笑。
“娘,三弟怕是没瞧上您说的那姑娘吧?
巧了不是,我娘家有个表侄女,长得水灵不说,胸大屁股圆,一看就是生养的料!”
陈盼睇是个没脑子的,她说出第一句,林秀花就黑了脸。
什么意思!不满意我介绍的?明摆说我眼光差呗
她这样想,也这么说了。
“老大家的,你啥意思?说我眼光差是不是?”
陈盼睇慌忙摆手,心里却暗骂婆婆小心眼。
“没有没有。”
她赶紧岔开话题,对自家婆婆夸奖娘家侄女。
“娘,我那娘家表侄女在家可勤快了,家里家外一把好手!”
三弟虽然不爱上工,但是总能上山抓一些野味回来补补荤腥。
要是自己的娘家表侄女嫁进来,那三弟捕的猎一半都是她的。
到时候全部送回娘家,看她娘还敢说她没出息不。
陈盼睇算盘打得噼啪响。
林秀花瞥了眼老儿子。
“你咋想的,要不两个都想看想看?”
陈盼睇眼睛一亮,忙不迭点头。
“对对对,多看看总没错!”
顾北泽一直没吭声,这时才抬眼扫了陈盼睇一眼。
那眼神冷飕飕的,刮得陈盼睇心里一哆嗦。
她这三弟,对亲娘还能软三分,对她这大嫂,向来没好脸色。
顾北泽对他这个大嫂确实无感,爱占小便宜还嘴巴不干净。
他才不会信这个大嫂能好心给他介绍媳妇,肯定是有所图。
不得不说顾北泽真相了。
“不必了。”
顾北泽转身就往自己屋走,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硬气。
“我自己的媳妇,自己找。”
“你个臭小子!”
林秀花在后面跺脚,却见他脚步没停,径直进了屋,“砰”地关上了门。
陈盼睇暗暗撇撇嘴,小声咕哝。
“切,还自己找!”
“那么凶,能娶到媳妇才怪。”
“活该二十一还没媳妇。”
“你说啥?!”
林秀花耳朵尖,抓起扫帚就追过去,
“你敢咒我儿子?我今天非撕烂你这张破嘴!”
“好啊,你个毒妇陈盼睇!”
“居然咒我儿子娶不到媳妇。”
“特么的,看我不打死你个毒妇。”
院子里顿时炸开了锅,陈盼睇的尖叫、林秀花的怒骂、鸡飞狗跳的扑腾声混在一起,热闹得像赶大集。
屋里的顾北泽却充耳不闻。
将兜里的三颗糖扔进了抽屉。
顿了一下,剥了一颗糖塞进了嘴里了。
脑子里忽然晃过那个女人的做过的事。
傻傻地拍自己脑门,还拍红了。
缓缓在他耳边说他长得帅……
他靠着桌沿眯起眼,舌尖抵着糖块,喉间溢出声含糊的气音。
“有 意 思。”
嘴角勾起抹极淡的笑,连自己都没察觉。
他的手指缓缓地捏着糖纸转了两圈,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糖纸边缘。
方才冷硬的眉眼忽然泄出一丝极淡的、自己都没察觉的柔软。
像初春化冻的溪水,悄悄漫过心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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